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手抖。”
“我醒了!我醒了!”苏榕第二滴热蜡就要滴下,刺客无奈道:“可不可以别烫脸!”
苏榕不解:“谁派你们来的?”
“啊哟……我是女帝派来的。”
如鸢剑锋偏移,直指地上之人眉间,眸光渐凝,“巧了,我也是女帝派来,特来保护苏榕。”
“大家都不想浪费时间。”苏榕寻思着,将烛台移到刺耳伤口处上方,“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饶你不死。”
刺客大方躺好,却一脸挣扎:“这位雇主有要求,一定要下毒,可谁知我还没接近你呢,就在山脚被人偷袭了两剑……”
“我正大光明!”
“你明明是先打昏我,再给我划了两剑!你撒谎!你小人!你无耻!你……”
“别废话,乖乖把解药交出来。”
“耍流氓!”
如鸢蹲下身在刺客身上摸索,遭到刺客的强烈不满:“苏榕你管不管!”
如鸢没有找到解药,苏榕冷冷一笑:“别说如鸢耍流氓……我死前也耍耍流氓。”
刺客险些被自己下一句“耍流氓”噎住。
“……钟家。”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苏榕袖中飞出一把短刀,锋尖直指那刺客脖子,蜡如残存的血泪,从烛身滴落,随着苏榕身形一晃,滴溅到手指。
“知道你在此的人屈指可数,信不信由你你你别烫脸!走水啦!啊!啊!”
“闭嘴。”
苏榕手指终于吃痛,烛台倾倒,如鸢眼疾手快,一剑劈开整只蜡烛,连同烛台一起。一片漆黑中,唯有如鸢的剑发出幽暗的光,这寺中唯一的烛台被斩断,苏榕无灯可点,站在原地窘迫的很。
自己的人头有没有一千金?
苏榕不想知道是谁要来杀自己,一边掐起手指算价钱,一边跟地上人商量:“你的雇主给多少钱,我用双份买你的解药。”
地上人没有回答,如鸢反手一剑刺过去,刺了空。
“我去追。”
雪夹带着月色从窗处被风吹进来,地上空空如也,如鸢跳出窗去,苏榕铁青着脸色追至窗前,心中疑惑万分:钟鲤为何要杀自己,女帝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所在?如鸢说她奉女帝之命……又可信吗?
“咣当。”
苏榕腿脚越发沉重,冷汗淋漓跪倒在窗前,刀也拿不稳。
“啪。”
窗无人支撑,无情的将月色关在外面,仿佛在说:生在暗处的人,就应该死在暗处——在暗处的人很多,密探是其中之一,密探潜入各家领地的方式各式各样,每逢改朝换代换,上面就更需要这些人的存在。
密探一生一度,若功成身退,后半生可游手好闲过日子。苏榕无父无母,亦没有后半生,同苏杏签的是死契。
迷魂曲,夺魂刀,杀人无声。
“从今以后,你叫苏榕。”
“苏榕,要为我杀一个人。”
曲绝,刀绝,杀心绝——她原叫三小姐。
皑皑白雪从天而降,厚到把院子全部掩埋,苏榕一脸茫然,站在院中。
“冷吗?”
一片寂静中突然冒出声音,就在耳边,苏榕跌坐在雪地,狼狈四顾却无人。
“苏榕,冷吗?”
晴空高挂,苏榕并不感到冷,但却感到有什么触碰自己的脸,是一只手。
手的主人似乎在笑:“砟乐得了你的好皮囊,更要胡作非为。”
那只手离开脸,不知何时跑到身后,抓着苏榕的后衣领向上一拽,奇怪的是,苏榕顿时浑身飘乎乎,再落时竟浮在雪面上!
苏榕心中了然:自己不是在西山的寺院中,而是已经死了。
“我成仙了?”
“不,这里是昆仑山。”
“那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连昆仑山都不知道?”
“昆仑山?轩辕卷宗有千山万水,却并无此山。”
“轩辕大陆在虚无之地有座雪山,拥有通往天界之门,世人都知,你怎么不知。”
环佩叮咚,面前有人影绰绰,声音有几分熟悉,苏榕想要看到对方的面容,结果被这满地白雪刺的流下泪来。
“你……是谁?”
“睁眼看吾。”
苏榕好奇心使然,顾不得雪光灼伤,微微睁开一只眼。面前人衣衫若隐若现,齐腰的墨发如荡漾水中,唯有腰间一块玉牌清楚端正,上刻“尧”字。
苏榕向上看去,对上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心中一惊,猛地睁开双眼。
“见到这张脸开心吗?”对方似乎很开心。
苏榕被这满地的雪刺疼,忍不住去揉眼睛,一定是她看错了,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帝辛已死,如果死后还能遇见他,她宁可不要死!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苏榕忍不住捂脸哭出声。
对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没有前世,孽都在今生。”
“你别碰我!”苏榕整个人处于崩溃边缘,惊叫。
大雪纷飞,对方无奈劝道:“你别激动,听吾给你慢慢解释啊,吾不是帝辛,你这人怎么只看脸。”
苏榕凝视着对方帝辛一模一样的面容,无语。
“吾叫萧尧,是砟乐的师兄,昆仑山弟子不能让凡人窥探真容。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