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些往事
明亮的火把燃烧在容王府各处,喧闹的人声,晃动的火影,玉萱萱猛地从梦中惊醒,略显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窗外火光一片,当下暗惊。
“夫人,怎么了?”豆蔻听到动静,披了件夹衣,端着油灯从小隔间过来。
“豆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夜深了,怎么还如此喧闹?”怎么觉得左眼皮一直跳,似乎是不好的预兆。
“夫人,不要担心,青荞姐姐已经出去看了。”豆蔻拧了条温热的帕子,仔细的给夫人抹抹脸颊和颈上的汗水。
“夫人,喝杯茶润润嗓子吧。”红药也从外间重新提水沏茶,夫人面前的四个丫鬟中红药年纪最小,做事虽时常有点糊涂,但是人难得是娇俏可爱,这时也过来凑趣道:“夫人,您就放心吧,在咱这南川的地界上,谁敢来咱容王府里闹事啊,咱家的王爷可是威名远播的大英雄,有坏人来,咱王爷一剑就砍了他,再说还有少爷呢,我听邵将军一直夸赞说,少爷是什么青什么蓝的……”红药抓抓头发,到底是什么词儿来着?
“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夫人,您不知道,平日里淮竹姐姐教大家念书识字,红药是有多远躲多远。”豆蔻用湿布巾开始给王妃擦手,眼睛却瞪向红药:“现在书到用处方恨少吧?”
“什么多?什么少?”红药茫然的眨眨眼睛,不依的向夫人抱怨道:“夫人,您瞧瞧,偏生就有这么个会说的,道理一套一套的,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好了,你们两个别打嘴官司了。”与萱萱抿嘴笑笑,知道这几个丫头懂事,故意在逗她开心。
“夫人,您笑了就好,您笑了病就好了,你不知道,你这一病,王爷和少爷有多担心呢。当然我们也很担心。”红药说着眼圈已经开始泛红。
“恩。”玉萱萱伸出一只手安抚性拍拍他,“我知道你们的心意。”
“对了,夫人,我继续和你咱家少爷啊。”红药看到豆蔻急赤白脸的示意,赶紧把话题转移过去:“邵将军说,少爷天赋异禀,恩,夫人,邵将军就是说的这个词呢,我这次记得清楚。”脸颊上两个酒窝深陷出来:“邵将军说,少爷的武功比王爷当年的还好,所以夫人你什么也不要担心了。”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夫人,应该是青荞和淮竹姐姐回来了。”豆蔻起身向门外看了一眼,回身说道。
青荞和淮竹入门来现在外间抖抖衣服,去去外面带来的寒气,才入得内室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玉萱萱不待来人开口,赶忙问道。
“没什么事,夫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很快就好了,我们刚在外面遇到王爷了,王爷让我们先进来和您禀报一声,让您不要担心。”淮竹是这里的大丫头了,做事妥帖可靠,她说的话,玉萱萱是相信的,可是;“这么晚了,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什么东西啊?”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王爷已经派了侍卫守在流碧轩外面,不会打扰到夫人的,夫人就早些睡吧!”青荞用银簪子把灯芯调暗些。
“你们各自休息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几个人退到到外间去守夜。
“王爷,您怎么来了?”红药开门就见自己的王爷竟然一身朝服的站在外面。
“夫人睡了吗?”容熙想内室看了一眼,举步进来。红药把薄披风接过,豆蔻放在一边挂起来。
“刚才在梦里惊醒了,这会子刚睡下。”
“你们下去吧,我进去陪王妃坐会。”
“怎么这会子过来了?”油灯昏暗,玉萱萱听到声音,把床上的纱帐轻撩起一层。
“怎么还没睡呢?”容熙轻声问道。
“睡不着了,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我在这陪着你,你再睡会吧。”容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前。
“不睡了,你帮我这床帐子挂起来吧,怪碍事的,咱们就好好说会话。”
容熙把床上的几层茜红纱帐子用床头的钩子固定好,帮着玉萱萱侧身向外躺着,在背后加了长靠枕,这才又回到凳子上坐定。
“容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玉萱萱曲起一只手臂枕在颈子下面。
“这件事情,我觉得要亲自告诉你才好。”容熙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告诉萱萱,现在病得这么重,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可是不说,这家事情又能瞒得了多久,明天一早,整个临央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让萱萱从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情,容熙觉得更不放心。
“什么事?容哥?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满我?”玉萱萱追问道。
“萱萱,我说了你先不要着急,事情还没到不能转圜的余地。”
“恩。”玉萱萱轻应一声。
“是这样的,今晚朝廷来了旨意,说我意图谋反,朝廷的禁卫军和靖州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临央了。”容熙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玉萱萱耳李,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顿时觉得目转头旋。
