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教室刚坐下,便收到转学生的短信,“小班长,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央心里堵得慌, 不知道为啥,要想和她说句狠话,自己心里先难受到不行, 因此只回了四个字:“一米以上。”
这原本不是一个问句, 不需要回的,然而上官瑾还是回了:“好的。”
她捧着这两个字,出了好半天的神。
上午四节课排得满满的。
今天那蓝毛不知道为啥, 问题特别多,一会儿就举手提问,一会儿就举手提问。所幸不是捣乱的那种,基本都在点子上,还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中午,宋央回头看到一脸乖巧笑意的蓝毛,只能从前门出去。当日说什么也要把她从酒吧带回来的决心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这种说莫名想逃的心情,又是什么原理。
反正她纵横题海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种难题就是了。
在食堂落座之后,宋央和李梅梅一桌,点点和小葵坐在隔壁桌,远远地看见蓝毛儿来了,点点朝她招手,“喂喂,小蓝,这边这边。”
结果呢,蓝毛咧着嘴端了盘子过来,见了宋央,将盘子放下,打开双臂,丈量了一下两张桌子。
点点一脸惊奇:“你干嘛?”
上官瑾摸着下巴答:“看看有没有一米。”
陈点点笑起来:“什么鬼?”
“我坐这个角落里好了。”蓝毛说,“差不多有一米。”
小葵皱着眉头,“你是不是疯了,一米是个什么梗,求解释。”
蓝毛坐在最角落那个位子,举着筷子道:“唔,这是个哲学距离。我不能说。”
大家都说她有病。
只宋央在一旁低了头不则声,一顿饭吃得跟凌迟似的。
次日是中秋佳节。
诸位老师怜悯学生,也怜悯他们自己,难得都没有拖堂。
下了
第四节课,宋央接到舅妈的电话,让她去吃午饭。
她没法拒绝。买了几只大柚子当礼物。
童芹开了门,接了柚子眉花眼笑。稍后在饭桌上吐槽:“你妈,我姐姐,对自己真狠,这种团圆的节日,我请她来吃饭,她说她要值班,值一天。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一姐呢,啊?”
舅妈在那边接着笑:“还说呢,还是我们央央最给舅妈面子,我一打电话就来了。不像那个远房侄女,接了电话,还问,我们家桌子有没有一米宽。我说没有,她说那她不敢来了。你说那孩子看着好好的,长得一副聪明脸,怎么行事说话就跟傻子似的……”
宋央听完整个人就石化了。可恶的蓝毛,要玩到什么时候?
童芹叹口气:“也难怪,打小没了爹妈。我听说,她跟着上官绍讨生活,虽然外祖父疼她,但是她那些表兄弟都觉得爷爷偏疼了外人,一个二个没好脸。还是跟着本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她本身姓薛吧?”
舅妈默然半晌道:“薛家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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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师宿舍楼出来,宋央人闷闷的,径直回的教室,发现下午蓝毛居然请假。请假条放在她桌上。这是规矩,因为班级日志归她写的。
一下午她都很忐忑。
物理课还有史以来第一次走神了,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不知道问题是个啥。让老梁借机开了一顿嘲讽:“这是想着吃月饼去了,是不是啊?”
全班哄然一笑。宋央缓缓红了脸。
老梁也笑:“今晚上,家住城里的,可以请假回家,我们不安排考试,各种原因不能回家的,咱们用班费,给每位同学发一个月饼。”
大家都噼里啪啦鼓起掌来,杜康在那边笑:“听到没有班长,托你的福啊哈哈哈。”
至于这个发饼的任务,自然而然又落在宋央肩膀上。下了晚学,和陈哲轩一起去学校超市选的。小陈十分唏嘘:“宋宋,好久没和你一起出动了,怪怀念的。话说这个学期你好像变得特别忙。”
宋央点点头:“这学期事情本来就多。”
“我看你上学期考了SAT,这学期又在准备竞赛,讲真的,你们这些金牌学霸就是不一样啊。”陈哲轩瘪瘪嘴,顺道把她面前的纸箱也垒在自己这边的盒子上。
“那些都是随大流去考的。走个过场,”宋央把盒子挪回来自己搬,温婉一笑,“没什么意义。重要的还是高考。”
“你们班男生怎么不来。”陈哲轩颇有微词,“让你一个柔弱的小女生受罪。”
“本来要来的。”宋央笑,“我拒绝了。”
陈哲轩瞪大了眼睛,“这、这么说,宋宋是想和我二人世界了?”
“什么二人世界啊?!”两人刚从超市出来,身后一个声音道。
两人回头一望,不是别个,正是上官瑾。大约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的不是校服。
宋央呆呆看着一身黑的蓝毛。
上官过来从她手上将箱子接过去端在手上。
一路上大家便都不再说话了。陈哲轩主要是觉得这个隔壁班的转学生身上杀气太重。
“这是干嘛的。”到教室之后,上官问。
宋央如实答了。她便开始每人桌子上放一个。宋央默默看着,几欲开口,最终都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