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愣住半晌,霁惺唯忽然失笑,张狂的笑声也将崇嶢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喜欢……好一个喜欢。”转头看越华,他继续笑著问,“古来英雄没有几个能逃过‘情’字这关,越华公子看来也不例外啊!”
“我不是英雄,我是小人。”越华看著地面怔怔道。
他是小人,他自私自利,为了一己之私放弃了家族名誉,他什麽後果都不顾,为的不过是圆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摇摇头,霁惺唯指著自己的额头道:“你这里的伤不要紧吧?”
越华也摇头,毫不在乎地回答:“反正过些时候又会裂开,不用管。”
“情蛊发作时那麽痛苦吗?”他这句话说得大声,就是为了让崇嶢听清楚。
而崇嶢果然也听了进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朝他们望去,越华的情蛊没有变化吗?他认为皇家至少会留给他一些冰延,毕竟越华曾是他们选定的驸马……
说道这个问题,越华没有多语,将剩下的包子包裹好,然後缓缓起身行了一个礼就打算离开。
霁惺唯也不阻止,看著他慢吞吞的动作,最後还是问:“时至今日,你还是没有後悔吗?”
越华闻言转身,还是那般淡定从容的回答:“为什麽要後悔?”
这个回答震撼了崇嶢,也引得霁惺唯哈哈大笑起来,但越华再也没有停止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石窑中……
面对著空无一人的平地,霁惺唯笑够了才出声道:“有道是:‘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可这话似乎不能适用在越华公子身上呢!”
“崇嶢老兄,你说是不是?”
他话音刚落,只见崇嶢便脸色阴沈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待霁惺唯多说什麽,他突然抽出折扇抵住他的脖颈动脉,只要轻轻一划,霁惺唯的血便会喷发而出,一命呜呼。
可倒是镇定自若,依旧笑言如昔问道:“崇嶢老兄,我好心带你来见越华公子,你为何如此动怒?”
此时此刻,任谁都看得出崇嶢的愤怒与不甘,他怎麽能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华的手怎麽回事?还有……为何不给他服冰延?”他冷冷地问道。
霁惺唯口气无辜地回道:“这是规矩,你也应该见过越华身上拿两颗红痣吧?”
“那又怎麽样?”崇嶢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可就算他懊悔万分也不足以弥补什麽,越华的手也不可能再回来。
“那是宫廷暗卫的证明,当我被所有暗卫认可成为统领後,他们的手臂上都绘被刻上一匹狼,而两颗红痣是狼眸。”霁惺唯不慌不忙地解释,“暗卫的武功一流,身份也极为隐蔽,所以一旦他们被革职或是查办,为了防止他们身份泄露或是反叛,都必须割下他们有纹身的那条臂膀,以防万一。”
“什麽狗屁规矩!?”崇嶢闻言大怒。
但丝毫没有动摇霁惺唯,他轻瞟了崇嶢一眼,再道:“至於冰延,那就是你的问题……”
“我没……”他本能反驳,可话到一半却没有了声音。
霁惺唯笑笑,“和你想的一样,无月有给越华冰延,可冰延稀贵,他就给了一点,而越华是个老好人,自己舍不得用而全给了情郎……这个回答你满不满意?”
崇嶢闻言,张著嘴雀不能言语,眼神迷茫无序,他以为遭受了越华的背叛,他以为越华抛下他,他以为……但实际上都逆反了,是他自己远离了越华!?
看见他的迷茫失措,霁惺唯不顾自己被掌控的生命,一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有疑问,直接去问本人不是更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崇嶢作势就要朝石窑里跑去,可刚要起步倏然又停下了。
“你是王爷世子、暗卫统领,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这个人一直在暗中掌握一切,不怪崇嶢起疑,“你应该知道我会做出什麽来吧?”
霁惺唯闻言则笑得更加灿烂,百分百肯定地道:“你会带越华逃走。”
“知道还引我来这里?”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因为……”他顽皮地吐吐舌头,“这样好玩呀!”说著,他忽然轻轻往後一跃,跳出了崇嶢的掌控范围,然後挥挥手,一个转身就消失在黑夜中。
崇嶢不见杀气,也不想去追,现在越华比什麽都重要!
