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在前翻找着些什么,不顾灰尘,倒是没注意到邀月的表情。最后手上都沾满了灰尘,斑驳黑白,颜色不一。
怜星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本就是一时意起的冲动。隐隐有些恼怒于自己来这里的决定,甚至让她悔怨这样的自己。
面上不露声色,低声道:“我还要去别的房间找找,姐姐还要一起么?”
“嗯。”一起。
默默咽下后面的话,邀月颔首,先怜星一步出了门,在外等着怜星带路。
怜星于心底生出些自厌自弃的想法来,心中深恶痛绝自己继续的做法,又是鄙夷不屑,却偏偏得为这样事物折腰。
藏在心里满是对自己的厌恶,却又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继续找寻起来。
西侧是曾是万春流的房间。
这院子从外瞧着不大,进来却廊间幽通,曲曲折折的。
门外还放着几个晒药的架子,药碾一类的琐碎物什。大抵是嫌带走太过累赘,所以弃在了这里。
怜星用同样的方式破开了门,丝毫没有留手,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双眸微微泛红。
那门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扬起一片灰尘。
邀月看得微微皱了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怜星忽然回过身,垂眸轻声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不找了?”邀月疑惑道。
“不必找了。”怜星轻轻摇头,说着就要往回走。
“等等。”邀月道,说着走到怜星身边。
怜星虽然不解,但也停了下来等着邀月。不料邀月走近身边,毫不嫌弃地牵起怜星的手,自袖中取出一方素帕,给怜星擦拭起来。
温热的,还带着邀月体温的手帕,不放过任何一处地仔细擦拭着。
怜星心中的那些情绪,也忽而就平静了下来,渐渐随着邀月的动作散去,如同熏风解愠。
但又难得的生出一点空虚委屈的感觉来,泪盈于睫,眼中泛起一层水光,倒映在眼中的身影愈发清晰。
心中本是窝着火气,- yin -暗情绪,此刻被人抚慰,若自己暗自忍下也好,待那情绪散去便是。谁知偏偏得了邀月不是安慰胜似安慰的举动。
那手帕也变成黑灰的颜色,东一块西一块的,看上去狼狈极了。怜星的手虽说没能恢复最初的白皙,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邀月见也擦不出个什么了,冷哼一声,将那素帕扔给怜星,道:“十几岁的人了,还是一样没出息,什么东西这样稀奇累得你一定要自己去找。真当宫婢些都是死的么?”
说完抬头,见怜星眸中水光,楞了一刹。略有些心虚的撇过头,手却又抚上了怜星的小脸,手指擦过眼角的淡淡- shi -痕,别扭道:“哭什么。”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改口又太难以启齿,待感觉到- shi -迹愈发重了,慌道:“别哭……我以后,不这样说你就是了。”
余光依然有些小心地瞥着怜星,谁知指间泪水不停,愈演愈烈。下一秒,怀中就扑进了一人,邀月一时不察,下盘未稳,被扑得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才停下来。
“怜星?”顾不上气恼还是别的,邀月疑惑的道。
怀中的人不语,只是抱得更紧。叫邀月想起了那夜醉酒的怜星,也是紧紧揽住她,怎么都不肯放手。
但这样的怜星是真实的,不懂她的心事,却能知晓她真正的心情。
邀月有些迟疑地抬起手,轻拍起怜星的背,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如绸青丝。
怀中的人闷在邀月胸前好一会儿,才面色绯红的松了手,退了开。她的姐姐,好像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只是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家伙,怜星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气闷,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莫名的占有之欲从何而来。
思想越飘越远,待回过神,就见邀月已走远了。
不紧不慢的跟上去,才见邀月黑着脸。
大抵是因为出神的时候唤过自己,自己没理她,所以黑了脸先走了。
这样别扭的邀月,实在是有些可爱。怜星不知是否心境变化,从前只觉高傲,邀月也确实高傲。从来没觉得有人这样可爱过。
面上不觉就带出些笑意来,落后邀月一两步,道:“手帕待两日后再还给姐姐可好?”
邀月没回头看怜星,冷淡道:“我不要了,扔了就是。”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邀月不得不回过头看了一眼,见怜星面色沉寂,无奈又道:“随你。”
怜星这才又露出一点笑意,这回倒没那么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长史的营养液~
_(:з)∠)_好饿……
一到半夜就饿,无心码字
我也觉得字数好少,今天大概会加更orz
再这样修仙我觉得我大概会上天
想了想,还是合成一章好了
小天使们我可更了啊(~ o ~)~
我都不忍心虐了
☆、眼珠
昔日万春流故友病重时,万春流曾去洛阳看望一二,亲治好了这故友重症。
洛阳与开封离得不远,只是两人各自劳碌事忙,许多年没能拜访过彼此。直至生死关头之际,这才不敢再同从前一般,比起生死,很多事情显得就不再重要了。
阎王殿前走了一遭才算明白,倒也不亏。那故交挽留过万春流,想要留他在洛阳相伴,毕竟开封于万春流并无牵挂,一个人实在孤单,不如两人做个伴。
可惜彼时尚有怜星苏萤,万春流还不能就此留在洛阳。如今倒是真无牵无挂,几年前便变卖了开封的家产,收拾东西卷去了洛阳。
怜星说是游历天下,实则没那份心思。此次出行,是为了见万春流。
回宫后也曾通过几次信,这次出来也是事先给万春流打过招呼的。说是拜访,信中并未言明,打的什么主意,也只有怜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