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疼爱李玹,许他万户食邑,还许他兵权。
藩王非诏不得入京,自己偷跑回来就要挨骂,而楚王偷跑回来父皇就说他一片孝心,凭什么?
这些积怨已经由来已久,甚至成为了雍王李玔的一种思考方式……
于是,当雍王李玔看到楚王李玹策马逐鹿的时候,他立刻勒了缰绳,朝着那只雄鹿奔了过去。
李玹此时已经追了这头鹿好长时间,这只鹿已经露出了疲态,李玹正准备拿出绳索套鹿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李玔来了。
李玹只好将绳索暂时捏在手里,冷着脸喊道:“你来做什么?”
闻言,李玔哈哈大笑:“这是猎场,本王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父皇上了年纪,这生鹿血是最补的东西,这头鹿弟弟我要了。”
“哼,大言不惭。”
“那不如今日便来比一比,看究竟鹿死谁手!”
被雍王这么一激,楚王也燃起了斗志,只见他双足蹬着马镫,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身,竟然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楚王李玹左手的手腕一翻,将缰绳绕在手臂上,并将套鹿索的一头捏在左手,右手则握着绳索摇晃了起来——准备套鹿了!
雍王李玔见状心头一急,他的位置要比楚王李玹远了一点,没占到地利,若是这一下被楚王套成了,自己刚才的话立刻成了大大的笑话!
于是雍王李玔一咬牙,搭弓瞄准,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钉在了雄鹿面前的地上。鹿受了惊,立刻扬起蹄子哀嚎一声,然后改变了方向,慌不择路的继续逃跑。
也因为李玔的这一箭,楚王李玹的绳索套空了。
李玔见自己成功阻止了楚王,并且让他丢脸,立刻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挑衅的看了楚王一眼,然后一拉缰绳从楚王的身边骑了过去。
楚王- yin -着脸,快速的收起绳索,看着雍王李玔逐鹿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他拉了缰绳也跟了上去,虽然都是庶出,但李玹从来就没有把李玔放在眼里。
楚王李玹很快就赶上了雍王李玔,在他的身边与他并驾齐驱说道:“真是个可怜虫。”
“你说什么?!”
“本王知道你在做什么妄想,你也不称称你自己的斤两,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用不了几天,就连那个哑巴环的地位都要超过你这个成年的藩王了!”
楚王李玹一下子便击中了雍王李玔的痛处,只见雍王李玔勃颈上的血管凸起,脸也憋得通红,转头看着楚王李玹怒吼道: “你说什么!”
没想到李玹见李玔如此,只是回应了一个有恃无恐的轻蔑笑意,冷哼道:“本王母妃若是不死,本王现在便可叫你为:贱妾生的小杂种了,即便如此,军权我有了,你呢?机关算尽只不过徒惹人嫌罢了,别说你母妃不受宠,就算你母妃死了,父皇最多抬一抬你的食邑,想要军权,做梦去吧,驾!”
楚王李玹说完,感觉心头明媚,积压的怒火也一扫而空,这些话其实他早就想说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正好这猎场四下无人,给了他这个说“真心话”的机会。
李玹说完,心头大悦,看着雄鹿越跑越远,干脆将绳索一丢,拿下背后的弓,搭弓瞄准,“嗖”的一声,雄鹿哀嚎,倒在了地上。
李玹心中冷笑:鹿死谁手?呵,我抓不到活的,你也别想要。
雍王李玔早已停下了马,耳边一遍遍回响着楚王李玹刚才讽刺他的话语,委屈的往事也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
李玔死死的盯着李玹的背影,目眦尽裂,双目赤红。
而李玹却浑然不觉,依旧打着马,一路小跑的准备去收了那只躺在地上垂死的雄鹿……
雍王李玔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三石弓,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支箭,搭弓,瞄准楚王李玹的后心,牙咬的紧紧的,双腮高高隆起,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让李玹死。
“嗖”
“嗖”
两声箭矢破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李玔刚刚松开拉弦的手,只感觉随着一股刮脸的罡风,一支箭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斜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雍王李玔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这支箭离他近到,他甚至感觉箭羽几乎要刮破他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
这支从李玔斜后方飞过去的箭,无比精准,非常及时的在半空中- she -中了雍王李玔朝着楚王李玹后心- she -过去的那支夺命箭的箭头!
只听“叮”的一声,是金属高速撞击的清脆声。
李玔的箭居然被这一撞,在半空中生生的转了两圈,然后失力“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那支“无名箭”则继续向前飞,“噗”的一声扎在了前面的树干上,箭矢没入其中。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快到当李玹听到“叮”的一声,缓缓转过头来的时候,只看到一脸惊愕的李玔,以及在雍王李玔身后不远处,白衣白马还举着弓一脸严肃的……
齐王李瑱。
齐王李瑱见自己的这一箭成功阻止了雍王李玔,呼出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尚且还雾水的楚王李玹,然后放下了举着弓的胳膊。
“嗒嗒嗒……”
雍王李玔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缓缓的转过了头,看到的是穿着一袭高领宽边白色胡服的皇长兄齐王李瑱。
没等雍王李玔开口,齐王厚重的大手先拍到了李玔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一下,雍王李玔居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捏的生疼。
楚王李玹也没有再管那只已经一动不动光流血的鹿,而是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反身往回走。
楚王并不是笨人,他看到了一支掉在地上的箭,再结合刚才听到的声音,心中也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楚王四周环顾,果然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发现了齐王李瑱- she -出的那支箭,脸色立刻- yin -郁的要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