是以、至今,他的身边竟是连姬妾也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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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一派胡言?我管你狐言还是狗言的?!——就算是当今圣上的龙言下来了,我萧大侠也敢不听!”
萧玄芝气焰嚣张、毫不示弱。
“你?!——”萧将军气结。
这不肖女儿还真敢说!
这也就是在深宅大院儿里了,周围都是亲信。
万一在外头给人听去了,他们一家人的脑袋可真就是不用要了。
······
萧玄芝、字灵草。便是这位萧忠国萧将军的女儿了。
年逾十八,依旧待字闺中。
莫说是民间的女子了,便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在她们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孩子都能满地爬了。
结果这位萧大侠竟是一直都未有出阁,至今守闺待嫁。
······
只不过,她却并不是一个老实孩子。
所谓将门虎女,这位萧玄芝、萧大侠便是如此,自幼习武、舞刀弄枪,勇毅英武远甚于寻常男子。
是以,至今都未曾有过一个能入得了她法眼的“非常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便总喜欢干些子惊世骇俗之事。
······
寻常的女儿家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素日里的娱乐活动便是在家关着门、堵着窗地穿针刺绣。
便算是出门去见太阳,也顶多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头跟侍女、亲眷一起踢个毽子、投个壶,鲜少有外出的。
而她萧玄芝倒好,整日价闲不住地女扮男装,翻墙出门,而且还涂脂抹粉地去冒充那白玉面首、招摇过市,与那路上的俊男美女们眉目传情。
······
每逢初一、十五的庙会时候,她萧玄芝自是轻浪更甚,总不住地到那来往庙里的路上明送秋波、招蜂引蝶。
直惹得那些子尚未婚配的年轻男女心动情牵,一个个儿地竟是都害了她这“浪荡子”的相思病。
······
不仅如此,她萧玄芝竟还总喜欢女扮男装地往那青楼里钻蹿。
倒不是因为她- yin -阳颠倒、偏好女风,只因她怜惜那些被迫寄身风尘、沦为玩物的女子,是以便去“体察民情”,极尽所能地为那些苦命之人赎身。
事实上,如今她家府上的所有侍女,便都是她与她的两位哥哥从这帝京、望京、环京各处的青楼艺馆里头赎出来的。
······
萧玄芝的家中有两位兄长及一个妹妹。
她的父亲只有一位正妻,并无妾侍,是以、他们四个皆为娘亲所出。
大哥萧玄煌,字立威。方今二十有六,在那禁宫之中执金吾,是帝前的乾元宫二等司卫,官居正五品。已有婚配,妻子便是那正三品的太医院院判、林孝贤的女儿,林氏,闺名木患。
二哥萧玄烨,字立德。方今二十有二,在西南国境驻守边疆,身上也有个从六品佐校尉的官职。尚未婚配。
小妹萧玄兰。一十有三,尚且待字闺中,并无指婚。
······
“灵草,你这话便说得太过分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这犯上作乱的胡话一旦被人听去,你我全家的脑袋还要是不要了?!”萧母故作厉色地说道。
萧玄芝唬了一跳,这才方觉失言,当下便低眉顺眼地捣住了嘴,偃旗息鼓,不再说话。
萧母萧李氏,闺名彩月。寻常时候慈眉和蔼、与人为善,对待下人更是视同亲属,绝无施威。与坊间大娘并无两样。
若不是每逢国宴,她要穿金戴银地伴同夫君一起去宫庭里头走上一遭,甚至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她还是一个身负三品诰命、食皇家俸禄的诰命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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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萧玄芝方才嘴唇翕动,小心翼翼地说道:“娘……我、我不想嫁人!……
这世间男子一个个儿歪瓜裂枣儿的,没一个我能看得上眼的。……若不然,你且放我在闺中老死算了……反正我就是不嫁!……”
现下,萧将军的气也顺了,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地吹胡子瞪眼了。
于是对萧玄芝温言道:“女儿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世间道理便是如此。你怎地非要去离经叛道,窝在家里当老姑娘呐?!
是,你爹我的俸禄是能养活得了你,你娘也是食俸禄的诰命淑人……但……但你若是真打定主意待在家里当老姑娘了,那么,你、你这可让爹娘的老脸往哪里放嘛?到时候,你爹我可还有没有脸面在朝堂之上与同僚们打交道了?”
萧玄芝哂笑一声,不以为然:“爹?您觉得女儿是甚么?”
萧将军道:“你自然是爹娘的掌上明珠。”
萧淑人附和地点了点头,一脸温善。
萧玄芝不以为然,撇嘴道:“哼哼?……‘掌上明珠’?呵……到底不过是你们手中的玩物罢了。”
萧将军面色不豫,沉默不言。
萧淑人摇了摇头,皱眉道:“灵草,你这是怎么跟你爹说话的?……”
萧玄芝哼笑一声,漠然道:“难道我说错了么?女儿生出来,岂不就是为了给你们拿出去长脸、贴金的么?”
说罢,萧玄芝付之一哂,而后又缓缓扒算道,“等着我嫁给了十王爷、成了十王妃以后,你们岂不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