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长长叩首。
许久,宫主才道:“若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你宁可连- xing -命都不要的么?”
怜星没有抬头,道:“不是。只是若没有她,留着这- xing -命也无用。如要同母亲所说,叫我绝了对她的心思,或一方婚嫁,我这一生绝无可能嫁与他人,而要我看着她凤冠霞帔嫁的却不是我,我宁可杀了她再自绝于世。”
生不能同生,活不能相守,死总要共衾。
说到最后,怜星抬起头来,眸子熠熠生辉,教人知道她说的绝不是假话。
“混账!”
话音未落,脸上挨了一巴掌,这是母亲第二次打她,脸上依然丝毫没有露出痛色,要她眼睁睁看着邀月嫁与他人,她当真宁可如此。
虽然也不知,若真有那时,她是否真的下得去手。不过自己的命多少确信是舍得绝了的。那样,也就不用看到了。
“即便我将你关了三年,你对她的心意还是不曾变过。”
“是,不曾变过。”她变不了。
宫主还未说什么,脸色仍是冰寒,怜星却突然笑道:“况且,母亲不是默许了么。”
“我什么时候默许过?”宫主冷冷道。
怜星接着笑道:“母亲若不是默许了,又怎会许她来看我。”
宫主挥袖拂袍,复又背过身去。显然还是被怜星先前的话气得不轻。
冷哼一声,道:“起来,这两日别让我再见到你。”
怜星依然笑:“是,两日后再让母亲见到我。”
宫主冷瞪怜星一眼。许多年都未有过这样情绪。
怜星笑完,再长叩于地。
一滴泪落在地上。
她们终是能相守了,也终是这般对不住母亲了。
但她不后悔。
“起来,我可不会扶你。若还要跪着,便在这跪上一天。”
宫主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回去了。
☆、珍宝
怜星未动。
宫主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到了。
然而她未再跪上多久,身前便出现了一个人。
颈上的伤还未处理,看着不知该说狼狈还是诙谐。
其实挺好看的,美人就是美人,受伤了也好看的美人。
邀月扶起怜星,半抱在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自当万般珍惜。再多问也是无益,因为担心怜星,好在她跟来了,这才听到怜星的真心话,这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她已经错过她三年了,好在她们还有一生。
爱总是比恨好的,爱总是比恨圆满。
只是觉得心疼又可惜,还有些遗憾,遗憾她为什么能够不过问她三年。但如今也已是最好,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刚刚好。
邀月紧紧抱着怜星,不曾看到那离开的人停顿了一瞬。
她才知道怜星不想要命也想要她,她才知道她原来一直都没有变过心意,若她凤冠霞帔,她宁愿杀了自己再殊途同归。
邀月听到这些时,心中是隐秘的欣喜,又心酸。
她已听到了,就不需要再问了,能做的就是抱紧怀中的这个人。
邀月说出的话向来算数。
从今以后,她会如她说过那样,她会保护好怜星,她不会再让她伤到一分一毫。
“风大,回去吧。”邀月道。
两人相拥的温度其实很温暖。风再吹,也消散不了的温暖。
“好。”怜星落下的泪早已风干,只是还有些泪痕。
邀月松开怜星,手依然半扶住她。见到怜星面上未干的泪痕时,看了片刻,什么也没说。
怜星见邀月盯着她,道:“看我做什么?”
邀月不语,轻吻上怜星的眼角。
突如其来的亲近教怜星红了耳根,先前的狂纵早已清醒。
“有只猫儿的脸没擦干净,那么我也只好帮帮她了。”
听得这话,怜星又在邀月的颈上咬了一口,只是到底没能狠心,牙印都没能咬出来。
“你当真是属狗的么?这么喜欢咬人。”
“邀月!”怜星咬牙道。
“还说什么收拾我,到底谁收拾谁?你若是好好求求我,我也就不计较了。”邀月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要脸不要!”
“我怎么不要脸了,脸都擦不干净的人才是真的不想要了罢。”
怜星气急,又不知怎么才能教这可恶的人闭上嘴。最后实在气得厉害,狠啄了那张可恶的嘴一口。
“你当真是猫儿狗儿,这样喜欢啄人挠人。”
邀月心中春风得意,面上也只是这样调侃道。喜欢的不能自抑的感觉早已在心底蔓延千遍,然而那样的话语却是怎样也说不出口。
不过只要那人还在,她总有机会告诉她的。
见怜星气的话都不想同她说,只回身要走,邀月才拉住了怜星。
手指一根根的插入那人的指缝。
十指相扣。
邀月喜欢这种感觉,轻望一眼怜星,那人面色也稍霁。
那么这段路,再走慢一些也不是不可以的。
走到半路,怜星才想起,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不来,你当真要在那跪上一天不成?”
“你怎么知道?”
邀月无言。
“你都听到了。”怜星这回没用疑问的语气。
“我要是嫁给别人你就杀了我?”邀月避而不答,转而说起别的话来,也算是间接承认了。
怜星只道:“你敢!”
“所以星儿的意思是要我嫁给你么?”邀月目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