“萱萱,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容熙把她拢在怀里,轻拍了两下。
香炉里江离花清淡的香味慢慢弥散开来,这是容槿特意入深山采来的江离花制成的香料,具有宁静安神的效果。这些年玉萱萱的房间里一直待会点的此香,平日里因为味道清淡,大家习以为常并不觉得什么,现在玉萱萱情绪激动,再闻到这股香味就觉得果然非常清爽,令人觉得安宁放松下来。但突然想到……
“那小槿呢?他有没有怎样?”玉萱萱情绪有开始激动,扣住了容熙的手臂。
“小槿我已经让人带出府了,我让人带他去了邵允那里,邵允现在是边关驻军的大元帅,为了边疆的安宁,南宫秋湖也不会动到军队去的,等这阵子过去了,他会想办法把小槿送到南绍的,萱萱,你不要担心了。”
“那我就放心了,容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朝廷一直想收回南川的兵权,可是意图谋反?容家百年来一直替大宁守护南疆,居功厥伟,难道就为了这兵权,就一定置容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吗?”玉萱萱想不明白。
“自古上位者边忌讳自己的卧榻边上有他人酣睡,有何况容家执掌大宁三分之一的兵权百年之久,龙椅上的皇帝哪个不想把容家扳倒,只是找不到机会而已。”所以,南宫秋湖,你一寻到机会就刻不容缓的动手了是吗?容熙不易觉察的嗤笑一声。时机把握的如此好,他都有点怀疑,南宫秋湖是不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了这一局了。
“那容哥,如今……”玉萱萱就算再足不出户也知道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放心吧,我和他有协议,无论他按了什么罪名给容家我都会一力承担,不会拖累众人,代价是不会抗旨并上交南川六十万大军的虎符。”至于原因就当弥补容季缺失的养育督导之责吧。同时也让小槿解脱出那段已经注定成悲剧的婚事。
玉萱萱没有问出口,因为容熙似乎刻意回避了那个问题,为什么突然会答应这样协议?这样的协议怎么看都是容家这边吃亏的,容家虽然不见得多恋栈这些兵权,但是也不可能这样没理由的,平白无故把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去吧?再加上这样直接的后果不仅是失去这些,还有百年来容家的列祖列宗用鲜血换来的荣耀和百年的昌盛。
“我有些累了,萱萱。”说完这一切,容熙依然年轻的脸上,露出了几许这些年一直隐忍的疲惫。容熙埋头床外侧靠枕边:“我有时候常常会想,带着你和小槿到一个平静的小镇上生活,地方不需要很大,就买一座小宅子,带着小的院子,院子里要种满了果树,春天我们赏花,夏天乘凉,秋天摘果子,冬天我们我们一家人守着围炉,看看窗外的雪花,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小槿会娶妻生子,我们不要求人家多富贵,只要姑娘脾气好就行,等我们有了孙子,我们俩也老了,我们可以一起在果树下,摆个卧榻,就这样天天晒太阳。”容熙的语气里充满了向往,这些年自己承担了太多人的期待,肩负了太多的责任,虽然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去推开这些,去享受一下美好的田园生活。
“那样的日子真好,容哥,我是第一个听你这样说的吗?”
容熙轻笑着挑挑眉:“以前和小槿提过一次,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一点反应也没给我。”
“容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事到如今,为什么不让小槿去找他的生身父亲?”她以前的时候听容熙说过一些的,虽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听起来也是大家族的公子少爷出身的,虽然这些年容家与那人断绝了关系,不曾有来往,但是如今的状况,小槿待在亲生父亲身边总比自己一人流落南绍要好些的,
玉萱萱未说完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虽然内室里的光线昏暗,但是因为离得近,她还是清楚地看到容熙唇畔的仅有的一点笑意在他提到那人的时候消失殆尽。
“容哥,我……”玉萱萱十指绞紧了撒花绸的暖锦被。
“没关系,萱萱,这些是你该知道的。当年……”容熙的声音似乎因为回忆起了那些事情而略带了几分空落落的暗哑:“当年是他,为了得到权力而放弃了小槿,那时候小槿只有两个月大,我清楚记得就包在一个青花缎面的小襁褓里,第一次抱着他,他在睡觉,被我戳醒了,瞅我一眼,不搭理我,接着闭眼睛就睡,肉团团的,像个大号的包子,可是隔了一个月我再回京的时候,孩子已经中毒奄奄一息了,可是他明知道凶手是谁,却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力,放任凶手逍遥法外,那时候小槿只有三个月大,众人已经宣告无救了,我抱走小槿的时候,孩子在我的怀里安安静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其实那时候已经是微弱的没有呼吸了,我是一路用真气护住了那仅有的一点心脉,才赶到南绍找到你。”容熙的眼眸深不见底:“在他的心里,小槿早在十七年就死了,一同死去的……还有我们的过往。小槿是我和他唯一的孩子,所以他对小槿的残忍,让我永远都无法去原谅。”南宫秋湖,你连这个小槿也可以放弃,又有谁值得你去珍惜,当他那一日想明白了这些,才果断抽身这段注定无望的感情,与其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折磨痛苦,不如相忘于江湖。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又谈何相守?
