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呸”了一声,美色误人!
被标记未遂的席团长心情很好,听裴鸣汇报了H17改装的进度,又划了之前说好的三艘游隼号过去,最重要的关于吴誉的痕迹他却压到了最后。
陈欢本来有点紧张,观察皿里的一些东西让人毛骨悚然,但被排到最后,到他说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工作。
“我剥除了覆盖的那部分人体突破的数据,原始数据恢复了八成,从数据反馈上来看,吴誉在观察皿中应该呆了四到五个月。”
席来单手托着下巴,纠正他的用词:“不是呆,吴誉是被监禁。”
他的下巴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红痕,白盐看不下去,把他的手捞进了自己掌心。
席来姿势没变,顺势用力握住了白盐的手:“乐乐,你继续说。”
陈欢点点头:“吴誉在中途应该已经怀孕了……”
“不可能。”席来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你确定?”
陈欢:“确定,他被转移时留下了痕迹。”
席来咬牙切齿道:“被植入海棠的人,Omega的体征被压缩到了极致,连发情期都没有的人怎么怀孕?”
陈欢:“可能是那个Alpha天赋异禀?”
白盐扬了扬眉提醒道:“被监禁的状态,哪来的Alpha……”
“早知道我就真的娶Omega权益保护会会长了,吴誉这是受了什么罪……”
席来立刻反应过来观察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通过人为手段反复标记Omega,这种行为早几百年前就被严令禁止了,但实在是太过“好用”,在地下依旧大行其道。
陈欢摸摸脑袋继续说:“我们八部有吴誉登记过的生命数据,显示的是仍在活跃之中,观察皿中的数据虽然与之吻合,但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席来:“……”
这死小孩,说话怎么都是气人的重点。
从广义上来说,裴鸣也是吴誉的学生,但没有席来和吴誉这么亲近。他叼着支烟站在出风口,心想席团长这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这话他听了都火冒三丈,席团长脸上的笑居然还是一点折扣都不打。
席来叹了口气:“没有生命迹象是什么说法?”
陈欢控制住了想举手的冲动,咬着笔杆歪头:“可能是一直没有清醒,观察皿里的数据比较新鲜,更准确一些。”
“行,我知道了。”席来揉了把他的脑袋,“乐乐,回去和你们部长学一下说话的艺术。”
陈欢一乐:“白盐说话比我不客气多了,我跟您学还差不多。”
席来毫不客气地一把将他推到白盐身边,示意他赶紧领了小弟走人。
白盐“嗯”了一声,他扫了眼终端:“有些公事要处理,你留在这儿我也放心……”他手指上下晃了一下,“身体稳定之后我们再说其他的事。”
他这话没头没尾,席团长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
“很快。”白盐嘴角带了些笑,“我先回去打扫卫生。”
来时白部长没名没分,低调的没有引起任何s_ao动。
走时就不一样了。
席来跟他并排,身后缀着一干小弟,消息灵通的一比对就知道这是团长家里那位,个别“极没素质”的甚至光明正大搞偷拍。
白盐已经换上了他平时武装到下巴颏儿的军装,风纪扣都系得一丝不苟,不笑时端出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旁的席来就不一样了,随便套了身黑色的睡衣,脚上趿拉着双实验室的拖鞋。最好嘴上叼根Cao杆儿,他就是完美的山大王了。
倒也异常登对。
席来一路把人送上传送台,两人没再道别。
他又在众人的热烈目送之下晃回了房间,一脚蹬掉拖鞋飞扑上床,动作飞快地从床头柜掏出张旧照片。
——他没什么人可以讲心里话,每次有话只能对着吴誉的旧照片倾诉。
“怎么办,我感觉白盐好像在追我。”席来的脚丫子在空中一晃一晃,脸上倒也不全是困惑,还夹杂着点贱贱的炫耀,“我看他是念书时就觉得我好看,所以一直惦记着我。”
“我本来不想拖他下水,可人家用行动证明他跟我一样都在水底下。”
“唉……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们这是算什么?”
他捧着照片絮絮叨叨,从现在的白盐说到过去的白盐,从重逢讲到初遇,最终心满意足地把照片原塞回抽屉。
照片上的吴誉正值盛年,脸上挂着永不褪色的微笑,嘴角眉梢好像都在笑着说傻孩子,是他最温柔的样子。
白盐在回去的路上也想起了吴誉。
是席来的十七岁生日,他去得太早,进门就看吴誉双手合十连连道歉,席来冷着张脸闹别扭。
看了半天热闹才知道,吴誉给席来准备了一条庆祝生日的横幅,但是年龄写成了18。席来说吴誉根本不关心他,吴誉坦然认错,他越认错,席来就越生气。
最后吴誉用彩笔把原本的8遮住,笨手笨脚画了一个翘脚7上去。
白盐不受控制地想,会不会是吴誉预知到了什么?他失踪在席来的18岁生日前,会不会在17岁时、在他连连道歉时,他就想到自己可能不能继续陪着席来了?
但往事不可谏,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回联盟确实是因为公事,不过是被动公事。
常年被视作废物点心的白部长,居然被弹劾了,从某种角度来讲,白盐觉得这是多年来联盟对他工作能力的首次审视和认可。
去米奇实验室探险的事白盐本来就没想隐瞒,但有人这么快就行动,只能说明关于海棠的任何动向仍然处于被密切监控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