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却丝毫不敢懈怠, 她亲自考察了夏府的地形和环境, 然后亲自设定了士兵巡逻的路线和换班的时间,重点是公主的院子和房间。
夏志清为了表示他对公主及其世子的尊重还特意从阳关城的衙门里抽调了一部分人手,交给林挽月暂时统御,而这批衙役被林挽月分派去巡逻李忠的院子。
做完一切布置之后, 林挽月又把整个夏府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 包括柴房和厨房的明火管控, 杜绝走水等潜在的危险。
直到再三确定不会出问题之后, 林挽月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挽月打量着眼前的房间,有些怀念, 自从参军之后住的都是帐篷,已经好久没有住过这种有窗有门,四四方方的屋子了。
“笃笃笃”还未等林挽月坐下,身后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谁?”
“林营长,奴婢十一,是公主殿下派奴婢来的。”
听到宫婢如是说,林挽月反身打开了房间的门。
“林营长,这是公主命奴婢送来的糕点。”
林挽月低头一看, 见婢女双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两盘糕点。
林挽月立刻双手接过了十一的托盘,谢道:“有劳了,请代我谢过公主。”
听完林挽月的话,十一打了一个万福回道:“殿下对奴婢说,夏府盛饭的碗小了些,赶路辛苦,林营长定是没有吃饱,还嘱咐奴婢在这里稍候片刻,若是营长您没吃饱,奴婢再去拿。”
说完,十一看着林挽月抬手捂唇一笑,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不不不,不必了,姑娘回去休息吧,我够吃,够吃。”
林挽月见十一如此看自己,脸一热,单手托住托盘然后用另一只手关上了半扇房门,复又对十一说道:“姑娘回去吧,不必等在这里,明日还要赶路,我真的够吃,谢谢。”
然后“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十一看着林挽月紧闭的房门无声的笑了笑,心中暗道:这林营长还挺有趣。然后转身离开,找李娴复命去了。
林挽月将李娴送来的两盘糕点放在桌上,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两盘糕点,有些羞赧:公主恐怕是看出来自己没吃饱了,然后心中复又涌起了一股暖意。
林挽月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咀嚼着,心中不禁和那天李娴送给她的糕点做起了对比,发现两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 xing -,不过林挽月是不挑的,一通风卷残云,不消片刻,两盘糕点被林挽月一扫而空。
林挽月翻过桌上的扣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两口便喝光了,然后舔了舔嘴唇,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肚子,刚好饱了,这下感觉整个人踏实多了。
“回殿下,糕点给林营长送去了。”
“恩。”
此时的李娴已经脱下了宫装,穿着单衣,外面披着一件披风坐在桌前,就着灯光看一本书。
“公主,这林营长收了糕点还害羞了,慌慌张张的就把门关上了。”
“嗯,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十一朝着李娴打了一个万福,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待到整个房间就剩下了一人,李娴才笑了起来,露出浅浅的梨涡。
林挽月舒舒服服的洗漱完毕,惬意的躺在床上,软软的床,房间中还有檀木的香味。
她美美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过了一会却又睁开了。
林挽月一连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也睡不着,最后无奈的睁开了眼,叹了一口气:睡惯了部队里的硬木板床,再睡这种软软的床……
她竟然睡不着了!
最后林挽月只好从床上起来,然后将身下厚厚的被褥尽数抽掉,卷起来放在桌子上,整个床只剩下一块床板加上一条被褥,林挽月重新躺了上去,感觉了一下,然后满意的“嗯”了一声,是熟悉的感觉。
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队伍再次上路,待李娴一行人走远,夏府的侍女慌慌忙忙的来报告,说有一个房间怕是糟了贼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夏志清随着下人去看了,发现并没有少任何东西,仔细思索之后,夏志清得出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结论:莫非这林营长其实是朝廷的钦差,在检查自己有没有收受贿赂……
越往南边走,便越繁华,风景也愈发秀丽,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边塞的林挽月来说,一双眼睛简直不用看了。
这期间,李娴也会撩开马车左边的窗帘和林挽月简单的交谈几句,或是问问时辰,或是问问行程,偶尔也会简单的给林挽月介绍一下目前所在城池的风土人情,等等。
而经过这三天来的相处,林挽月也不似之前那般拘谨,偶尔还会虚心请教李娴些许问题。
对于林挽月的问题,李娴无不一一耐心的解答。
看到这一幕的李忠却异常的气愤,离国以右为尊,可是他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习惯掀开左边的窗。
于是在第三天的中午,队伍出了湖州城,行在宽阔的官道上,李忠勒缰打马,从队伍的后面绕到马车的左边,对林挽月说:“你到那边去。”
“为什么?”
“本世子看腻了那边的风景,想来这边走,怎么?”
听完李忠的解释,林挽月没有动。
“你居然敢违抗本世子的命令?”
林挽月转过头,直视李忠的眼睛回道:“小人粗鄙,平生第一次骑马,只会行直线,不会掉头。”
“你!”
“出了什么事了?”
李娴听到马车外的声音,掀开了窗帘,看外面的情况。
李忠转头看了看李娴,欣喜的叫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