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孤星+番外 作者:饮酒醉余生【完结】(39)

2019-03-25  作者|标签:饮酒醉余生 边缘恋歌 重生 甜文

  邀月杀人从不留手。

  更不会觉得自己残忍。背叛了她,让她起了杀心,她自然不会留手。

  可这是她唯一一次有些悔恨于自己的不留余地。

  怜星此刻仍是在她怀里。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怜星死了。邀月也曾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午夜梦回时抱不住的冰凉身体,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以及,怜星身上渐渐浮现的红痕。

  轻轻一按,就能暂时消下去的红痕。让邀月明白世事有多不可挽回。

  人生可悲的是要看着至亲渐渐枯萎老去,更可怕的是,要看着那个人腐烂。

  就连那个人最后留在这世间的一具躯体都不肯叫人留下。邀月如同小鱼儿所说,一点一点的,看着怜星烂在自己怀中。

  邀月纵是明玉功九层又如何,纵是叫江湖人提都不敢提她的名字又如何。纵是有通天的本领,她也留不住。

  一具尸体都留不住。

  许是她抱的太紧了,怜星的腰侧都被勒出了下不去的红痕,扎眼的紧。让邀月更不肯放开怜星,只是不敢再紧拥。

  连紧拥住都不能了。

  她仍是每天给怜星抹药,甚至用上了双倍的剂量。却还是无济于事。

  邀月明白这只是一具尸体了,依然妄想要留住。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活着的理由。

  邀月活着的理由,是想留住那个人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音容笑貌。

  上天不给她,时间不给她,这世间的自然法则不给她。

  邀月不敢去想,以后的日子里,怜星会变成一堆枯骨。

  笑着笑着,邀月就笑出了一点眼泪,晶莹的,挂在眼角。

  邀月站起身来。仍是抱着怜星,只是手下不似从前小心翼翼,倒比开始抱着还紧。好像要把怜星嵌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这是她们贴得最近的一次,如果怜星还能听到,就一定能听到邀月的心跳。

  邀月提着短剑踢开殿门,宫人都跪拜在地上,头抵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抬头望一眼邀月。

  风声朔狂,如同旷野。

  邀月一步一步走在这风中,护着怀中的怜星,不顾自己被风吹乱的衣衫。

  一步步远去,好像是要远行。

  邀月走得不快,却好像很快就消失在这宫殿里,再不见踪影。

  ☆、丹青(完)

  邀月去了断崖,这是绣玉谷最险峻的地方。

  她是走上来的,没用一点轻功。

  荒无人烟的地方,从来不会有人来。杂草都没有几根,大抵是嫌这里太荒凉。

  对邀月来说很好,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和怜星了。

  她早已吩咐宫人做好了棺材,用的青玉石,天下无双的硬质。

  材质温润,触之生暖。

  这大抵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块青玉石了,也是这世上最坚硬的棺材了。

  即便是移花宫,也花了许久的时间,断了不少的利剑才打磨成功。

  邀月还叫人在断崖处设了机关,连着棺材,一旦盖上便会封住断崖出路,再无进去的可能。

  就是墓室建的一点也不像墓室,反倒是座小木屋,布置温馨简朴,一点都不像会是出现在这荒凉景象里的东西。

  邀月还叫人在断崖各处撒满了桃树种子,也许来年就能长出来了。再过几年,就会开花结果。

  邀月走进跟这里完全不相谐的木屋里。

  檐下挂着风铃,清脆作响。

  邀月看了一眼,转瞬就回过神,进了门去。

  屋里的东西不多,都是从怜星殿里搬过来的,带着怜星生前或用过或看过的痕迹。

  邀月此刻竟觉得分外安心,面色也变得平和下来,舒心极了。

  邀月一掌推开棺盖,却迟迟没有动作。

  最后一次抱了抱怜星,久久没有放开。她已习惯了怜星的重量。

  良久,终是放下。

  邀月此刻的表情称得上温柔,眼里是纯粹的情。说不清那是什么,浓得化不开。足够让人纠缠一生的东西。

  邀月理了理怜星的发,抚了抚她的脸颊,从眉宇,鼻尖,至颔下。

  深深地望着怜星,她要把这个人记住,刻在脑海里,记在灵魂里。然后下一世好去寻她。

  她会找到她的。

  邀月收回了手,带着眷恋。

  然后举起手中短剑,刺入心口。忍着痛将几处大- xue -封住,强行止了血,不顾伤势。

  而后缓缓抽出短剑。

  小心避开怜星,不压到她,邀月躺在了怜星身边。她又拥住了她,这一次可以紧紧的,一直不放手了。

  心口很痛,邀月的心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畅快过。穿心而过的痛,抵不上她失去怜星的时候。现在,她终于可以去找她了。

  怜星被她杀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痛呢?

  没关系,她会让怜星原谅她的,她会还给怜星的。

  只要她还肯再见她,只要她还肯再看她一眼。

  邀月封上了棺盖,满足的笑了。

  她们会永远相拥。

  ☆、蜡烛

  这个夜好像格外漫长。

  这些时日来,每个夜都变得格外漫长。

  不是说没有睡意,只是想到那个人,就觉得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邀月没有一个能去看望她的理由。所以这许久以来,都只是一个人在殿中,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不去想她。

  大概那个人不想见到她,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母亲没有罚她禁足,邀月却自己惩戒自己一样的,自发的禁在了殿里。

  想起怜星最后好似不愿再看她一眼的脸,平静而淡漠的神情,让她心中想起就有些痛。

  细密的,针扎一样的疼痛。

  并非是痛彻心扉,却还是叫人不会太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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