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决心,即使最终带来的并非成功,也足以作为令人欣赏的资本之一。但为了这次竞标,在剥开重重烟雾弹而读到已经被涂改却最接近真实的这一段时,小刘却直觉的闻到一股浓烈的阴谋味道。
——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支持的外人,如何能够如此顺利地取得狡诈精细、且旁系亲戚虎视眈眈的石油家族继承权?
——这次招标为何特别强调机构必须买下发行剩余的股票?
本想在决定出发前与宁子羽私下沟通,但看看BOSS的脸色,小刘吐了吐舌头,他还没有英勇到撞枪口,更何况是这种无根无据、仅凭直觉的事情……
偷偷瞄了一眼单手支着下巴、盯着机舱外白云发呆的宁子羽,小刘默念一句阿弥陀佛,便自觉自愿的闭上眼睛假寐过去。
……连他都看得出宁子羽身上纵欲过度的痕迹和脖子上那枚嚣张的紫红色吻痕,至于当事人怎么想,小刘早已决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了。
然而,小刘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最大胆的猜测,都远远不及宁子羽难受程度的十分之一。
……腰是软的,若没有身后加厚加宽的巨大软垫,宁子羽恐怕要像七八十岁的老公公一样,一直佝偻着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就会发出“喀嚓”抗议声的腰部,直到酸软的肌肉完全习惯。
身上红红紫紫的吻痕就像在对他控诉着被恶劣对待后的不满,即使真丝衬衣再轻巧、再柔软,仍抵不住渗出血丝的吻痕处传来的连连刺痛。
如果说这些都还在他尚可忍受的范围内,那么最最令他感到异样与难堪的是,在长达十二个小时的飞行中,男人的精液还一直留在他身体里面。
那种濡湿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异物感,让他僵直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长达数小时而不敢随意动弹。直到一转动脖子,肩颈处的骨骼就会发出“咯咯”声响,宁子羽才负气地不顾因气流而颠簸的机舱,费力地走向洗手间。
“唔……”
未曾完全闭合的后穴在食中二指粗鲁的引导下发出锥刺般尖锐的痛感,宁子羽咬住下唇,将头死死抵在洗手间的进门处,直到温热的白浊顺着手指从最羞耻的部位流出体外,宁子羽才倦怠的轻吁一声,别过头不去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他更想问自己的是,为什么到了这种程度,自己对宁子翼还是恨不起来?
马拉松式的背德性爱让全身上下遗忘了一切,而被快感彻底的主宰。被剪掉电话线,没收手机、笔电,甚至连电视信号都被屏蔽掉,宁子羽被男人囚禁在大宅中整整十五天。除了几个从意大利带来的佣人负责三餐外,整个大宅中只有关系早已变质的兄弟二人,和无穷无止的性爱。
游泳池、温室、藏书房、日光浴厅、花园……基本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被男人强制性地打上情色的标签。强烈的被侵略感,甚至让他一想到那处居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宅,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男人不知餍足的索求和将他逼至绝望的快感。
直到前天晚上。
亲自到访的律师送来离婚协议书和李寄秋转入加护病房的通知。
十五天来男人背着他做的事情至此才全部曝露在他眼前。
那一瞬间,淤积在内心深处的郁气就像冷薄的刀片,削掉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宁子羽还清楚的记得,当自己得知这一切时,只有一种被越俎代庖后的愤怒与无力感。
然而无论是出于可笑的男性尊严,还是事情已经越发脱离自己认知的不安全感,宁子羽对自作主张的男人都迟迟无法萌生出恨意来。
这究竟是偏执于血缘,还是根本……
烦躁地从手上扯下那块镶满红钻的百达翡丽,宁子羽毫无征兆地抓起表朝正对面精致小巧的壁镜狠狠砸去。
——砰咚——匡当——
镜面破碎的声音终于打断了连日以来糟糕的回忆,也极大的抚平了积累在心中的郁闷情绪。
不顾小刘的担忧与侍者们的焦急,宁子羽扯了扯衣襟,拉开门洗手间的门,一言不发的坐回位置上去。
第十二章:秦亦凡(3)
由于时值热带地区的台风季,飞往华瑞拉位于托克里斯岛的石油加工厂的唯一一条航线暂时关闭,华天谊不得不安排几位实地考察的总裁在多特蒙岛集合后,再搭乘油轮前往托克里斯岛。
从停机坪一直延伸至别墅门前的红地毯上每隔十米就站着两名盛装扮相的侍者,奢华的红蓝着装和正式庄重的排场令头一次随行的秘书小刘咋舌不已。三层高的“回”字型别墅在热情的骄阳下白得能晃花人眼睛,矗立在奇花异草中的摩洛哥式建筑张扬、优美,却又不失卓然的大气。
“您好,宁先生,我叫马赫,华先生让我负责您在岛上的全部事宜。”一下飞机,前来接机的小伙子出乎意料的活泼,一下子就缓和了严肃冷凝的气氛,让小刘不由暗叹华天谊的良苦用心,“对你们行程造成的不便,华先生感到十分抱歉,并让我向您转达他最真诚的问候与最真挚的歉意。”马赫笑咪咪的做了个手势,“请。”
四五百米的路程让马赫一边向两人介绍岛上的景色,一边汇报,“裴乐集团的裴先生和另一位秦先生都在昨天抵达本岛,高氏的高凯旋先生因为临时遇到状况,最迟明早到达。等他一到,各位就将搭乘已经准备就绪的维多利亚女王号,花费大概三到四天的时间,前往托克里斯岛。”
“那MHB的人呢?”秘书小刘忍不住好奇道。
“恩?两位不知道吗?”马赫露出灿烂的微笑,“MHB已经宣布退出招标了。”
小刘微微一惊,看了看同样也是皱了皱眉头的宁子羽,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吞回肚里。
长时间的飞行令人疲乏不已,马赫将两人各自带到已经安排好的房间后,就体贴的告辞了。
宁子羽所在的房间位于三楼的一角,四壁均由透明的防弹玻璃落地拼接,能最大限度的将海景尽收眼底。按下窗帘,宁子羽脱掉西服打开手机,上面只有两小时前李寄秋问他是否平安到达的短信。放好洗澡水,宁子羽刻意忽略掉心中那丝突如其来的不爽与怪异,以不怎么流畅的动作脱掉衣服,泡进水里。
全身的吻痕在微烫的水中颜色狰狞,腰部以下更是惨不忍睹,在浴室柔和的灯光下显现出一片紫黑色的淤青,热水成了疼痛的催化剂,将原本可以忽略不记的疼痛重新放大数十倍,扩散施加给早已疲惫的身体。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