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或无心或有意,结果都是会伤害到怜星,即使自己从来没有过要真正伤到她的想法。
邀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看怜星,毕竟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是她亲手伤了怜星。
而怜星也让她疼痛,一个表情,一句话。
邀月越来越看不懂怜星了,明明面上那样冷淡疏离,自己害她受伤却又为自己开脱。甚至用上了那样的谎言。
从前怜星虽顽皮,但是从不说谎。
如果邀月没有会错意的话,怜星是不想她受罚,不想她与自己受伤有任何的牵扯,是为了她。
邀月希望不是自作多情,虽然说谎不是什么好事。但也确实不是。
邀月不怕母亲的责罚,她当时太急了,急的是怜星的伤势。事后如何,没有想过,但也是甘愿认了的。
她不怕责罚,只怕怜星有事,却不想怜星会说是她自己摔的,与邀月毫无干系。邀月不知怜星竟能扯出这样的谎言,就为了一句与她毫无干系。
她不知道怜星为什么要为她说谎,只是想起了怜星说过的别怕。
当时邀月以为说的是伤势,不曾想还有这一层含义。
或许两者都有,但都能证明一件事,怜星是在乎她的。至少心里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的冷漠。
她的妹妹或许真的是长大了。武功长进了,也学会了骗人,学会了说谎,学会了不动声色的远离她。
更学会了叫邀月看不懂。
或许是邀月从未懂过她。怜星长大的太快,并且邀月都不曾参与。在分别的日子里,在那个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日子里。
在邀月不知不觉的时候,记忆里的怜星,就不知走失在哪里了。以为是寻常的日子里,记忆中的妹妹就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夜色沉沉,又是难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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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星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其实本来卯时就已醒了一次,奈何动弹不得,不能起身,这才又迫自己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现在这个时辰了。
“茯苓……”怜星唤道。
门吱声作响,即刻就被推开了,像是有人一直在外面侯着。
“二少宫主可是起来了,要婢子服侍您洗漱么?”茯苓道。
“嗯。”怜星简短应道。
因为伤势的缘故,这些日子不论洗漱还是用膳,都是茯苓在服侍帮着。
洗漱完毕,怜星想一个人看看书,便把人都打发出去,自己半倚在靠起的枕上翻阅。
是叫茯苓去书库拿来的书,求个闲字而已。茯苓大抵也是翻过几页的,看着有趣才拿来给怜星。
母亲爱书,所以特地存了个书库。种类繁多,数目极为可观。因她病中乏味,特许翻阅。
怜星草草地翻了许多,是本笑话集,却同她以往看过的书大有不同。
用词浅显而粗俗不堪,前面看着倒还好一些,越到后面却越来越不能入目了。
看到后面,却叫怜星红了脸。却又不受控制的看了下去,只因实在很新奇有趣。
试着仔细阅读了一则,待到看到倒浇蜡烛四个字,再不顾别的,直接把那书丢了出去。
脸红得像能滴血,怜星实在羞恼极了,却又有些意犹未尽,挣扎着要不要捡起来再看。
“二少宫主怎么了!”焦急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大抵是扔书的动静惊到她了。
茯苓推门而入,及时打断了怜星的思想挣扎。
“没怎么。”怜星努力保持镇定,压出强装平静的声音。
怜星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红透的耳根却出卖了她。
茯苓见状愈发起疑,走到怜星身前,道:“二少宫主莫不是发热了,怎地面色这样红?”
怜星把头埋得更深,道:“没有,憋红的,没有发热。”
茯苓就更加疑惑了,问道:“那二少宫主为何要憋着自己?二少宫主别在枕头里埋太久,会喘不过气的。”
怜星一时羞恼之下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得道:“茯苓你先出去,你出去,我就起来。”
茯苓闻言哭笑不得,她实在不知道这小冤家是在闹什么脾气,但怜星看着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便道:“好好好,婢子先下去,二少宫主别把自己憋坏了。”
边说边退,看到地上的书,顺手拾了起来。
怜星扔的很好,还是那一页。
茯苓瞟了一眼,脸也瞬时就红透了。配着这情形,大概也知道怜星的异样是为何了。
因为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遑论这书还是她给怜星的。
来不及谢罪,急忙就退了出去。
好像手里捧着的是炭。
听到门被有些大力的关上,怜星这才探出了头。见茯苓走了,舒了一口气。
而后想起被她扔在地上的书,不知茯苓有没有看……
这样想着的同时,心中想法甚至还没说完。就见地上的书不见了,地上一尘不染。
怜星的脸又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倒浇蜡烛:
人家有一妻一妾,前后半夜分认。上半夜至妻房,妻腾身跨上夫肚行事,夫问:“何为?”曰:“此倒浇蜡烛也。”其妾早在门外窃闻之矣。下半夜乃同妾睡,恣意欢娱,妾快甚,不觉失声曰:“我死也!”妻亦在外潜听之矣。次早量米造饭,妻曰:“今日当减一人饭米?”妾曰:“为何?”妻曰:“昨晚死了一个人。”妾亦微笑曰:“依我看来,今日还该添一人才是。”妻问何故,答曰:“闻得有个浇蜡烛的师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