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兰伸了个懒腰,平展双膝,闲闲地捶着腿,神色淡然地说道:“不玩了,乏了。”
萧玄芝皱眉道:“这还胜负未分呢,怎地就不玩了?”
慕幽兰眼神慵懒地勾她:“事不过三。你方才都猴溜儿地摸走我第四枚棋子儿了,还有甚么可玩的?”
萧玄芝指尖一颤,“当啷”一声,勾在小拇指间、还没来得及藏好的那枚棋子便跌落在了尚未铺上被褥的床板之上。
萧玄芝手足无措,紫涨着一张脸,微低着眉,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幽兰:“兰姐姐……火眼金睛……火眼金睛啊……佩服、佩服!……你、你说你既然发现了,怎地就不出声提醒我一下呐……”
慕幽兰淡然道:“我只是想要看看我们家好灵儿能不要脸到何种地步。”
萧玄芝被她如此一呛声,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自己。
良久,萧玄芝方才小心翼翼地低眉问道:“兰姐姐,你……不生气?”
慕幽兰抿唇一笑,起身趿拉着草鞋把小炕桌端到旁边的桌子上放好,转身去水盆那里舀了水洗手,一边洗着手、一边背对着萧玄芝说道:“往常倒是会觉得不痛快,但今日大破敌军、终止战事,本主将念及萧副将大大有功,是以、便不追究了。”
萧玄芝抱了被褥铺好床,又到另一边的水盆那里舀了半盆水,满心不忿地洗着手,讪讪道:“哦……”
慕幽兰莲步轻移,悄悄绕到萧玄芝的身后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背上轻轻地咬着,忍俊不禁,柔声道:“你故意的。”
萧玄芝浑身一凛,险些打翻水盆。
慕幽兰伸手在萧玄芝腰上的嫩肉上轻轻一掐,巧笑嫣然:“你不就是想惹姐姐不痛快,然后让姐姐来欺负你么?~~”
萧玄芝战战兢兢地吞了一下口水,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慕幽兰柔声道:“好灵儿,其实你不用这般处心积虑,你若是想要,只消知会姐姐一声便是,姐姐若是出了月事、身子得闲,便陪你游鱼戏水。如今已是天下太平,便是夜夜笙歌、灯红酒绿,亦是不妨事的。”
萧玄芝浑身一凛,连手都顾不得擦,只颤抖着指尖捉住慕幽兰的手腕,又回转身子直望向她,强忍着呼吸凌乱地颤声说道:“兰姐姐……你……你今日便教我出师罢……”
慕幽兰点了点头,抬手向萧玄芝的下颌轻轻一扫,旋即,温婉地对她一笑,柔声道:“好。”
于是,萧玄芝便将慕幽兰小心翼翼地拥到床榻边上,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扯她束腰的丝带。
屋中烛火摇曳,虚虚晃晃地,竟似是有些迷离。
······
此刻,两人裸裎相对,却尚未向那榻上倒去。
只因慕幽兰正在那里颤抖着双肩,呜呜咽咽地哭:“灵儿!你说你好好一个女儿家的,怎生这般不爱惜自己呢?!
你看你这身上……新伤叠着旧伤的……便是你自己觉得不疼,我……我岂是不会为你心疼么?!你这该死的……”
萧玄芝摇了摇头,微笑道:“兰姐姐,这毕竟是杀人的不祥之器。我实在是不想、也不能将它假手于人。
你试想,万一它是被旁人给研制出来的,那么,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我只能将他们给杀掉,或是将他们拘禁起来,限制他们的自由。——你觉得、我忍心这样做么?
但若是就此将他们给放了,一旦被他们有心利用,将这配方售卖出去谋求荣华利禄……若是他们将这配方卖到了哪位君王的手中,那么,这天下,岂不就要大乱了么?
兵者,本来便是不祥之器,是他们得寸进尺,我才不得已而用之的。但若两方相安无事,那么,如此、便罢了。”
慕幽兰叹息一声,轻抚上萧玄芝的面颊,柔声道:“你呀……就是为旁人考虑的太多了……总让自己吃亏……”
萧玄芝嘻嘻一笑,不以为然:“正所谓吃亏是福嘛~~兰姐姐,我一直都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神仙一定是见我这般善良,才将你赏赐给我的。”
慕幽兰照她胸口轻捶了一下,哼声道:“该死的小灵儿!油嘴滑舌!又惹得姐姐我不痛快了!”
萧玄芝汗毛一炸,战战兢兢地吞了一下口水,颤声道:“你……你不会又要欺负我了罢?方才不是说好……”
慕幽兰哼道:“哼!便是要欺负你的!再让你贱嘴辣舌!”
萧玄芝叹息一声,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哼哼唧唧地认命道:“算啦~~你欺负便欺负罢!……天下泰平,及时行乐~~唔……”
萧玄芝正待信口雌黄之时,却见慕幽兰倏忽出手,踮起脚尖、将右臂勾到萧玄芝的颈后,凑身上去,紧紧地封住了她的唇。
纠缠片刻,萧玄芝微微一笑,照着慕幽兰的嘴唇略施力道地咬了一口,迫使她松了嘴。
萧玄芝忍俊不禁地凝眸觑她,揶揄道:“兰姐姐,你生得这般娇小,还在这里费事巴力地欺负于我,难道不觉得累么?”
慕幽兰胸口起伏,咬牙切齿地颤声哼道:“你这傻大个儿!该死的!我若学你这般身量,我定有一百种方法折腾于你!你、你实在是暴殄天物!白长得这般挺拔壮实了!”
萧玄芝嘻嘻一笑,抄手将慕幽兰抱住,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仰身向榻上倒去,嘴上揶揄道:“也罢,既然你生得这般娇小,那便躺着来欺负我罢。”
慕幽兰眉眼盈盈,伏在萧玄芝的身上神色淡然地觑她,嘴里却是拿腔拿调地揶揄起来:“好灵儿,你为何总在下面?你难道就这么喜欢被别人伺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