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还用说吗!钱财、美貌、地位,都有可能烟消云散,只有知识和智慧是永不会舍弃你的。大法师是个富有智慧的人,别的东西都遮不住她的眼睛,她所重视的也唯有这些罢了,相信我。”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里因为外力而里外波动。
塞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侧过身缩成一团,迷茫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又恢复成了一个活力四- she -的小野兽,穿着整齐的套装,坐在希珀门口的小沙发上等她出来。
这种情况屈指可数,希珀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塞隆,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下次如果有急事,可以直接敲门叫我。”
大法师心里立刻浮现出几个不怎么好的可能情况,走过去倚在沙发旁边,握住了塞隆伸出来的手。
还好,没有什么伤痕,小少女看起来情绪也很淡定,大概不是特别急的事情,她放下心,然后觉得自己这种随便握别人手的行为似乎也不怎么好。但她想抽回手的时候,被塞隆反握住了。
“我上来看看您,您昨天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她笑了笑,“我想等会儿您再不出来我就把早餐端上来。”
“谢谢你想着我,”希珀不知为什么也笑了起来,“走吧,下楼吃饭,等急了吗?”
“我是没有,但提乌斯和维吉尔可能已经不耐烦了。”
“坏孩子。等会儿有什么打算?”
“我出去浇花,您和我一起去吗?”
“好啊,我上个月帮你浇过一次,还记录了一下不同品种的皱缩情况。”
“真的?”塞隆欣喜地看着她,“您还费心记录了?您真是太好了!”
“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大法师非常礼貌地回答,但她的表情表明她在认真开玩笑,“其实我还有个意外的发现。”
“是什么?”
她们两个进了起居室,提乌斯站在饭盆前,脚□□换着跳来跳去,非常期待地看着塞隆和希珀就坐,等着希珀一声令下就开始吃。
但希珀正忙着和塞隆讲话,只是冲着维吉尔点点头,双手拿起刀叉却迟迟没切下来。
维吉尔急坏了,但碍于餐桌礼仪,他并不好越过希珀直接吃饭。
“嗯……我为了记录皱缩情况,把塔周围分成了八个区域,每一个区域的每种植物我都摘了叶片,并且尽量照原样把它们画了下来。”
大家都看着她,没人种个花也会这么认真,可能连园丁都不会。
只有塞隆一脸崇拜。
不过这一切都无助于改善大法师脸上疑惑的又认真的表情,“放了一阵子之后,它们几乎各个都长出了根须。维吉尔,你为什么不吃饭?你不是等得不耐烦了吗?”
“我在等你说完!”
“噢,不必,你先吃吧。塞隆,等会儿我带你去看吧,我把这些样本都放回沙地里了,都在门口附近。”
“好!还有您的笔记?”
“我会带上一起的。”
“真是太棒了!”塞隆一边听她说,一边把盘子里的松饼切成小块,和猪肉饼混合起来之后,淋上黄油和蜂蜜,就在大家都觉得她要准备吃的时候,她把自己面前这一盘换给了希珀。
“呃……我……为什么这样做?”大法师有点不知所措,非常认真地询问。
塞隆同样认真地表示:“种种证据表明,您最近有点疲惫,这时候就该我照顾您了。我觉得这很合理。”
“听起来是比较合理,但我并非没有力气……”
“只是表达这样的照顾,您就当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吧。”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睁大了望着她,沉静而又温柔。
很漂亮,非常漂亮,像看到一张很美的古典画一样,希珀在前面驻足,但意识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的时候,她难得腼腆地笑了笑,低下头说:“我不太习惯被比自己小的人照顾,不过谢谢你。”
塞隆试图礼貌而拘谨——就像她的老师一样——接受谢意,不过失败了,她笑得很开心,得意地藏不住,在接下来沉默的切东西时间里她一直回味着希珀错愕而格外可爱的笑容。
和大角鹿一样。
维吉尔在诡异的气氛里挤眉弄眼,提乌斯时不时抬头看看他。
吃晚饭之后,大法师看了塞隆一眼,塞隆兴奋地站起来,希珀也笑了笑,朝她招招手,两人一起朝着楼下走去。
提乌斯吧嗒吧嗒地跟上去,结果门在它面前关上了,把它扫得四脚朝天,维吉尔把它抱起来,开门跟出去,喃喃地对提乌斯说:“她们两个我看已经进化到直接用‘灵魂波’交流了。”
“灵魂波”是个未经证实的概念,一部分研究者相信灵魂之间不是用声音或者图像,而是用“灵魂波”直接交流的,一种比言语更高级的交流方式,就像是神给祭祀以神谕一样。但另一些人因此持怀疑态度:所有受神谕启发的记载中无一例外都是以“言语”的方式接收的,如果灵魂能直接用“灵魂波”交流,为什么还非要转换成“言语”来呈现呢?
大法师毫无疑问是后一种人,维吉尔这番话被她听见一定会遭到她全方位的攻讦,然而现在她肯定是没空的。
第95章
维吉尔在脑子里推演着这些可能发生的事, 听着隐隐的笑声从楼下传来, 又忍不住对提乌斯说:“我肯定是想多了,相伴并不只有一种理由。”
“呜?”
“好了好了, 你不需要懂, 你只要会吃会睡会玩就行了。”
“汪!汪呜汪呜汪呜!”提乌斯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应该是在抗议他把自己的宠物工作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