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木大大方方任他打量,既不抽手,也没有闪躲的样子。杨亦遵点点头,正准备拉开椅子就坐,杨光淼身后为首的保镖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啊!”
“鬼……”那男人看着岳木,一脸的惊惧,不住地后退,几乎要跌坐在地,“他……是他……”
杨光淼眯起眼,狐疑地盯着岳木。
杨亦遵微微侧了下身,把岳木护在身后。岳木满脸写着事不关己,仿佛被说是鬼的人不是他,他到底是演过戏的,那份无辜和茫然拿捏得恰到好处,真实情绪被撇得干干净净。
屋子里,气氛一时变得很诡异。片刻后,杨光淼低喝:“丢人的东西,滚出去!”
失态的男保镖连滚带爬地出去了,留下一屋愕然的众人。两方寒暄被这个小插曲打断,索性都不再矜持。杨亦遵利索地拉开两把椅子,让岳木就坐,自己脱了外套,也紧挨着坐下来。
杨亦遵对外一向是寡言少语的,此时面对杨光淼,也毫不例外,坐在桌上,给岳木倒了杯热茶,始终没表现出主动开口的意思。
杨光淼对他这副态度习以为常,只道:“这就是你包的小明星?听几个高层说,你几个月没去公司,是因为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光鑫内部开始传杨亦遵包了个小鲜肉的八卦,有人说他金屋藏娇,被灌了迷魂汤,“从此君王不早朝”。也有人说他几个月人间蒸发,实际上是陪小情人周游世界去了……各种版本应有尽有,反正是怎么显得杨亦遵昏庸无能怎么来。这些八卦,想必多少入了杨光淼的耳朵。
听到这话,杨亦遵出乎意料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答反问:“我没去,公司不是也照常运转吗?”
杨光淼神色不定地瞥他一眼,说:“开席吧。”
菜一一上齐,铺满了整张圆桌。
杨亦遵只顾低头吃菜,间或夹些岳木爱吃的放到他碗里。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席间,杨光淼让人拿了坛陈酿来,结果他和杨亦遵都没喝多少,全进了岳木的肚子。
饭没吃完,岳木就醉趴下来。
“我带他去休息。”杨亦遵捞起岳木,拿了大衣就往外走。
“等等。”杨光淼叫住他。
杨亦遵顿住。
“光鑫并不是容不下你,你如果愿意生个孩子,我可以考虑给你一部分实权。”
“不用了,”杨亦遵头也没回,“我来之前,已经递交辞呈给董事会了。”
出了厅堂,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寒气,杨亦遵揪了下岳木的脸:“真醉了?”
岳木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搂住他:“讨厌他。”
杨亦遵好笑,觉得这样醉醺醺的岳木可爱极了:“嗯。”
对于重生后的岳木,杨亦遵一直是错乱的,有时候他觉得岳木很强大,可以去仰仗,偏偏有些事岳木又表现得很笨拙,需要他去保护。他在两种状态中切换徘徊,始终捉摸不透,究竟哪一个才是岳木真实的模样,亦或者,两者都是。
院子里弯弯绕绕,管家还有事在身不方便走远,只给他指了路。杨亦遵半扶半抱地把岳木弄到房间门口,岳木却不走了,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杨亦遵身上,把脸埋进他衣领里:“小遵,你好好闻啊。”
热气都扑到了脖子上,杨亦遵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把岳木的脑袋揪出来,哑声道:“别撩我了。”
杨亦遵虽然只喝了两杯,但他酒量本来就不太行,此时面上没什么异常,实际也是微醺状态,能扶好岳木完全是凭着意志力。
谁知岳木不依不饶,一只手在他的后背画圈,另一只冰凉的手还探进他衣领里,不老实地往胸口爬:“你好热乎,好像大热水袋……”
“……”
这人真是……这算不算为老不尊?!
杨亦遵忍不住了,直接俯身将岳木整个拦腰扛起,快步走进卧室,将他扔到床上:“你睡吧,我去弄盆水帮你擦擦脸。”
“唔……头疼。”岳木在床沿上磕出一声响,痛苦地抱住头。
“磕到了?”杨亦遵脸色一变,忙过去查看。
谁知刚走近,就被岳木用双腿缠住了腰,再次挂了上来,嘟囔里带了一丝嗔怪:“你跑什么?”
杨亦遵:“……”
他能不跑吗,他都要起反应了!
已经夜深了,外头的院子很安静,走廊里有阵阵夜风吹过,大红灯笼摇摇晃晃。橘色的光晃在窗边,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岳木……”杨亦遵摁住眉心,手松松地搭上岳木的肩膀,轻轻推了下,近乎恳求道,“你别这样,你知道我受不了。”
他要是倒退十一年,还是那个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或许还能给自己来个狠的,躲起来自个儿解决了算了。可如今人就在他面前,又尝过这个人曾经带给他的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再让他忍,未免太过残忍。
岳木全然不听,手指顺着衬衣底溜进去,贪恋地在杨亦遵的腹肌上摸了摸:“……你说什么啊?”
两个人贴得很近,连说话时声带的震颤都听得一清二楚。岳木跪坐在床沿上,抱着他的腰,不停地在他身上蹭。半晌,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抬起头,用他那双纯洁无害的眼睛看向杨亦遵:“小遵,你好像硬了。”
杨亦遵紧了紧拳头,想抽身出来,奈何今晚的岳木格外粘人,像条灵活的小蛇一样,紧紧缠着他不放。
“岳木,”杨亦遵终于受不了了,摇晃了下他的肩,“你清醒一点,你现在是病人……”
岳木整个人一怔,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红了眼,手上抱得更紧,圈住杨亦遵的腰不撒手:“不放,我不要放你走。”
说完,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快速解了杨亦遵的皮带,同时探进去,握住他已经完全*起的命门。
“你……”冷不防重地失守,杨亦遵一阵愕然。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岳木抬头看了他一眼,凑上去,直接用嘴含住了。
本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彻底完蛋,杨亦遵腿一软,险些撞上床沿,飞快地推开岳木,将他连人带衣服提了起来,塞进被子里。
“今晚我们分开睡。”杨亦遵看也不看岳木,简直逃难一般,用最后一丝理智整理好衣服就要出去。
“小遵!”岳木从被子里爬出来,头发凌乱不堪。
房间里,说不出谁的喘息声比谁更重一些。
“你今天喝太多了,”杨亦遵眉头紧皱,竭力忍着什么,“下次吧,等你病好了。”
“可是……”岳木一身酒气,光着脚走下床,从背后抱着他,“我想要你,我都快忘了跟你……跟你那个是什么感觉了。”
这话撩得,杨亦遵只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被他抽走了。
杨亦遵闭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接着转身,将岳木拉开一点距离,与他对视。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岳木的衣服早歪了,领口的扣子扯掉了两颗,露出因为醉酒而微红的肌肤,嘴唇像是被谁咬过,也是红的,眼睛和上一世一样,依然润得像刚滴了眼液。
他深爱的人衣衫不整地抱着他说要和他做爱,他要是再忍得住,那就是活神仙了。
“是你招我的,”杨亦遵目光沉下来,凑过去吻了下,“疼也自己忍着。”
已经临近零点了,屋外隐隐传来电视机的声响,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宣布着新年的到来。更远的地方,有焰火声此起彼伏。
房间里,床板发出阵阵规律的撞击,几句明显压抑过的呻吟间或泄出,情欲随着喘息的频率不断攀升,连空气都被熏蒸得沸腾了起来。
杨亦遵第一次交待得很快,被岳木笑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