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心口都有些闷疼,不是刺痛,是冗长而连贯的疼痛,不轻也不重。不能忽略也不会叫她想死一般的难受。
怜星忽然很想见到邀月,很想见她一面,看她一眼。不是相思,胜似相思。
想着,想着,怜星最终还是没有动作。她终归不会踏出这一步。
面上没什么难过的表情,只是轻笑了笑。
若是万般皆作罢。
一生负尽多少人,才能换得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又和基友去浪了_(:з)∠)_
拖更总是蜜汁从容……
☆、彼岸
怜星坐在浴池中,背对着身后的邀月。
所以她并不知,那人端正坐在桌旁,目不斜视,浪费了她此时的羞赧。
两月来,她们总是这样,只有关于这样的事的时候才有机会见上一面。无言相对,时间一到便各自离去。
准确来说是邀月先冷脸走开。
相处就似更漏将残,晦涩的情思要在天明消散。
归家便是天明消散时。
莫强求,莫强求。怜星捏紧了手心片刻,复而又放开,轻咳一声,听到身后突然的动静,脑中想象了一下那人的紧张,无声笑了笑,道:“姐姐想早些回去么?”
她看不见邀月的神情,也知那人大抵是不意的,沉默片刻后,听到那人冷哼一声道:“自然。”
“是么?”怜星不知为何又问一次。
邀月这回迟疑了,只可惜怜星看不到。于是听到的回答仍是:“当然!”邀月加重了语气,不知是强调还是为了什么。
怜星笑道:“好。”
说罢便起身,没有跟邀月打过招呼,让猝不及防的邀月避过了头去,红了一张不必傅粉的白皙脸颊。
怜星再不见半点羞赧,面色如常,再平静不过的样子,若无旁人的到屏风后换起衣衫来。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怜星走了出来,衣衫整洁。除去青丝因着水汽颜色渐深,如将要作雨的墨云一般,不见得是刚沾过水的。
邀月这回倒是没先冷脸离去,怜星这两月也难得与她主动说一回话。想听听怜星还要说什么,便见怜星向自己走来。
邀月忽然有些紧张。
还有不知名的期待。距离越来越近,邀月的呼吸也愈发放慢,像是生怕错过分毫,关于怜星的分毫。
此时距离不过咫尺,怜星停留在邀月身旁一刹。不过转念的时间,擦肩而过。
没了下文。
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刚才不过虚妄,空无一人的房间才是真实。
所以梦中的她才会放任怜星离去。
不对,不对。如果真的是梦,她怎么会让她就此离去。
因为真实,是真实的怜星和她,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们的关系就如同这样,隔着结了冰的河岸,彼岸是对方。彼此遥遥相望,谁也迈不开那一步,不是因为害怕与危险,而是那彼岸的对方。
伊人只隔着一条河岸,道路却又险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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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此刻的心情很有些烦躁。
怜星正在与万春流道别,笑容灿烂。
邀月很不明白,只要不是对着她,怜星好像都能笑出来,还是格外灿烂的那一种。而一对着她,要么就木着一张脸,要么就是冷笑,要么就是皮笑肉不笑,总之是绝不肯给她一张好脸色看的。
还有,笑得那么好看……
从来不在她面前这样笑过。
一刻也有一个时辰那样长,长得邀月想直劈了万春流那张老脸。中寿,那厮墓之木早该拱矣。
……片刻后,邀月不那么想了。
她只想剁了万春流。
一张老脸不知怎么腆的,竟敢搭上怜星的手!还握了握!
至于给的是什么,邀月就不想追究了,关键在于,怜星竟也给他握了,还没有甩开。给个东西至于握到人家女儿家的手上吗?
腌臜泼才!
忍耐着想要将万春流手指一根根掰断的冲动,邀月面色冷硬的半拉半抱的把怜星拉上了车。
怜星无奈不解,进去车帘前,看到万春流的讪笑。
进去后,邀月倒是一语不发起来,好像刚才拖怜星进来的人压根不是她一样。
怜星看着对面的人,无奈问道:“姐姐这是作甚?”
邀月不看怜星,偏过头冷冷道:“帮你记起男女之防。”言下之意不必细表。
怜星哭笑不得,抚额道:“我和他又不会有什么。”
邀月冷哼,只蹦出来三个字:“不亲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真的快完结了~(≧▽≦)/~
先给小天使们表个白吧,完结当天三更
☆、思君
“母亲……”
怜星跪在宫主殿前,玉阶百阶,一尘不染。
宫主容色清冷一如以往,只是眼中翻腾着的情绪教人知道她此刻心情是多么不平静。
负手立在怜星身前,玉阶之上。听到怜星唤她,才低头看一看怜星,将手中攥着的纸张扔到怜星面前,一时散落一地。不等怜星开口,只道:“我只问你,这是什么?”
怜星实在是很疑惑,回来那日母亲的脸色便算不得好,像是忍耐着什么,前两日不知为何罚了邀月禁闭,今日便要她在这殿前跪地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