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喜欢。”付妈妈连忙接过,“真是的,老要你破费,阿姨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没事的阿姨,我跟妍青是同学,关心您也是应该的。叔叔呢?”
柳原孝笑的满脸褶皱,油光发亮的脸上,谄媚的表情令的付妍青胃里一阵翻涌。
“你叔叔办住院手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说罢,付妈妈用手肘捅付妍青的胳膊,示意她做出点表示。
付妍青面无表情的朝柳原孝点点头:“柳先生。”
语气,眼神,无一例外的都是冰冷和疏离,令的柳原孝一阵尴尬,不过眼底却透着异样的情绪,只一瞬,很快被掩藏进深处。
“妍青你别跟我客气,叫我原孝就好,或者,像高中的时候一样,叫我学长。”
“我没客气。”付妍青冷淡的丢出四个字,不愿再看柳原孝惺惺作态的样子,起身离开,“我去看看爸好了没有。”
经过医师办公室,护士瞧了她几眼,又低头看手中的报告,不确定的开口:“请问,您是曲雅琴的女儿吗?”
付妍青顿住步子:“我是,怎么了?”
“您跟我来一趟。”
付妍青心下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心口阵阵发紧,脑中的晕眩感更甚,捏紧了手指才勉强维持清醒。
“好。”她应下,与护士一同走进医师办公室。
医师扶了扶眼镜:“别紧张,先坐。”
“谢谢。”付妍青面色苍白到了极致,手在微微的发抖,医师不免担心,“你还好吧?”
“还好,请问,您叫我来是············”
“是这样的,你的母亲刚在我这儿做了检查,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考虑到两位老人家的身体,我决定先跟你聊聊。”
医师面色凝重,付妍青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好了才请医师继续往下讲。
医师把X光片夹到灯箱下,拿了根小竹棍指在肾脏的位置:“这里有一块- yin -影,初步认定是肿瘤,至于是良- xing -还是恶- xing -,我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您的意思是············我妈妈得了癌症?”付妍青只觉得耳畔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身子颤抖的几乎支撑不住。她用力抓住椅子把手,做着吞咽的动作,却是再难发出音节。
医师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抚:“别太担心,有很大的可能是良- xing -,通过治疗是能够治愈的。”
“恶- xing -呢?”付妍青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眼。
医师沉默半晌,没隐瞒:“胰脏癌癌细胞扩散的很快,若是恶- xing -,怕是撑不了几个月。”
“我明白了,谢谢您,拜托您先别告诉我爸妈。”
付妍青浑浑噩噩的离开医院,秋雨连绵,天色- yin -沉的透不出一点光。
她忘了打伞,置身雨中。往来的行人从身旁经过,都只有一个影,付妍青看不清,肢体的碰撞带走了她最后一点力气。
倒下前,直觉是落入了某个怀里,温度不熟悉,味道不熟悉,不是她的程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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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临近深夜。
付妍青撑开肿胀的眼皮,依稀从刺鼻的消□□水味辨认出是在医院。头疼欲裂,她按住太阳- xue -,转过脸时,对上柳原孝欣喜的眼睛。
“妍青你醒了?太好了,怎么样,难不难受?”
“出去。”付妍青有气无力的挤出两个字,
“妍青,你别这样。”
“出去!”
付妍青加重了语气,柳原孝挫败的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门被关紧的声音在空气里化开,随后留下一室的冷寂。付妍青发着呆,在黑暗中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晚间十一点。
上面有一通未接来电,几条简讯,皆是来自于程穆。付妍青咬住唇,指尖微微的发颤,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点开,只传过去一句简单的“晚安”。
程穆也许是睡了,简讯没有回复。
付妍青不知怎么的,居然觉得松了口气。她现在,有点不晓得该如何面对程穆,面对母亲,仿佛被推到了悬崖边,前路万劫不复,身后退无可退,整个人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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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妈妈的复查报告很快出来,证实已经到了胰脏癌晚期。
忽然之间,付妍青觉得很累,很累。只不过是一夜之间,短短的数十小时而已,她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所有的坚持顷刻间坍塌,支离破碎。
她没了办法,彷徨无措。
付妍青躲去医院长廊的尽头,没有人经过的角落,任眼泪肆意流淌。
屋外还在下雨,雨滴落在她心上,击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