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爱美的,同样也是渴望被欣赏的, 这一点就连李娴也不能例外。
“林……飞星,我洗好了,麻烦你把水倒掉吧。”
李娴缓缓的坐在温热的火炕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
“啊……哦,哦,好,我这就去。”
林挽月听到李娴的声音才恍然回神,抬起手中的水桶,在大木桶里舀出满满一桶,轻松的提起来,然后麻利的拎了出去。
林挽月的动作很快,几趟就把大木桶里的洗澡水给清空了。
最后林挽月抱着空桶对李娴说:“娴儿,你先睡吧,我也去洗洗,一会儿回来。”
说完抱着木桶离开了西屋。
李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炕,火炕不小,至少可以容纳五六个成年人平躺,可是这被子和枕头,却只有一床。
这让李娴犯起了难,这要如何睡呢?
其实林挽月并没有每天都沐浴的习惯,生活在一个随时就会有战事的军营里,而且身边都是一些根本不知道何为隐私的糙汉子,时间久了,再怎么喜欢干净的女生,最后都会慢慢向环境屈服。
即使是现在,林挽月依旧觉得以她的身份,沐浴是不安全的,可是林挽月一想到等下自己就要和李娴共处一室,“洗澡”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强烈了起来。
特别是在刚才,林挽月守门的时候,听到屋里隐隐传出来的水声,就情不自禁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体,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林挽月皱了皱眉,这样的味道之前在军营中可以说是四处弥漫,可是此时的林挽月却对自己的这身味道,涌起了浓浓的不安,几乎是下意识的:林挽月不想让李娴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也不想让李娴看到如此邋遢的自己。
特别是见到了李娴沐浴后的样子,林挽月便愈发的对脏兮兮的自己打心底抵触了起来。
恰巧,在林挽月将劈好的柴火放进柴房的时候,她发现柴房里有很大一块空地,放一个木桶绰绰有余,而且她事先已经和老夫妻打好了招呼,而李娴也绝对不会到柴房里来。
林挽月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一个澡,然后还到驴车里偷偷换了一件衣服。
做好着一切,林挽月抬起胳膊仔细的嗅了嗅,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神清气爽的回到了西屋。
西屋中的李娴并没有躺下,而是端端的坐在火炕上。
林挽月朝着李娴的身后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原来只有一床被子和枕头。
林挽月没有说话,对李娴笑了笑,然后反身回到了驴车上拿下了一个包袱,回到了西屋。
林挽月将包袱放在炕梢最边上,对李娴说:“娴儿,形势所迫,今天晚上恐怕就要委屈你了,不过我看这火炕还挺大的,我睡炕梢,你睡炕头好不好?”
林挽月见李娴点头,便脱下了鞋子,然后跳上了床,将头枕在包裹上,侧过身子,把整个后背留给了李娴。
对于林挽月的体贴,李娴是感激的,李娴还从来没有试过在一位“陌生” 的男子的注视下就寝。
李娴看了看林挽月的后背,然后将枕头摆好,缓缓上了火炕,躺了下去,拽过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
“飞星……你不盖被子不要紧吗?”
林挽月听到李娴的声音知道她已经躺好,才转过了身子,平躺在火炕上回答道:“不要紧,这火炕应该能热到天亮,比我们军营里的木板床好多了,不盖被子也没事儿。”
……
“娴儿,睡吧,明天还要赶一天的路。”
“嗯。”
听到李娴的声音,林挽月无声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李娴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样硬的床,是李娴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只躺了一会儿,李娴便觉得整个后背都麻了。
可是和一名“男子”独处一室,李娴又不敢妄动。
直到听到了林挽月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李娴才轻轻的侧了一个身。
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任何光源的房间里,即使距离很近,李娴也已经看不清楚林挽月的脸了。
间或可以听到林挽月细微的呼吸声,听着这样的声音李娴有些羡慕,心中暗道:这人也真是不挑食不怕苦,什么环境都能克服。
没有枕头,没有被子,这么硬的床,也可以睡的那样香甜。
想着想着,李娴无声的笑了起来。
李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当林挽月轻声唤醒她的时候,李娴只感觉自己全身酸痛不已,头也有些刺痛,比彻夜不眠还要疲惫。
林挽月也看出了李娴一脸的倦容,知道李娴根本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
林挽月将李娴从炕上扶起,然后嘱咐她先在炕上稍坐一下,反身出去端了一个水盆进来。
林挽月将净布在水盆中浸- shi -,拧到八成干,规整的叠好才递给了李娴:“娴儿,你先擦擦脸吧。”
李娴接过林挽月递过来的- shi -净布,入手有温,敷在脸上之后,立刻感觉舒服了许多。
“谢谢。”李娴心中一暖,由衷的对林挽月说道。
“我去把早饭给你端来,我们吃完了饭就出发。”
“好。”
不一会儿,林挽月将饭端回来了。
一碗粥,一碗同昨夜一样的野菜糊糊,两块馍馍,一小碟酱菜。
比昨天晚上的伙食似乎华丽多了!
林挽月搬过炕桌,将粥自然的摆在了李娴的面前:“娴儿你吃这碗粥,是大娘特别给你做的。”
说完,林挽月抓起一块馍馍就这野菜糊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而在同一院子的东屋,那对老夫妻也准备开饭了。
老叟看到桌子上出现的两碗白米粥瞪大了眼睛,问道:“哪来的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