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流锦福了一礼,摇头道:“我只是举手之劳,并未做太多,听闻小王爷到了,我怕茶水不够,才来添一些的。留在这……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况且君上大恩愿给我机会替父伸冤报仇,流锦做这些也是应该。”
赵梓砚沉默了一下,目光微转,最终点了点头:“在这也不必太拘束,你想如何都是可以的。”
曹流锦抬头看着赵梓砚,神情里满是感激:“谢君上!”
曹流锦生得不差,也算是美人,此刻眼圈微红却又强自压抑,欢喜感激地看着赵梓砚,一双眸子灵动水润,到是很是惹人怜。
“无事,你先下去吧。”赵梓砚却是没多大反应,依旧温和无波地道。
曹流锦也不多留,很快便下去了。傅言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悠远,却依旧一言不发。回头看了眼赵梓砚,她亦是微微点了下头,小王爷么?
陪傅言卿姐弟用过膳,为了不打扰她二人叙旧,赵梓砚体贴地说回书房处理政务,便留他二人在后厅。
傅言旭见只剩下他和傅言卿,也不在刻意装稳重,活脱脱一个少年人,不停地问阿姐的近况,活波得厉害。
傅言卿敲了敲他的脑袋:“说过,无论何时要不疏于形,这又打回原形了?”
傅言旭摸了摸头,委屈道:“这里只有阿姐啊。”
对这个幼弟,她有些无奈,上一辈子没护好他,让傅言卿愧疚良多,这一世虽然管的严,却是真的疼爱他,虽说也争气听话,却养成这么个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父王那边情况如何了,可有什么异常?”
傅言旭谈到正事毫不含糊,沉声道:“父王说,这几次萧拓行军布阵都与之前大为迥异,看情形是有人背后提点,不然以萧拓的性子,他不会如此沉得住气。 ”
傅言卿亦是脸色肃穆:“萧拓能从蜀中全身而退我就觉得古怪,他虽是将才,可对上父王不可能如此轻松,这事情到是复杂得很。”说完,傅言卿不由问道:“阿旭,此次你来江陵府,可有人知晓?”
傅言旭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不傻,自然是严加保密,只有父王知道,我还是混在来江陵府的传令兵中来得。也只在见摄政王时,暴露了身份。”
傅言卿眸子微眯,随即温声道:“江陵府也不太平,这几日不要乱跑,就待在府中,即使要出去,也得告知阿姐,懂么?”
“嗯,我晓得。”
姐弟俩聊了许久,等到回过神天色都暗了,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傅言卿拍了拍他的肩:“赶了那么久路,也累了,好好休息,阿姐先回去了,对了在这里不需要掩饰你的身份了,知道么。”
“嗯,我送阿姐。”傅言旭愣了下,却还是应了,站起来要送她。傅言卿笑了笑:“又不远,你歇了吧。”
虽说没送,可傅言旭也是一直看着傅言卿离开,眼看傅言卿走到长廊那边,却发现有个人坐在那,似乎在等阿姐。
夜色朦胧中,傅言卿弯下腰在低声说话,动作间温柔亲密,随后推着人径直离开。傅言旭见了也反应过来,那人是赵梓砚。他眉头微皱,这么晚了,摄政王居然在那里等阿姐,两人一同回去,看情形,两人着实亲密过头了,感情再好,也不至于夜了要等着对方回来才睡吧。
想着之前他问阿姐,如今西南王府再次掌权,摄政王日后会不会同先帝一般猜忌他们时,阿姐淡淡一笑,只回了两个字,不会。虽然平淡,可却带着万分信任和笃定。自古帝王之心不可测,如今摄政王才是执掌天下的人,阿姐如何如此笃定她不会?
心存疑惑的傅言旭一直暗自观察着傅言卿和赵梓砚的举动,越看越不对劲,他虽说不上来,可就觉得不正常。直到一次他去找傅言卿,却看见她阿姐被摄政王抱在怀里,那个这几日他唤作梓砚姐姐的人,正肆无忌惮地亲他阿姐!而历来神情淡然,偶尔才有些笑意的阿姐,此刻满脸红晕,毫不反抗,任她轻薄!
傅言旭脑袋倏然充血,眼睛都开始发红,双手握得死紧,一瞬间想过许多种可能,难道……难道是为了西南王府,阿姐竟……竟委身给一个……废了双腿的女人!傅言旭无法体会这种情感,可是这各中龌蹉龃龉,身为王府的小王爷他以见过不少,可他从未想落他最敬最爱的阿姐身上。若不是顾念大局,他此刻差点忍不住直接上去杀了那个摄政王!
浑浑噩噩之下,他实在看不下去,红着眼一路狂奔回了房间,就连中途撞倒了一个人他也没管。
曹流锦进了院子便被傅言旭一把撞到,摔得生疼,可是她到是没注意这个,只是想到匆忙中看到那小王爷那充血的眸子和快要崩溃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想了想,她爬起来,朝傅言旭跑过来的那条路走去,却是赵梓砚仰头看着傅言卿,两人此刻面泛□□,似乎有些微微喘息。
赵梓砚生得美极,白玉般的脸庞此刻晕着一层樱红,离得不远,可以看到鼻尖沁出的细小汗珠在日光下微微闪着光亮,那双墨玉般通透的眸中,晕开了一汪水泽,缠绵缱绻,透着一股水雾般,直直望着身前的人,漂亮的让曹流锦有些心颤。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赵梓砚,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女人,哪怕同为女子也抵抗不住,太过勾人了。
努力平复有些乱的心跳,曹流锦赶紧离开,这样的场面看多了,是会嫉妒的。
在她的身影消失后,直起身的傅言卿眸光轻轻扫了一眼,随后推着赵梓砚回了房。
到了夜里,赵梓砚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手里执了卷书,目光落在书页上,可不到片刻又往外扫,如此过了许久直到傅言卿推门进来,她才放下书,温声道:“回来了?”
傅言卿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倦,想要说话,却最终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淡声道:“睡吧。”
看着她整理床铺,赵梓砚神色微黯,低下头也没多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最近府内众人觉得赵梓砚和傅言卿之间的氛围十分古怪,往日里两人在一起,那种感觉仿佛谁也插不进去,温馨和谐地让人艳羡。可这两日很少看到两人黏在一处,便是用膳,傅言卿依旧时不时给赵梓砚布菜,可两人一言不发只是吃饭的感觉,也让周边伺候的人,倍感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