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几月生人啊?”
“……四月……二十九。”
“哟哟哟,大富大贵,大富大贵,正合适,正合适!”
听到林挽月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之后,何姑用手中的绢扇挡住了半边脸,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正笑的开怀。
林挽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玉露小丫头年纪小也不明白,不过守在一旁的余闲和林子途倒是看得真真儿,这何姑就是职业保媒的……
何姑笑好了,见林飞星一脸诧异又不好深问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林老爷啊~这个我们阳关城南呢,有一户农户刘家,身家清白,祖祖辈辈都是阳关城人氏,家里有二十亩水田,这刘老爷家里有一个小女儿,闺名丹丹,年芳十四,刘老爷说了……若是您嫌弃他们家门楣低也不要紧,可以先娶过来做小,他日为林家开枝散叶诞下长男,林老爷您心情好再抬了位分也可,不抬也可……”
听到这里,林挽月彻底明白了,这何姑居然是媒婆!
保媒居然保到自己头上来了!
林挽月“嚯”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必了!”
听到林挽月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何姑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下不来台……
想她何姑牵线拉媒这么多年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主儿呢,虽然刘家是有点高攀的意思,可是人家已经说了可以做妾了,一般男子听到这话,肯定笑呵呵的就应了,妾而已,又是十四岁破瓜年岁,哪有人会断然拒绝呢?
是,你林飞星此时此刻是这阳关城中的新贵,炙手可热的人物,大家都知道李沐大帅赏识你,可是你这也太自视甚高了吧?
不过何姑这些话只能在心中嘀咕,她自然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还要拿捏着表情,笑吟吟的说道:“哟,我说林老爷,您今年也有十七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这个年龄合该孩子都会跑的年岁了,那刘家娘子奴家见过,腰身结实,一看就是能生养的,娶过来啊,包您三年抱俩!”
听到这话,林挽月的脸上“腾”的一热,表情也变得有些闪躲,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余闲的眼睛。
“不好意思何姑,恐怕要让您白跑一趟了!”
想了想林挽月又解释道:“我林飞星身无长物,配不上丹丹姑娘,而且我身负血海深仇,北境一日不定,匈奴一日不亡,飞星无以为家!虎子,不,子途,你亲自把何姑送出宅子去。”
“是,老爷!”林子途来到何姑身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何姑说道:“何姑,请。”
何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又不敢得罪林飞星,只好偷偷拿眼睛剜了林飞星几眼,然后摇着扇子甩着手帕,跟着林子途从客厅走了出去。
除了余闲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淡淡含笑之外,玉露和虎子早就已经噤若寒蝉,立府这么长时间,自家老爷虽然不经常回来,但是对待下人最是和善,规矩也不多,如此盛怒的林飞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虎子!”
“哎!”听到林飞星突然喊人,虎子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林挽月见状神色一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起来回话。”
“是!”虎子从地上爬起来,但依然猫着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也无怪虎子如此,对于他和玉露这种签订了卖身契的家奴而言,是不受官府保护的,生杀大权全凭主人,打死他们这种家奴,最多赔几个银子便过去了……
“以后,但凡有媒婆登门,就说我不在家,若是非得进来等,你就让她等在门房里,不用通报我!”
“是……”
第70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京城·未明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李娴收到的有关于林飞星的绢布越来越大,内容越来越多……
从最开始不过巴掌大的绢布, 寥寥数语就能全部囊括, 此时的绢布已经慢慢的更像一封信的长度。
林飞星的变化,一点一滴都记录在了绢布上, 然后经由最快的途径,送到了李娴的手里。
李娴虽然久居深宫,甚至连参政议政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这天下间的事情, 只要她想知道,就不会有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
只见这方绢布上书道:
殿下台鉴,属下已经顺利进入林宅, 林宅内一众下人背景简单, 目前已经排除包括林子途在内所有人是暗桩的可能,请殿下放心。
自属下进入林宅之后,林飞星每月休沐四日, 这四日几乎不与任何外人接触,偶尔有军营之人前来拜会, 林飞星不曾与来访者密谈。
自二十九年始, 林飞星开始四处购买书籍,李沐将军闻之, 送给林飞星手抄本,竹简等,共一百一十册, 北境诸多军士也投其所好,送给林飞星书籍共计四十二册,林飞星虽照单全收,但未与任何赠书人有私下交往。
属下已查阅过这些书籍,多是兵书,策略,古籍史书亦有,还有三本杂文秘史。
林飞星休沐四日每次回到宅内,必沐浴,而后便进入书房,手不释卷,不唤不出。
二十九年三月初八,阳关城媒婆何姑登门为城南农户刘家之女保媒拉聘,以妾许之,被林飞星断然拒绝。
后,各家媒婆又到林宅数次,门房晋重遵林飞星之言,将其打发。
三月二十二日,属下为林飞星浣洗脏衣,少顷,星慌忙而至,从脏衣怀中摸出一方玉佩,后如释重负,安然离去。
属下多次试图探查此方玉佩,发现林飞星似乎将这块玉佩一直贴身收藏,林飞星之警觉,异于常人,属下终无功而返,办事不利,在此遥拜叩首告罪……
李娴看着绢报上的内容,不知不觉的勾了勾嘴角,深邃的眸子里透出淡淡的笑意,她伸手拿过一方锦盒打开,将绢布放在其中,然后拿起了第二份绢布,上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