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的身子很凉,不是以往多少还有些温度的凉,这回是凉到了骨子里,和这冬日里的夜风一样。
像是抱着一块人形的冰。
呼出的绵长的气息打在邀月的脖颈,怜星唯一带些温度的活动,烫得邀月红了脸。
四肢都贴在邀月身上,娇小的身躯缩在邀月怀中,汲取着温度。
因为脸都埋在邀月颈窝处,叫邀月不能再看到怜星的神情睡颜。想着让怜星再睡得好些,学着幼时照顾自己的嬷嬷那样,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怜星的脊背。
动作有些生疏僵硬,怜星却好像受用极了,无意识的蹭了蹭邀月,口中呢喃了一声:“姐姐。”
邀月一惊,随后知道不过梦呓。
抚着怜星散落在背后的长发,如绸凉滑。喟叹一声,无眠五更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瘦骨和云淡风轻小天使的营养液╭(╯ε╰)╮
昨天更文太晚来不及看,抱歉哦
小天使们把我的套路都猜到肿么破_(:з)∠)_
古代有称一月中旬为望,所以望日就是这个月的十五号
☆、别睡
近日已不再落雪,但是数九的天气仍是冰天雪地,寒冷无比。
怜星醒来时,却觉温暖非常。
入眼是一片白皙的肌肤,鲜润光滑,好像刚剥去壳白生生的煮鸡蛋,吹弹可破。而自己的背上好像搭了只手,被人拥在怀里。
顾不得细究再想,怜星慌忙起身,才知道这拥着的是谁。
准确来说是相拥,甚至自己揽过去的手要紧得多,收回手时都有些僵,似乎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很久。
起身这才发现,她的腿也强势霸道的,非与那人交叠在一起,虽然更像是她横□□去的。
面上薄红,烧起一片来。
那人也好像被自己的动作闹醒了,睁着一双比天上星子还要亮的眼,沉默的看着怜星,眼下一片青黑。
怜星被这目光看得更不好意思了,脸上越来越烫好像真的要烧起来似的。偏过头,错过那人复杂的眼神,半晌后才道:“我怎么……会在姐姐这里?”
邀月也起了身,并不马上回答怜星的话,只是把怜星起来动作时掀落的被子拿起,给怜星披盖上。
才道:“你不如问问自己。”
怜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面如土色,片刻后强装出笑意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邀月不言,抓起怜星的手摊开。一寸长的刚结痂的暗红伤口,暴露在两人眼前。
“告诉我。”邀月道,命令似的语气,不是问怜星,而是叫怜星一定要告诉自己。
怜星沉默,顷刻后起身,想要离去。连榻都没来得及下,便被邀月拉住,无言的拉锯战。
邀月似是有些恼怒,抓住怜星的手十分用力,让怜星不能再走一步,冷哼一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怜星回身,一根根掰开邀月抓着自己的手指,一字一句道:“与姐姐无关。”
邀月闻言冷笑,松开怜星由她离去,待怜星走到了门边,才道:“你不说,我问母亲也是一样的。”
怜星闻言即刻怔住,身体明显僵硬了片刻。
邀月此时就像个要向大人告状的孩子,虽做法幼稚,但是很有用。
“邀月!”怜星恨恨咬牙道,素日好歹还装着礼数叫的姐姐都不唤了,显然是气极。
邀月不恼,依然冷笑道:“怎么,终于装不下去了?”
两人像是深宅嫡庶的姐妹,平日人前装得再好,今日独处时终于撕破了脸皮。
怜星愤恨道:“你想知道什么。”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邀月没在意怜星的语气,问道:“你昨夜究竟为何变成那般?”
怜星似是有些不想提及,但仍是答道:“当年走火入魔留下的隐患罢了。”
“怎么会!”邀月又道,带着自己没有发觉的焦急。
怜星注意到邀月的情绪,不知邀月为何会如此关心,她们的角色好像反了过来,怎么想该着急的都不是邀月。自嘲般的笑了笑,淡淡道:“根基已毁,重铸本是逆天之举,自是需付出些代价的。”
不知想到什么,停了一下,又道:“□□泡出来的,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怜星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没什么诚意在里面的,说完便出了门去,没管邀月听到这句话骤变的神情。
怜星出了门,才看见已侯在门外等待侍奉邀月的宫人,见怜星赤着脚从邀月房中出来,身上还带着些灰尘血迹,不敢多问,低下头也掩不住的惊讶神色。
茯苓也正侯在怜星门前,见怜星从隔壁出来,也是大惊失色。不敢让怜星受凉,问也来不及问,连忙抱着怜星回了房间。
进了去才见屋内狼藉,小心避开榻前碎片,将怜星放在了榻上。
也不知该先问什么,只好先收拾起榻前杂物,未免怜星踩到。
怜星乖巧的坐在榻上,静静看着茯苓收拾。
待茯苓将地上杂物都收到一边,才问道:“二少宫主,这是怎么了?您可是有哪里伤到了,快给婢子看看。”地上的血迹可是一点都作不了假的。
怜星伸出划破的手,道:“只是不小心划伤了。”
茯苓面上又被这不大不小的划伤吓得失去血色,去打了盆水来,用纱布沾了沾,拭去怜星手上干涸凝固了的血迹。
再从怀中摸出一瓶伤药,替怜星轻柔的上药,煞有其事的用白布包了起来。那伤口不浅,但也没多深,远不到需要包扎的地步。
怜星看得好笑,到底也没阻止。只是又要沐浴,叫茯苓要了热水来,好生清理过一番。
待到又用过早饭,时辰已经不早了。真正再启程赶路,倒把那驾车的宫人急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