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芝摇了摇头,神色黯淡地垂眸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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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方才抬起头来,目光深深地锁着秋雨的瞳孔,幽幽说道:“传说,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双树同长同老、同生同死。……所谓梧桐,取得便是那‘吾与子同’之意……”
秋雨心中一凛,不禁吓了一跳。
踉跄后退一步,她这方才将身形给勉强稳住。
沉默片刻,才强扯起一抹笑意,故作平静地缓声说道:“王爷说笑了,奴婢不过是这深宫之中无足轻重的一个小宫女罢了,犯不上使王爷为奴婢如此倾心,奴婢惶恐,受之不起。”
萧玄芝心头一颤,惶然上前,紧紧地捉住秋雨的手腕,颤声说道:“谁说你无足轻重了?!你在我心中便是举足轻重……不!秋雨姐姐,你……你在我心中根本便是那独一无二的!——”
秋雨浑身一凛,惊慌之下想要甩手挣脱。
见秋雨想要起心逃跑,萧玄芝便索- xing -一不做、二不休了。
当下她便再不迟疑、也不再顾及矜持了。
只见、萧玄芝一把将那秋雨给扯进怀里,紧紧地将她抱住,不让她有丝毫的机会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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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芝满眼宠溺、情痴意缠,只颤声说道:“秋雨姐姐,我……我这一生至今,从未像现在这般对一个人如此心动过。
你说我是痴情也好,疯魔也罢……呵、甚么狗屁的礼教纲常、世情伦理的!我统统都不管了!我豁出去了!我要娶你!——
秋雨姐姐,你、你这便同我一道去找兄长陛下言说罢。我这便去求他,求他将你赐婚给我。然后,我即刻便动身将你带去我的封地……秋雨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秋雨在萧玄芝的怀中死命挣扎着,只嘶声道:“宫闱之中,王爷竟有如此越礼放浪之举?!……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想必你这王爷便要当到头了!”
萧玄芝狠狠地摇了摇头,红着一双眼睛,在那里嘶吼道:“我不管!——你我情投意合、心有灵犀,怎地不能在一起?!
……我、我看得出来,秋雨姐姐,你一直也是很在意我的。若不然,你为何这么早便在这里等着我了?!……”
秋雨在萧玄芝的怀中近乎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直使得自己花容凌乱,像极了一朵被揉皱了、几乎快要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杜鹃。
她语带哭腔地嘶声道:“请逍遥王爷自重!奴婢与王爷自一开始便是君子之交,断无非分之想!——奴婢是问心无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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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闻言,萧玄芝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只见她叹息一声,徐徐地放开了手,只眼神放空地痴痴说道,“呵……秋雨姐姐,你是问心无愧的,可我,却是问心有愧的呢……”
秋雨浑身颤抖地踉跄退后了两步,而她的目光,却如凝了一汪秋水似的,清浅、温和。
她只在那里柔柔地看着萧玄芝,却不说话。
萧玄芝与她对望一眼,旋即别开视线,强扯起一抹笑意,惨然笑道:“秋雨姐姐,你、你别用这般腻死人的眼神看我……我扛不住的……你若再这般模样地盯着我看,那我浑身的骨头便都要被你给盯得酥成渣了……”
秋雨掩唇一笑,微微垂眸,依然没有说话。
萧玄芝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心绪。
良久,才缓声说道:“秋雨姐姐,方才……是我一时头脑发昏,唐突了你。实在……对不住。呵……我也不奢求你能够宽恕于我了……
你若是气急了捶我两下,我倒还会觉得开心呢。只怕……只怕你如今已是连一指头都不稀得碰我了……
罢了……反正我以后也没脸再见你了。……秋雨姐姐,实不相瞒,这最不该有非分之想的那人,应当是我才对。
我……我却有何资格痴心妄想呢?……我是甚模样的人,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
真是教那猪油给蒙了心了,明知道自己甚么都给不了你,却还要跑到你的跟前儿来恬不知耻……呵、秋雨姐姐,这不瞒你说啊,其实……其实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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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在那萧玄芝的“女子”二字尚未脱口之时,秋雨却叹息一声,目光迷离地迎着萧玄芝的视线,神色滞然地顿声说道:“不瞒王爷……其实奴婢……不、其实我,也是稍觉得有些问心有愧的呢……”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喜,上前两步握住秋雨的手,展颜笑道:“你我既然两情相悦、彼此倾心,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秋雨姐姐,你且放心嫁我便是,到时候,我便将你带回封地,此生只许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忠贞!——”
秋雨叹息一声,微微低眉。
良久,方才有些颤抖地紧咬着下唇,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幽幽说道:“不可以……”
萧玄芝紧拧着眉,不解道:“作甚却不可以?!——”
秋雨眼神似是有些空洞地直望着萧玄芝,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只因我是当今皇后,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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