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生听见后好似浅笑了一下,听步子声音渐远,她抬起头想要从武沐慈身前撤走,但此时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却用力握住她的肩,将她滞留在那。
“许墨生!”武沐慈和她贴的很近,像是动了气般说道,“你不要以为拿命救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怎敢?”她反问道,“这一次我不是在帮殿下,我是在帮他。”说完她将武沐慈的手从自己的肩头缓缓拿下,又回到了她的身后挺拔的站着。
第二日药王孙来瞧病,没说什么,许墨生也没去问什么,喝了药王带了汤药,她当这就是解药,或许她不去想它,便不会怕,便会多活几日。
到了午后,许墨生依旧故技重施,这次她将手环绕在武沐慈腰间,只是有那样一个动作,但并没有接触到公主,将面贴在她耳边耳语,但其实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一日,武沐慈主动问了过去,“今- ri -你要做什么?”
许墨生拱手行了礼,笑着答道,“今日什么都不做,公主你哪里都不要看,只要看着我笑即可。”说完她抬起头和这高高在上的姑娘对视着,她笑得灿烂温暖。
武沐慈开始只是看着她,但后来竟然不自觉的回应着笑了起来,二人在午后的阳光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笑得那般默契自在。
再一日,“殿下,您今日不要去连廊了。”
“为何?”她问道。
“这几日都不要去了,直到沈君逸他来找我。”
“他会来?”武沐慈不信。
“会来。”许墨生心中有数。
果然没过几日,一天夜里沈君逸独自来了凌凤阁,将许墨生约了出来。
“你找我啊?”她明知故问道。
沈君逸皱眉看着她没说话,胸口起伏着,然后便转身就走,许墨生跟在他身后,二人走了一会,到了一处无人的庭院,他停住了脚步,她也停住了脚步,等着那人发话。
沈君逸酝酿了一会,猛地回过头,眸中带着怒气,张口便问道,“许墨生!我再问你一遍,你跟我姐之间的感情!她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她平淡的答道。
“那,那你,这……又算什么?”他气的有些语无伦次。
许墨生见他中计,低头笑了笑。
见她这般轻浮,沈君逸更是生气,“你不要笑了!你回我话呀!”
许墨生抬头望向他,“君逸,你莫要动气,你先问问你自己为何今日会来找我。”
“我,我……”他一时语塞。
“你真是来为你姐鸣不平的?还是为……你沈君逸。”她试图点醒他。
沈君逸像是忽的明白过来什么,他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怕许墨生看到自己神情的慌张。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抚,“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两人来到一处凉亭,并排坐了下来,明月当空,许墨生抬头望着那月亮,幽幽的问了句,“君逸,你喜欢这里么?”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每日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不如带兵去打仗。”他也望着天空回道。
她心里清楚沈君逸是有抱负的大丈夫,在这里是委屈了他,她说道,“我有时到觉得这皇宫挺好的,可以将以前和外面的种种都隔绝掉。”
沈君逸回过头来看了看她,他知道她想隔绝掉的是什么,“你还想她么?”他艰难的问道,并没有说出咏儿的名字。
许墨生没看他,笑了笑,回道,“渐渐地不再是想念,而是想起了,那些经历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她有时就像是空气,你没有一刻不呼吸着,却不会刻意在意它的存在。”
她看沈君逸有些不懂继续道,“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而我却在不停的成长着,替她看这世间万物,那年我长她两岁,如今我长她七岁,现在反倒觉得我成了她的姐姐……”
“君逸,有些事做了会后悔,不做也会后悔,这世上本就充满了无所适从,正因如此,我们更应对重要的人温柔以待之,而不是在那无尽的暗夜中徘徊不前。”
她说完转过头和他对视着,希望这武夫能听懂她想要说的事情,“感情里最怕的就是一个人走了很远,一个人负伤原地踏步,然后沧海桑田,再次睁开眼时,想去爱的人却已不见。”
“当我明白过来时,我不敢一刻停歇下来,希望能追上先生的脚步。”
沈君逸看着她,好似这个人他从新认识了一般,若在以前他们很少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心,总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墨生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嗯?”
“我姐。”沈君逸看她看透一切的样子,那般的清心寡欲,像极了在书院里目空一切的沈君岚。
墨生闻言低眉浅笑,又摇了摇头,“我没有她那般无坚不摧。”
“君逸我和公主之间没有什么,你若是因为吃醋来找我,那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她的心在你那,只要你肯回应。”她说的真挚,沈君逸永远都是她认定了的至交。
“嗯,我明白。”他回道。
“还有一事,你必须知道,”许墨生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她贵为长公主,又极度受皇上宠爱,这朝中不知多少人希望她不好,万一身有不测,你既要保护她也要接受她的危险处境。”她没有将中毒之事说出,也不想沈君逸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但她愿意相信她们都是能挺过这一关的。
“就你懂得多,我好歹也是个三品将帅,行了行了,回去吧。”他起身,不愿意再听许墨生说教,反正他想弄清的已经弄清了。
看沈君逸已要走人,她也起身,冲他背影说道,“她爱吃酸的,你们也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