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目光微闪,沉默许久,叹息道:“是阿楚告诉你的?你那应龙夫人太沉不住气了,烛九- yin -难道就没告诉你们,天魔之战平定不足千年,魔界统领三界之心未死,吾等岂敢放松警惕?天魔二界对战将的争夺从未休止过,天帝怎会轻易废了那样一个潜力无穷的孩子?”
桑诺一愣,挣扎着抬头看向王母。
王母说:“烛九- yin -心里明白得很,身为孩子他爹,你看他那泰然不动的架势,也该猜到天帝绝无下死手之心。”
桑诺惊道:“那他究竟……”
“不要多问。”王母低声说。
“您能肯定姜雪时不会有事吗?”桑诺不顾礼仪,质问王母。
“不能又怎么样?”王母蹙眉斥道。”
桑诺冷冷道:“那么就是天帝无道,小妖会不惜一切,推翻他的统治,哪怕堕入魔道。”
“大言不惭。”
“再低贱的人,也可以有远大的梦想。”
“你这是妄想。”
“在我失败之前,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下定论。”
王母眼里闪过一丝怒色,“你这孽障,要本事没有,口气倒挺大。”
可转瞬间,她又笑了:“没办法,老身就喜欢你这样的丫头。”
桑诺冰冷的目光一愣,刚刚的敌对情绪消失无踪,仰头无措地看向王母:“您愿意帮我吗?”
王母说:“有一个条件。”
桑诺激动得用胳膊肘撑起身体:“只要能治好尊上,十个条件我也答应!”
“这可是你说的。”
——
冬去春来,转眼过去两个年头。
这天,寂寥的烛龙殿内难得热闹,崇明殿外张灯结彩,仆从们端着菜肴进进出出。
他们的小尊上过十九岁生日了。
担心被宾客看出尊上的异样,此前两年,应龙夫人都没设宴庆生。
而今年,夫人选择好好庆祝一番,但并不宴请宾客。
她依旧不想让人看见她引以为傲的孩子如今这凄惨的模样。
桑诺两年前就没了音讯,蟠桃会也故意避开她的寻觅。
这也难怪,据说王母对桑诺宠爱有加,她又怎会再惦记钟山的势力?
托那狐狸办的事,怕是早被她抛在脑后了。
如今,姜雪时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恢复机会,这一生都将在痴傻中度过。
应龙夫人接受了孩子的残缺,却依旧记恨天帝,记恨王母,记恨背信弃义的狐女,甚至记恨无所作为的丈夫。
宴会开席前,两个不请自来的天将前来道贺,还带来了东皇太一的礼物。
应龙夫人的脸色如同冰雕。
天帝这是何意?嘲笑讥讽?还是惺惺作态?
烛九- yin -上前谢过贺礼,邀请二人入座。
“出去。”应龙夫人极力克制,才没说出“滚”这个字。
两位天将自知不妥,便留下贺礼,主动告辞。
“拿走,我们不需要你们的贺礼。”应龙夫人依旧冰冷。
“阿楚!”烛九- yin -出口制止。
两位天将神色尴尬的拿回贺礼,其中一人笑到:“那就不叨扰了,末将二人去殿外等候,宴毕再会。”
“等什么?”应龙夫人一瞪眼:“等我气死了,去给天帝交差?”
两个天将脸色难看,默不吭声地拱手告辞。
“站住!”应龙夫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嗖的站起身:“你们要等候谁?说!”
两位天将对视一眼,无可奈何,转身如实答道:“天帝请小尊上去蓬莱山会面。”
“他还想干什么!”应龙夫人暴喝倒:“想要带走我女儿,就先拿我的命去!”
将领道:“夫人息怒。”
“如何息怒!”应龙夫人掀翻矮几,飞身跃至二人跟前,怒喝道:“立刻滚回蓬莱山,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阿楚!”烛九- yin -飞身挡住妻子去路。
姜雪时仍旧坐在应龙夫人方才的坐席边,低头见菜肴被掀翻在地,怔愣须臾,变弯腰要去捡地上的食物吃。
“尊上!”侍女们急忙阻拦:“这儿有干净的!吃这个!”
大殿中央,两方气氛愈发敌对。
两位天将受不了折辱,说了些奉命行事的冷漠话语,彻底激怒了应龙夫人,双方竟然真动起手来!
侍女们惊叫四起,慌忙带着小尊上绕过打斗的人群,朝殿外逃去。
怒头上的两位大将飞身而来,挡住去路,蛮横地抓住江雪时手腕!
“放手!”应龙夫人紧随而至,一掌打开那人的手,“不许碰她!”
大将咆哮道:“夫人,你若真要违抗天命,休怪末将不敬!”
“阿楚!”烛九- yin -仍旧在阻拦妻子的去路:“你不要冲动!”
“走开!”
应龙夫人气得发狂,一掌推开丈夫。
一个天将趁机捏住姜雪时肩膀,一把扯到自己跟前。
“放开她!”孩子被人夺走,应龙夫人慌了阵脚,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浑身破绽暴露无遗。
天将目光一凛,抓准时机,一掌打向应龙夫人胸口,即将击中的刹那,跟前那傻龙崽子忽然疯病发作,哇哇乱叫着转身咬住他耳朵!
“啊!”
那天将被撞翻在地,傻龙崽子压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耳朵生生咬下!
“松口!否则休要怪莫将失礼了!啊!啊啊啊!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