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我遥遥晃晃的坐了起来,梦里的很多细枝末节现在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我开始感到害怕,害怕有关那场梦境最模糊的部分,害怕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嘶喊以及令人窒息的拉扯都是真实的存在而不仅是一场醒来就可以消散的梦。
我扶着陈旧泛黄的墙壁缓慢的前行,推开每一扇门,看到几个或者醒着或者沉睡的陌生面孔。
“你究竟在找什么?”
是啊,我究竟在找什么呢?一瞬间的清醒让我颓然的坐倒在地,惠欣你看看四周啊,陆大小姐什么样的身份,她如果受伤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治疗?下一秒我又忽然高兴起来,那是不是说明……说明她也许好好的!
“咱们回去好不好?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下床。惠欣,听话好吗?”一路跟随的母亲上前扶住我虚弱的身体,我抵着墙壁艰难的点了点头,这具身体真是再多走一步也不能了。
虚弱、疲劳和病痛换一个角度看时,也可以带来不小的好处,比如它们联合发威的时候就轻易的阻断了我各种不安的思考。然后你就会在一种摸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某种猜测,并且倾向于让之后发生的各种可能- xing -尽量趋同。
为什么过去三天了她还不来医院看我?也许还在因为王卉的事跟我生气吧。
已经一个星期了,我都可以出院了,陆大小姐还是不见人,哎气- xing -可真大。
“你的那个同学真的会来接你出院吗?”不明所以的母亲已经陪着我在医院门口足足站了一个小时,可我并不能告诉她,自己只想等等看,我们非但没有约好,甚至在我住院期间她连一次都没出现过。
“妈妈你先回家吧,我想要先去一个地方。”
“可是……”
“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去同学家看一眼。”因为有些事情再不去确认的话,我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乘坐出租车去到陆千羽住的别墅,刚到院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胸口的左侧别着一个亮闪闪的牌子。他看到我轻车熟路的就要往里走,微笑着点了一下头问:“您好,请问您是来看这处房产的吗?”
“什、什么意思?”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又仔细从头到脚的打量我。“你不是来看房子的?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同学住这里的。”
“小姑娘我看你是搞错了吧,这房子一个星期前就挂牌出售了……哎——我说你怎么还往里走……你这个样子我可要叫保安了啊……”
挂牌出售?怎么可能?
我连想都没想就跑到门前使劲的一推;空旷的大厅、整洁的楼梯、璀璨的水晶吊灯……甚至还有一些使用过的家具安然不动的摆放在其中,可,就是有什么不对了。
“陆千羽——五叔——”
像极了那个梦境,整个空间里充斥着的只有回声,我自己的。
“陆千羽——你出来好不好?这样一点都不好玩,真的一点都不好。”
“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业主吗?”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男人小心翼翼的问。
我将窝在双膝间的头缓缓抬起,摇了摇。
“你……你没事吧?”保安看到我一脸的泪水,瞬间有些惊讶。“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能不能告诉我陆千羽在哪?”
“额……你是说原来住这里的业主吗?你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不只是她。五叔、王卉,甚至连那个警察的电话我都打了,而且每天都打的……”
我忽然想起了岁园里的最后一幕,陆千羽命令小仲,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安全的送出去。对了,从住院一直到现在,小仲我还没有联系过呢。
保安本来应该是被一进门遇到的那个男人叫来处理我这个擅自闯入者的,可看到我一惊一乍的样子,实在不敢恶声恶气的驱逐我。倒是好声好气的陪着我说了两句话,然后见我跳起来就要走,又自告奋勇的一路将我送到小区门口。期间他虽然颇为严肃的提及几次,作为本小区的安保人员绝对不可以随意泄露业主的信息。但可能看我哭的实在可怜,还是有意无意的让我得知了一些相关信息。
比如,刚才一进门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专门负责这片小区买卖的中介。这栋别墅的确在一个星期以前就已经开始对外挂牌了,而比较奇怪的一点是:房间里的大部分家具是一个星期前的某个晚上被一伙人一次- xing -搬空的。从搬空家具到挂牌销售再到今天,保安小哥拍着胸脯把握十足的说,这栋房子的业主一次也没出现过。
呵……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保安所说的那个晚上正好是我们去岁园的那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母上看我在码字,轻描点写的问了句:你那个结了两个月的文还没完?
然后……然后我就奋笔疾书的更文了。
第72章 70
仿佛,一夜之间人生的剧本被重写了。
我感到,自己像是被卸去了所有的力气,隐约中还有个声音在脑袋里重复:别去了,没有用的。
到底还是存了一份侥幸的心理,我去到那条街,甚至就站在曾经利用过的监控底下,向几个彪形大汉描述陆千羽、五叔以及小仲的种种。他们犹疑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坚定的摇头。有一些好笑,真的,我在想难道摇头摇的卖力还有奖金拿吗……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我不顾母亲再三警告的眼神,央求着继父带我去警察局问清楚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继父重重的叹气,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会儿,居然就答应下来。我将之理解为;虽然陆家的人几乎是一夜之间神秘消失了,但破船仍有三千钉,尤其对于继父如此投机的人来说,搞不好哪会儿他们又一夜之间冒了出来,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到某些人的面前表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