玉萱萱深深了看了他一眼:容哥,无法原谅却无法忘记,所以这些年才会这么辛苦,是吗?
房间里的油灯光线很弱,明亮的月光静静泻这一方小天地,玉萱萱看着这笼罩在月光中的男子,五官比平日里更加柔和,清雅俊美难言,却弥漫了满身的疲惫,一个人孤独的走了很长的路,容哥,也累了是吗?
玉萱萱葱白的指尖揉向他皱紧的眉间:容哥,我不怕死,真的,十七年对我已经满足,可是我怕自己走了,谁还会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陪你说说话,让你得到短暂的安歇?
36、关于容槿
“少爷……”夜一抱着容槿翻墙的动作一顿,感觉到身上是几大要穴已经被点住了。
容槿眉眼轻松的笑笑,拍拍手从夜一的怀里跳了下来。
“少爷,你没有晕过去?”夜一暗自恼恨,他是太粗心大意了。
“夜一,为了避免你现在去给父王报信,就只能委屈你先待在这里了。”容槿扛着夜一躲过府内的几个暗哨,把夜一解开穴道,用绳子绑紧了塞到自己房间的柜子里,柜子门还没有关上,就听到外面一阵躁动不安,侧耳听去就听到了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喊,圣旨到了。这个时候来什么圣旨啊?容槿心里有些疑惑。
夜一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身体在柜子里挣扎了两下,塞住口布的嘴里发出“呜呜”声响,示意容槿放开他。
“你有话跟我说?”容槿即将踏出房间的脚又退了两步回来。
夜一忙不迭的点头。
“你说吧。我听着。”容槿把拿下来的口布暂时放到一边。有些百无聊赖的在柜子旁微侧身。
“少爷,夜一恳请您赶快离开容王府了,再晚就来不及了。”他答应过王爷,无论如何,也会把少爷送出王府,现在的状况真是让他始料未及。
“哦?为什么?”容槿微挑了一侧的眉头,貌似感兴趣的问道。这些死士都知道的事情,他竟然毫无所知,父王啊,父王,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你以为你骗走我一次,就以为第二次还会毫无防备的任你所为吗?早在父王回身拥住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暗下戒备,果然,他也趁势卸了力道,假装晕了过去。他明白,父王打定主意要瞒着他的事情,他就不可能问出半句话,只能避开父王,另找途径。
“少爷,我不能说,王爷一切都是为了少爷好,请少爷体谅王爷的一番苦心,尽快离开临央,到边境去找邵将军吧,以后少爷你会知道。”夜一挣扎着从柜子里翻出来,双膝及地跪伏在房间的青石地面上。
“夜一,你跟着父王多少年了?”
“我是孤儿,是上一代容王爷收养回来的,从十四岁出师,已经跟着王爷十九年了。”虽不明白少爷怎么会突然转移话题,但还是据实回答。
“那你也知道当年的事情是吗?“容槿不紧不慢的问出一句。
”少爷,夜一不明白您说的什么事情。“夜一矢口否认,没有可能的,当年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就只有当时随侍在王爷身边的几个暗卫知道略微知道一些内情,就是王妃只是知道有那一个人的存在而已,少爷又怎么可能知道?不会的,少爷肯定是在试探我,夜一给自己安心。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我只问你,父王早就知道今晚会来这么一道圣旨是不是?”这边在和夜一说话,没有留心圣旨宣读什么内容,但是看眼下的情形,想想也知道大概内容,朝廷终于对容王府动手了。
“少爷,夜一求您了。”夜一突然以头击地,重重得磕了一个响头。
“夜一,起来。”容槿命令道。
“少爷,请您听属下一句话,离开吧,只有您离开了,王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面对眼前的危机,王爷会不会有事的,皇上答应过会保容氏一门平安的。”
如果真是这样,夜一,父王又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送我离开?恐怕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吧?
“夜一。”
“属下在!”
