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一点都不像个孩子,苏萤想。
其实不论怜星是什么样的,病症又有多棘手,苏萤都会帮她,只要是那个人的孩子。
怜星却显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崽子,对待旁人冷若冰霜,大抵是感念苏萤的照顾,就算曾经威胁过她,对苏萤的好却实在是看在眼里的,也记着了。
苏萤愈加不忍,虽从不是什么多好心的人。于是顾不得马车颠簸不适,加快了脚程。
正唤宫人吩咐着再加些速度,就见怜星过来,眼也不眨地盯着她,沉默着。
苏萤没做什么却被这目光看得心虚,于是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不愿说话的话可以点头就好。”
却不想怜星缓缓摇头,这么久第一次开口道:“无碍,不是不愿说话,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自己身体有恙的话,苏医师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受不得马车颠簸就不要再加快了,开封可跑不了。”
说完转身就去休息了,不待苏萤答复。一点不在意苏萤听没听进去的样子。
苏萤望着那年弱矜幼的身影离开视线,止不住的笑了。其实是个温柔的孩子啊。苏萤想。
当下便吩咐宫人还是按照如今的速度,尽快到达开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安慰_(:з)∠)_
但是不得不说,好像炸出了一群单身狗
表急,我也是QAQ
☆、不惧
数日后,已达开封。
一路所见,人文风情同怜星从前见过的大有不同。活了小半辈子,别说见到这样的人间景象,几乎一生都困在没有温度的移花宫。
怜星只离开过三次移花宫,一次为了江枫,一次同邀月扮作铜先生木夫人,最后一次,为了小鱼儿与花无缺的三月之约,亦是一切的终结。
她不是不喜欢移花宫,只是太冷了。
过了护城河,进了城门,行至一偏僻小巷,还未进门便能嗅到浓郁的药味。
门是半敞,庭院里晒满了药材,中间有一男子正在捣药,模样却并不年轻,蓄着胡须,中年稳重的样子。其实万春流这时年岁还不大,只是不在意面貌,老成惯了。
“万春流。”苏萤唤道。
见到来人,万春流眯了眯眼,才看清这是谁,笑道:“苏萤,好久不见。不是守着你师姐去了吗,怎么有空来寻我。”熟稔打趣的语气。
苏萤微恼,道:“我可不像你,你就守着你那破药罐子过一辈子吧。”
师姐……怜星疑虑,心下有了一个不敢确信的猜想。
苏萤不察,继续道:“这回可是有正事找你。”
见苏萤面色变的严肃起来,万春流也正经问道:“有什么难题是你也解决不了的,难不成是用毒的问题?若是你苏萤也没有法子的事,还需求助于我,我便只能想到这个了。”
苏萤见万春流敏锐至此,轻叹道:“正是。”
万春流有了兴致,迫不及待的问道:“何事?”
苏萤不言,轻轻拉过身边的怜星,走到万春流身前。
万春流这才看到怜星,他的眼睛不是太好。见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也知起因怕是在她身上,可这孩子还这么小,不禁心中生了几分怜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萤道:“你看看便知道了。”
见苏萤如此,万春流也不推脱,让怜星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给怜星把脉。
不消片刻,也知棘手,放开手道:“走火入魔,根基已损。经脉应该也断过,怕是你给续的,尚在修复。但根基着实难愈。”
苏萤道:“正是,你我医术都无法重铸根基,寻常方法更是无用,所以我想请你,不知能否用毒一试。”
万春流思索半晌,道:“虽从来无人用过这样的方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能害人,亦能救人,其中的巧妙虽各有变化,运用却存乎一心,倒也不是不能一试。”
接着又摇头道:“只是不知会留下什么后患,怕这孩子受不住。”
不等苏萤回答,怜星便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怕万神医不敢。”不见一点惧意,眼神坚决,甚至还敢调笑。
怜星确实不怕,她知道万春流的,当初燕南天武功尽废,成了恶人谷中试药的药罐子,还是万春流治好了他,才得以再修嫁衣神功,重现于世。
苏萤虽医术高超,却重于温补之道,所以毒术比不过万春流。万春流却是可以不顾常理,医毒兼并,许多自撰的药方更是叫人闻所未闻,所以前世才误医死开封九十八人,心灰意冷躲进恶人谷中反省精研医道。
怜星知道此举许会让她万劫不复,万春流此时医术尚不若前世精湛,结果极为不定,不是能够预料的范围。
可她不怕,也唯有一试。
万春流见怜星如此,奇道:“为何不怕?”
怜星道:“因已再无可失,故无所惧。”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做了一晚上噩梦,可啪
其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更新时间好诡异不定
小天使们晚安
.....算了,看到的时候应该是早安了
_(:з)∠)_
☆、想起
怜星醒来时已是暮色时,黄昏如暗沉的金色,陈酿迟暮总是最醉人。
可怜星现在却没心情赏那暮色,她很痛,痛到脑海里只充斥着这种感受。
万春流想出来的法子是药浴,配以服用刺激经络的药从而达到洗髓伐筋,重铸根基的目的。
内外兼治。但两种方式所用的药皆有不少的毒- xing -,其药- xing -复杂,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连万春流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