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道:“是吗?我倒觉得她挺可爱的。看你们玩的很开心呢。怎么你反而这么编排她。”
我皱了皱眉头,心下不觉微微有些怒气,心想我是为了龙家才卷入这场闹剧,怎么她反倒说这些风凉话:“我在这里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净说些不相干的,如果今日真的换成是你夫君,你还是这般态度不成?”
她听我语气生硬,已察觉到我的不满,反而板起脸孔:“当真换成我夫君,便不会有今日之事。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人古怪,不理她就是。干吗要陪她一起胡闹?白天的事,已经有人私下议论了,我还不肯信,偏偏晚上就让我撞见。你说她是存心引诱,可在外人看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南宫姑娘,也许你是孩子心- xing -,把这当成一件趣事,但你现在的身份是龙家的大少爷。”
原来是为的这个,我假扮龙在江,除了龙家兄弟、殷若水、小椴以及青儿、绿儿,其他的人都蒙在鼓里。白天的事情被不明就里的人添油加醋这么一说,真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殷若水这几句话我却听的刺耳。
冷冷的回道:“原来在夫人眼里,是我连累大公子清誉受损。南宫晨既然答应了龙家,就不敢有丝毫怠慢。既是无愧于心,夫人这一翻指责,恕我担待不起。若只信谣传而信不过南宫,也但凭于你。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说这话时没去看她,而是望着墙壁。烛火跳动,墙上两人的影子格外的长。
房内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她欠一欠身,柔声道:“南宫姑娘,我心里烦躁,口不择言,你别介意,我自然是相信你。”
我心中一动,回想起她刚才的语气和表情,似是有些醋意。我又不是真正的龙在江,她为什么要吃醋。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随即暗骂自己,薛飞,你整日的胡思乱想些什么,殷若水的烦躁,自然是为了龙在江,刚安抚完病人,就看到一场闹剧,心里怎么会痛快。
见她这么软语温存,便摆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听她问道:“我只是想不通,那个萧紫佩为什么要搞出这些事来。”
若是没有刚才的不快,我本打算开个玩笑——怕是你夫君从前欠下的风流债。但现在说这些显然不合时宜,就没有接口。
她却似猜到了我的心思,对我道:“方才问过在江,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儿印象。况且,成亲后我们夫妇并没离开过山庄,看她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五年前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更不可能跟在江有什么瓜葛。”
我点点头,这个事实,足够推翻方才的假设,于是产生了另外的推断:“也许只因为他是你的夫君?”
殷若水看着我,听我解释。
虽然觉得这个推断有些荒唐,但还是说了出来:“只是有种感觉,我发现佩儿看你的眼光酸溜溜的。象佩儿这样的女人,一定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而证明魅力的方法,就是看能否成功吸引男人,尤其是这男人身边已经有了个天资国色的女人。”
殷若水垂下眼皮,问:“你是这么想的?”
她这句话是说我对整件事的推断,但她的表情,又让我觉得,是说我当面赞她的四个字——‘天资国色’。
我舒展了一下双臂:“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这些话题实在没有必要讨论。明晚,萧帮主他们就要离开,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但离真正的过去,毕竟还有一天,而一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
明早萧帮主就要返程,正厅设下晚宴,中途殷若水忽然身体不适。我们便提前离席,返回别院。
青儿、绿儿把殷若水搀进卧房。我跟在一旁。
殷若水对青儿她们道:“你们去给大公子把药熬好。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我见她眉头仍是微微皱着,关切地问了句:“还是很不舒服么?暂且忍耐一下,有我在这里,这些小病痛。。。”一边说话,一边拉过她的手臂,手指搭住她的腕脉。
脉象平缓稳定。
我抬起头,她笑吟吟地望着我,哪还有一点儿病痛的模样。我恍然大悟:“原来你这是金蝉脱壳。连我也瞒过了。”心想她是担心龙在江,便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公子。”
她摇摇头:“不急,等药备好再去不迟。”
说着话,推开窗子,望着窗外的落日。
落日余辉映着她的侧影。整个人仿佛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有种眩人眼目的美。
时间仿佛凝结了,定格为一幅图画。
我呆呆出神,她转过头来。
我刻意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指着她身后:“好美的夕阳。”
她告诉我,山庄有一处所在,那里才是看夕阳的最好去处。
我们坐在后山的凉亭。看着夕阳从金黄渐渐变成火红。
殷若水拈起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从前的时候,一到傍晚,在江就会陪我到这里,一面下棋,一面等着日落。”
我有些感慨:“能陪着最亲密的人每天看日出日落,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殷若水的手停在棋盘上,良久。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良久。
一个声音惊扰了我们两个:“公子和夫人好雅兴。”
殷若水看着萧紫佩:“宴席散了么?姑娘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受舟车劳顿之苦。”
萧紫佩掩口一笑:“佩儿没有身体不适,而是撒了个谎,借故溜出来了。”
殷若水淡淡一笑,没有理会她的这翻话。
萧紫佩:“佩儿只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问大公子,问完这件事,佩儿也就安心了。”
我和殷若水对视一眼,都没有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