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不接的,从别人那知道莫嘉欣和张子路私下还会偷偷见面。真的让方言非常不爽。虽然她也没想过待会回家要怎么办。
方言把喝的晕晕乎乎,话很多的冯露送到了家门口。
冯露反身过来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小言,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幸福啊。”
“嘿,这句话我结婚的时候你说过啦!”方言打趣她。
冯露扁扁嘴,“我好像真是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又发出小动物似的嗯嗯声,“看你这样我真难受,真的不用我陪着你吗?”
“不用,我很好,喏,你看,”方言指了指开满玉兰花的街道拐角,“也许下个拐角我就遇到爱啦。你别烦恼了。”
方言又拍了拍冯露的背以示安慰。心里却不禁想,哎,不是应该你安慰我的吗?怎么搞得好像是你失婚似的呢?
“帮我亲亲干儿子,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吵他睡觉了。”
“小言,你一定要幸福奥。”冯露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
“嗯嗯,一定会的,小鹿。”
冯露补充:“是梅花鹿,你以前都叫我梅花鹿。”
“好,梅花鹿,叫你梅花十也没问题。你今天也没喝多少啊,果然是带孩子太累了吗?就说空腹喝酒要不得。”
冯露又扑上来又搂又抱。“梅花鹿同志,我也头晕。你别再抓着我了。我要倒了。你快上去吧。”
好容易把冯露送回了家。方言只觉得浑身酸溜溜的,心里还堵着一块铁。
人真是可悲的生物,一个人活不下去,要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有了亲情虽然妥帖却- cao -心,有了友情虽然温暖却也累心,有了爱情虽然甜美却更闹心。这就是传说中甜蜜的负担?
方言觉得自己真是个富有的人,三种感情这两天都深刻地体会了个遍。昨天- cao -心,今天累心,现在该轮到闹心了。
她踏着月色踱步到街角的玉兰花下,从这个拐角转过去,有一个公交车站,坐上六站地就到家了。
这棵玉兰开得早,树下已经有些凋零的花瓣。清冷的月色中,粉色的花瓣踩在脚下,柔嫩的花瓣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迹。方言竟有了些不忍,好像花瓣都会叫疼一样。
她小心地绕过那些落花,在格子状的街道上跳来跳去,直跳进一片鹅黄色的灯光里。因为是街道的拐角,又在两栋楼之间,在浓重的黑色- yin -影里,唯一的一盏路灯,投下了一个类似圆形的光影。
方言看到自己的身影投- she -在墙上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在这个还有几分寒意的早春啊,为什么空气里却飘着淡淡的甜蜜气息。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她依在车门上,在不远的前方等着自己。
刚刚还蹦蹦跳跳的方言突然放慢了脚步。
而身后的灯光把影子抛在了脚前的地上。
随着慢慢走近,方言看到自己那个被拉长的影子向地上的另一个身影迫不及待的贴近,先是脸颊,然后是身体交叠在一起。果然是影子比主人更诚实吗?
“方言,”莫嘉欣注视着她靠近,轻声地呼唤她。
“你怎么在这?”方言意外地问。
“你不回我电话,我有点担心你。”莫嘉欣向她展开怀抱。
可是方言并不想就这样投入她的怀抱,像她的影子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方言侧过身打开车门坐进去。
莫嘉欣走过去坐进驾驶座,“我用了寻找我的iphone功能。”
这个手机是方言最近刚换的,当时不太熟悉新手机的系统,请莫嘉欣帮忙做了一些设置,下了些软件,密码她都知道。
“你这样有意思吗?”方言憋了一晚上的火瞬间爆发了,“我有问过你都和谁见面了吗?也太不尊重人了。”
“你别生气,因为你不接电话,我只是害怕你有危险。”莫嘉欣解释道。
“我会有什么危险?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方言并不领情。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没听到?还是不想我打扰你和最好朋友的见面?”莫嘉欣扭过脸,她没法解释危险具体是什么。
“比如突然发现你和张子路见面但是没告诉我?”方言直言不讳。
“奥,是因为这件事。”莫嘉欣心里有些委屈:你昨天让我帮你脱身,就因为我没有跟你汇报时间、地点、做了什么,你就生气了?
对于莫嘉欣表现出来的淡然,方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在她那这就不是个事吗?
“好吧,下次我再见他,我一定跟你说。但是昨天只是为了让他从你家出来,所以才叫他一起去公园跑步了。”莫嘉欣放缓些语气,故作轻松地说:“一起跑步的还有好几十号人。跑完我就去见田琪了。多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方言突然明白了她和张子路见面的用意。她转过头望着莫嘉欣的眼睛,路灯从车窗里透过来,光芒照在她半张脸上,在另外半张脸上投- she -下深深的- yin -影,一只眼珠显得略浅,另一只眼珠显得略深。
两只眼睛里都清晰地投印着方言的脸。
“嘉欣,谢谢你。”一股情愫从她心里涌上来,方言把手覆盖在莫嘉欣的手背上。
她还不知道,无论生活怎样在莫嘉欣的身上投- she -- yin -影,她永远都会用光芒照耀的半张脸来面对方言。
莫嘉欣用一个深吻回答了她。她欺身过来压在方言身上,一只手放平了副驾驶的座位。
方言用力推开她,“老大,这是大街上。有人。”
“没人。”莫嘉欣又压下她。
“没人你要干嘛?”方言无奈地问。
“没人就该我算账了。”
方言看着她嫣红的嘴唇上还挂着一丝自己的唾液,莫嘉欣轻吐舌头把这缕水色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