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传GL 作者:九殇问月(下)【完结】(93)

2019-03-25  作者|标签:九殇问月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边缘恋歌 乔装改扮

  这话倒也不假,三天以来,云非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别说见客就是自理都成问题,偶尔醒来也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大夫诊断的结果是腑脏受损,气血亏虚,再则后背还有大面积的皮肉伤,外伤加上内伤,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也亏了絮芝等人一直守在床边轮流照顾,旁人别说插手,就是见上一面都难。

  那衙役面有难色,吱吱呜呜也没见动,南宫瞧了半响,不耐烦道:“你怎的还不走?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么?”

  那衙役见她动怒,心生怯意,却仍旧梗着脖子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位姑娘着实可怜,眼睛都哭肿了,说是不见杨少侠决意不肯走的。”

  南宫瘪瘪嘴儿,本想说她哭不哭与我何干!却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既是要见杨少侠的,就去把她带进来吧。”

  南宫看向来人,眼神左右乱转,口不对心道:“上官姐姐,你不在教主身边呆着,怎么到这儿来了?”上官闻言愣了一愣,接着一指头戳在她的脑门上,没好气道:“如今你是翅膀硬了,敢管起姐姐我来了。”

  南宫可怜兮兮的捂着额头,却又不敢跟她顶嘴。秋若白见她受气,在一旁幸灾乐祸,捂着嘴偷笑。上官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也别得意,待会还有话要问你。”

  秋若白大概是做贼心虚,总觉这句话意有所指,被她无意间的一个眼神瞧得心慌意乱,不由自己吓自己道:难道上官姐姐听见了自己跟南宫姐姐的对话?如果姐姐真的问起,自己应该如何回答?是据实相告,还是……她越想越乱,一颗心“砰砰”乱跳,几乎快从胸腔内跳将出来。

  上官却没有继续看她,而是转头看向衙役,说道:“你快去吧,把她带到后堂来。”

  那衙役连声应着,照着她的吩咐下去办了,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位彩衣姑娘到了后堂,把她带进屋里,便躬身退了下去。

  彩衣姑娘局促的站在屋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纤细的肩头微微耸动,似在小声抽泣。南宫肆意的打量着她,将她的惶恐与不安尽收眼底,嘴里轻蔑一笑。

  那姑娘听见她的笑声,将头埋得更低,轻纱包裹下的娇躯颤抖得就像一片遗落风中的白蔷薇花瓣,那楚楚可怜的摸样,只怕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上官斜瞥了一眼南宫,略带怪责之意,回过头来,又换上一副笑脸,拉起彩衣姑娘的手,热络着道:“钟姑娘,还记得我么?”

  钟乐姗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双手悠地缩了回来,忽又发觉自己失态,不由尴尬的笑笑。上官莞尔一笑,也不介意,南宫却是看不过去,笑得讽刺道:“看来钟姑娘这次前来花费了不少心思,只是,没有见到期望中的那个人,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钟乐姗怔怔的看着南宫,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俏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双手绞着衣裙,反复咬着嘴唇,过了片刻,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怯怯的开口说道:“姑娘知道小女子的来意?”

  南宫轻嗤一声,撇开头去,讥笑道:“你不就是想要替你父亲求情,让我们放了他嘛……呵,就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做得这么明显,傻子才会看不出来罢。”

  钟乐姗本就红透的俏脸此时都能滴出血来,低低的垂着脑袋,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想想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众星拱月自不必说,何曾受过这等数落?羞愧也只一时,紧接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委屈。

  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几天前芜湖钟家还是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庄主钟汉卿在江湖上声望甚隆,四方来者有如过江之鲫,岂料一时的爱慕虚荣害得整个钟家名誉扫地,自己也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往日巴结奉承的亲戚们今时避之如蛇蝎,畏之如虎狼,生怕引火烧身牵连自家。

  母亲得知父亲被捕后,整日以泪洗面,就连哥哥也被罢免了官职,放逐在家,今后还有什么前程和指望?钟乐姗越想越是伤心,思及痛处不禁潸然泪下。

  轻轻的啜泣声传入南宫耳里,不禁泛出一丝恻隐之心,同为女子,见她一个蒲柳弱质孤身来此,想想也不容易,也没忍心继续奚落。

  上官微微一叹,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递到她的面前,扬了扬手道:“拿去擦擦吧,哭肿了眼睛,估计好几天都消不了了。”

  钟乐姗咬着嘴唇,偷偷瞄了一眼南宫,好似有些怕她,见她偏头看向别处,这才伸手接过巾帕,轻轻说了声:“谢谢。”

  上官怜惜的看着她,见她一缕秀发被泪水沾湿贴在颊边,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柔声叹道:“好好一个姑娘家,想是吃了不少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钟乐姗感觉到了温暖,心中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上官心里也是一涩,拿过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擦掉眼泪,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钟乐姗突然跪了下去,扯着她的衣角,恳求道:“求姐姐一定要救救我爹,我爹他也是受歹人所迫,才会做下糊涂事,我是他的女儿,我愿意替他顶罪。”边说边俯下身去,就要磕头。

  上官忙止住了她的动作,伸手将她扶起来,道:“妹妹万不可如此,姐姐怎能受你此等大礼,这不是折煞我么。”

  钟乐姗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只要能救爹爹,别说磕头,就是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南宫闻言,心里也是好一阵动容,对她更多了一丝怜悯。上官又是一叹道:“那钟庄主何德何能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想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钟乐姗摇摇头道:“爹他虽然铸下大错,但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他确是一个好父亲,从小就很疼我,求姐姐救救我爹,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南宫轻哼一声,冷然道:“你求姐姐也没用,这件事我们谁也做不了主,你爹他是朝廷钦犯,是乱党,他犯的是杀头的大罪,现在谁也救不了他。”

  一听要被杀头,钟乐姗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几近晕阙。上官轻斥一声:“南宫!”手中揽着她软倒的身子,将她扶到榻上去躺着,柔声安慰道:“你别听她胡说,你爹爹并不是完全没救,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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