“父王,有他的坚持,我也有自己的坚持。”容槿轻叹一口气,爸爸妈妈子意,你们在现代过得还好吗?我不能守候在你们身边,可是现在这个家,我想自己来守护。
夜一闻言,抬起头来,眼前的少年,明明是少年的温润涓细的眉眼,却隐约带了不符合年纪的沧桑历尽的澄澈清透。
把夜一扶到床上躺下,没有解开绳子,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倒不急着去弄明白什么了。
四处涌动的火光,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容槿揉揉因为一夜未睡而艰涩的眼睛,外面天天渐渐亮了,秋日的早上笼了薄薄的乳白色的雾气,夜一的院子靠近院墙,已经可以听见街道上早起的叫卖声,热闹的声浪一波一波传来,只是府内空寂如死城。
夜一也一整晚没合眼,就这么望着一直站在窗边的少年挺直如松的身形在月光下渐渐隐去,又在日光下渐渐明晰。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夜无语。
“侯爷,天亮了!”容王爷走后,容家的人也各自回去,就留了他们这些人在前院的厅堂里,王金也只得靠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小盹。
苏远平喝了一口手边的凉茶,入口冰凉,这还是昨晚上的茶了,容家的所有人都在这样一种方式来表达无声的抗议吗?苏远平苦笑。
“侯爷,我让他们送些热茶过来吧,这些实在是……”王金叶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再好的茶水凉了以后都是苦涩的难以入口。
“不用了。”容熙的性格桀骜刚烈,他的人多少带了一些他的习性,至今隐忍不发,肯定是容熙下了死命令了,再去撩拨的话,冲突就在所难免的。
“那侯爷,您看现下这境况,奴才临来的时候,皇上特意交代了,旨到之日,即刻启程,唯恐……迟则生变。”驻扎在边境的那六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再说那是世代归属容家掌管的,虽然容王爷已经交出了虎符,可是谁知道这些大军是听令于虎符还是容王爷本人呢?虽然皇上也说过容王爷不会抗旨,但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谁又能保证呢?
苏远平暗下冷笑一声,好你个奴才,现在搬出开始皇上压人了。
“以王公公看来,现下该如何是好?”苏远平端起冰凉的茶水,一口喝掉。
“奴才不敢多言,一切但凭侯爷做主,但奴才听说,侯爷带的五千亲军现在就驻扎扎在临央城外,我们何不趁现在……”
“好你个大胆的奴才!”苏远平不等他说完,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粉碎,冷叱一声,“容王爷是什么人,放眼天下,除了皇上谁见了不礼让三分,由得你这奴才在这糟践?”
“侯爷,奴才哪敢啊?我这不是,不是……”王金腿肚子抖了抖,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可眼下的这可怎么办?得罪了容王爷是死,得罪了皇上他可是更没有活路啊。
“侯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我想王公公不是这么个意思。”容季从门外走进来。已经不见了昨晚的失态,现在都似乎是一个举止有礼的少年郎了。
“季少爷。”关于这个容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若论容熙这边,容季还要叫他一声伯父的,但是他毕竟是长公主的独子,听说当今圣上也对他看重有加。但是他又无官衔爵位在身,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以“季少爷”称之了。
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容季隐在宽袖下的手指轻颤了几下,又握紧。季少爷?好个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称呼。原本容府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如果没有容槿,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他会是这容家的唯一正统的继承人。可是现在……
“侯爷,现在证据确凿,你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容季背对着门口,阳光从他背后射进来,他的脸隐在暗影中,看不清楚表情。
苏远平似乎是没料到他能说出这番话,吃惊的抬头,却只觉得他的脸上一片迷糊,当年容熙和大长公主之间的事情他是略微知道一点的,似乎从一开始大长公主就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逼着容熙娶她进门,甚至逼容熙休妻,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容熙会妥协,但是也仅是以平妻之礼迎娶入门,虽然是和嫡妻一样地位,但是玉萱萱是先进门的,南宫溪岚虽然有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但到底是被玉萱萱压了一头,当年南宫溪岚没少为这些事情闹。但是众所周知的容熙独宠玉萱萱,甚至因为她从未纳过侧妃和庶妃,那时候不知道伤了多少一心想嫁进容府的贵族少女。没过多久长公主就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回到京城的公主府,从此未踏进过南川的地界上。容熙也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十七年未踏足京城。
“皇上圣旨里说,要押解容王爷入京受审没错,但是现在容王爷不肯随我们去,这是南川,在这里谁都不能逼迫他。”苏远平分析道。
“王公公,我皇上舅舅真的就没有下过别的旨意吗?”容季微撩袍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看向王金的眼神虽然笑着,但其中不容错认的冷意还是让他心下一凉,这可是个一个不小心就把下人拖出去打死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