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何了?”杨谨紧张地看着她,“还难受吗?”
石寒无力地轻轻摇头。
杨谨双眉紧锁,握着她的手腕,又小心翼翼地缓缓输进了几缕真气,纾解她身体的痛苦。
杨芷苓初时古怪地看着两个人,待得看到石寒无意识揽着杨谨腰肢的手臂的时候,忽的尖笑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哈哈哈……”
她癫疯了一般,指着一立一坐倚在一处的两个人,叫道:“原来如此……哈哈哈!假凤虚凰!两个女人哈哈哈!你年轻的时候就如此荒唐……那个宇……”
啪——
一声脆响,震碎了杨芷苓未能说出口的话。她痛苦地捂着流血不止的嘴,疼得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
“小贱蹄子!早就想抽你了!”红玉揉着抽耳光抽得生疼的手掌,大口啐着杨芷苓。
杨谨之前全副心思都放在石寒的身上,尚未反应过来杨芷苓都说了些什么,便惊见眼前的变故。
与此同时,她觉得怀中一空,女庄主已经轻轻地推开她,端坐,一张脸冷若冰霜,仿佛之前的脆弱都是杨谨的幻觉似的。
“你既然做下这些事,就该想到会有怎样的结果,”石寒声若寒冰,宣告着杨芷苓的结局,“你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我却不会无情无义。你死后,我不会为难你母亲,会照着原来的标准奉养她。”
杨芷苓乍一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母亲,先是一怔,继而狂笑道:“谁要你装好心!”
随着这句话,她毫无征兆地暴起,整个身体扑向了石寒,扎着双手,大有掐死石寒的架势。
两个人相距不过一丈有余,石寒毫无防备,惊得睁大眼睛的时候,杨芷苓已经近在眼前了——
“庄主!”红玉惊呼着,拔腿也冲了过来。然而,她既不会武,反应和速度都不济。
千钧一发之际,杨谨顾不得多想,抬掌“啪”的一声,招呼在了杨芷苓的小腹上。她只顾着救石寒,情急之下手上便失了分寸,这一掌下去,几乎是用上了七八成的气力。
杨芷苓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哪里禁得住她这么一掌?顿时就如断线的风筝,疾向后飞去,后背撞在墙上,又被弹回,闷栽在地上,嘴一张,“哇”的一声鲜血狂喷不止。
这一局面完全出乎杨谨的意料。手掌击打在杨芷苓腹上的一瞬,杨谨便知道:“坏了!”
杨谨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翻过杨芷苓的身体,只见其嘴角边还有鲜血不停地涌出来,胸前的衣衫已经被血红色洇了一大片,忙拉过她的一只手腕,搭上,切脉。
杨芷苓的身体软绵绵的,似是骨头都被杨谨一掌击碎了,还笑得狷狂:“你杀了我……哈哈哈你帮她杀了我!你以为……咳咳……你以为你将来的下场会……会比我好吗?咳咳……”
她又咳出几口鲜血,眼中的恶毒与诅咒却未减弱分毫。
“我不会……不会死在你们的手里!”杨芷苓血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石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的扬手推开杨谨,接着一口咬住了右侧的袖口。
这情景,似曾相识!
电光火石中,杨谨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挥掌阻止她。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杨芷苓还是吞下了几许藏在袖口处的毒.药,她狞笑着看向对面没了血色、呼吸都急促了的女庄主,“我说了……我绝不会……不会死在……你们的手里!”
此时,她吐出的血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杨谨盯着那颜色变得诡异的鲜血,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切脉时发现了什么,于是她剧烈地哆嗦起来,接着,全身如坠冰窟。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杨芷苓的脸,以及那不断涌出的鲜血,脸都煞白了——
“你……你有孕了!”杨谨的声音抖做一团。
“你说什么!”杨芷苓脸上的表情剧变,一只手死命地抠住杨谨的手腕,指甲抠进了杨谨的肌肤中,殷红见血。
杨谨忍着痛看着她抽搐的脸,脑中急速地转着:能不能在她断气之前救下那个孩子?
如此想着,杨谨猛然掀倒杨芷苓,不顾一切地撕扯她的腰带。
“你做什么!别碰……我的孩子!”杨芷苓拼尽最后的力气打她、踢她。
杨谨被踢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撕扯得汗水淋漓,手上的动作却不肯罢休。
石寒颤抖地站起身,眼前这个癫狂的杨谨,她几乎认不出来。
“庄主……”红玉扶住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不等杨谨剥干净杨芷苓的衣衫,露出她的小腹,杨芷苓就已经断了气。
她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杨谨,手指甲还抠在杨谨手腕的肉里。
她……死了?杨谨呆滞地看着这个死不瞑目的女人。
所以,她腹中的孩儿也……死了?
霎时间,杨谨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如果,不是自己那失了分寸的一掌,她是不是不会死?至少,她腹中的孩儿,不会就这么死了……
我……杀了人?一尸……两命?
杨谨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抖若筛糠。
第64章
“谨儿呢?”石寒就水吞下一颗药丸, 问道。
对于自家庄主越来越习惯于如此亲昵地唤那个小孩儿,红玉这几日也越来越习惯了, 遂如实道:“应该一直在昙华水榭中。”
石寒蹙眉:“那这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