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知我者莫过于娘子也,欧阳南在心里暗暗点头,她确实是没有什么想要干大事的心呢。
“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相公,其实你们欧阳一府是被冤枉的”。
啥?欧阳南刚才听到了啥?她有点不明不白的看着眼前的人,所谓欧阳府又是什么地方啊。
苏瑾低头,鼓了鼓勇气刚想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瑾儿,你该出去了”,苏良不知何时出现在牢门口,“翠儿,带你家小姐出去”。
“是”
“大哥,让我把话说完,我还没说完”,苏瑾急忙开口乞求。
“快,带出去”,苏良摆手,等到大牢里再一次归于平静后,他扭头看着欧阳南,“呐呐呐,你个臭小子,你觉得我能让我们苏家给你欧阳家生孩子”,说完他一脚踹在欧阳南的腰上,“你就做梦吧”,恶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欧阳南一眼,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只是啊,这一脚却踢出了大事呢。
昔日,见这人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浮动。
那人啊,施施然地踏着莲步,就那般俏生生的突兀的惊艳了她的眼。
犹记那绯红的俏脸,镶带着的三月里泉水般温润的眼睛,娇羞的目光写尽了一个女儿家的姿态,真真是漂亮的紧。
然后啊,她便像着了魔般答应了下来,这般姻缘巧合间又是欢喜离合、磨难接踵。
她说:“我们试试吧”。
这般不确定的语气,却是在不经意中动了对方的心。
六年的时间有多长,没有多长,却难低她这一年里所有的感情。
我们和离吧。
我不爱你的。
对不起,你走吧。
她们试着开始,也以为开始了,却还是没能开始就结束了。
“我要你答应我的是,日后无论怎样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那日里公主殿下莫名其妙的话还在耳边,没想到自己就这般模样了。
血从欧阳南的额头流下来,跨过欧阳南的眼睛继续,流到她的唇角,流进她的嘴里。
腥的,她舔了一口。
“欧阳,密诏之事,我亦知晓”,公主殿下看着她说,“本宫既说,不会让你死,便定然会办到的”。
可是啊,她似乎现在就不行了呢。
欧阳南浅眨了一下眼帘,看着从西边墙上透过的光,终于弱弱的放松了下来。
那人说,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那人说,我是很爱很爱你的。
那人说,你爱我吗,相公。
那人说,此生,我只冠你欧阳夫姓。
那人说了好多好多,絮絮叨叨的话在她耳边一直环绕,从左边到右边,再从右边到左边,低浅柔婉,带着数不完的深情。
她啊,她们啊,她们今生的命运,大概真的是两条越行越远的线,大概真的是再不交集了吧。
终于,眼里的光,没了,她轻轻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也是啊,本就消瘦的人,还是严冬腊月的天,再在牢狱里待着,越来越单薄的底子终于撑不住那狠狠的一脚,倒下了。
可以说见到苏瑾的那一眼,她便再无遗憾了,她也觉得累了,也不愿再撑着了,那就睡吧,睡吧,睡醒了一切就好了。
睡吧,我亲爱的,欧阳。
此一六年有余,未及七载的时间,像是一场电影,匆匆而来,匆匆而亡。
可以说,她来的稀里糊涂,走的不明不白。
啊,结党营私,藏匿大批银两,欲意谋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这六载时光,唯有这颗项上人头于她相依为命。
现在终于要放下了,无论是不知让她如何去对待,默默的一步一步的去守着她的朝央,还是那个她曾经决定拿了整个人生去爱的人。
诀别,是一曲悲歌。
深情,是一桩悲剧。
无论哪种,都要用死去书写。
再见了,我的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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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结束哦。
作者有话要说:
1.呀呀呀,你们要是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哼
2.我的欧阳啊,不舍得
3.乃们,就是乃们,记得关注第二部 呦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欧阳,你想放过你自己,可似乎你忘了,这具身体本就不是你啊。
徽正王朝十四年,腊月二十晚,正安城。
这一天的公主府传来了两个消息,第一,北疆夷族起事;第二,狱中反贼欧阳南,自杀了。
听到第一个消息的时候,公主殿下一脸的风轻云淡,间或者还端起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也是,这个北疆夷族,每年都要来那么一两次抢粮食的戏码,还不是因为蛮夷之地少教化,再加上土地贫瘠,如果不到周边的地方抢东西,那才奇怪呢。
公主殿下撇里一眼下面的人,开口,“还有其他事?”
额,确实还有其他事。
刑部尚书何邵华斟酌了一下下,觉得自己不说大概会死的更惨,暗暗地一挺脚跟,“还有一件事,欧阳南自杀了”。
恍若晴天霹雳,惊若万丈塌陷。
公主殿下端着茶杯的手一松,应声而起的是两个声音。
砰的,杯盏破碎的声音,以及公主殿下惊慌的话,“人怎么样了?”
“现已陷入昏迷,还在刑部大牢里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