他几步向前,点了看守士兵的穴位让他们沈沈睡去,然後悄悄走进石窑,石窑内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幸亏越华并没有睡在很深处,借著月光便能看到他的身影。
一个人静静靠在肮脏的土墙上,发丝散落在额前挡住那道丑陋的疤痕,日渐消瘦的脸颊没有了以前的光泽,眼角的那颗痣依旧却也失去了往日的风华……
忍不住伸手触摸,那伤、那眉、那脸、那唇,多麽希望一切能再回到之前,回到那个晚上,如果 他没有那麽快离开轩辕庄,或许……
“如果不想被我咬断命根子,你就继续摸下去吧!”闭著眼睛的越华突然出声,吓得崇嶢立刻缩回了手。
今日这登徒子还收得挺快,越华有些好奇地睁开了眼,却发现了一个料想不到的熟悉身影。
“崇嶢……?”
沙哑的声音听得崇嶢难过不已,但是越华的眼神依旧清明,不带一点杂志。
“你为什麽到这里来?”
“我……对不起……”话到嘴边,崇嶢竟无法辩解,他欠越华的何止一句“对不起”就能了解。
越华看著他的神情,也不知他知道多少,可既然他说了对不起,那麽……
“你没什麽对不起我,所以趁天黑快些离开吧!”越华声音平稳地回道。
但这样冷静的回答却令崇嶢内疚倍增,甚至差点当场流下泪水。
“华……”崇嶢带著颤音道,“我全知道了,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崇嶢满脸自责地轻抚那已经失去了的臂膀,胸口满是痛感,那痛楚传给越华,他顿时也一阵难受。
皱起眉头拉住崇嶢的手,越华毫无忌讳地说道:“不要摸了,砍都砍了,是我决定的事我不後悔,所以你也无需痛苦同情,还是快走吧。”
“你不和我回去吗?”崇嶢诧异地问。
“回去?哼……”他一阵自嘲,“回哪里去?我是朝廷的囚犯,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和我走!”崇嶢拉著他的一只手,“和我一起生活。”
“不要。”没想到越华倔强得很,一口回绝。
“为什麽?”崇嶢不明白。
越华撇开头不予回答,两人间气氛这般尴尬,眼看时间慢慢过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於是崇嶢干脆抬手,一指将越华点晕过去,然後两人就在这黑色的掩护下逃离了石窑。
36
翌日清晨崇嶢早早就醒了过来,他昨晚带著越华回了山上的屋子,为了防止霁惺唯派人跟踪,他几乎整晚都保持著警戒。
可似乎是故意放他们一马,始终不见有人追踪而来。
顾及著越华,趁他还未清醒,崇嶢便借机下山,买了他认为需要的用品、食物还有一些药材,当他匆匆忙忙赶回来,已经是时近中午,但他却发现越华居然还没有醒来。
放好那些东西,崇嶢轻轻坐到了床边细细打量著越华的脸庞,很奇怪,原来按照他的以貌取人,如今的越华绝对是属於不能入眼的级别,可他为什麽会觉得越华还是那麽漂亮,紧紧吸引著他的视线,这个也是“喜欢”的结果?
想到这里,不禁回想起昨夜越华的那句“我喜欢他”……真是百听不厌,他真想再让他亲口说一次,虽然**里的姑娘也常这麽说,但怎麽能及得上越华分毫呢!
想著想著,他竟然傻笑了起来,就在这时,越华张开了眼睛,逐渐清醒过来,而在面对周围陌生的环境,他第一入眼的便是崇嶢那诡异的笑容。
越华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盯著他,直到崇嶢注意到他。
“华,你醒了?”
“嗯。”越华扭动著身体起来,崇嶢连忙上前帮他一把。
越华靠在床头,环视了一圈屋子才冷淡地道:“救我对你没什麽好处,劝你还是把我送走为妙。”
“这可不行。”
“为什麽?”越华有些好奇地问:“如今你情蛊应该已解,而我也已经没有往昔的容貌,我没有值得你与朝廷为敌的价值。”
崇嶢听後忽觉一阵好笑,原来他们俩是如此相像,个性别扭不说,连对待感情的方法都如出一辙。
“如果硬是要个理由……那‘我喜欢你’算不算?”崇嶢爱怜地撩起他的一缕青丝。
“……”越华闻言後也没有激动万分,就是凝视著他的脸,似乎在观察著话的可信度。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道:“我刚来这里的那天,看见你搂著个姑娘……”
“那、那个……不算!”
“我觉得你还是比较喜欢女人……”
“这、这个……我现在只喜欢你。”
“你说话像放屁,说过了就结束。”
“那是以前……大概……”
“我不信你!”
“……可你喜欢我!”
越华听见这句话,眉峰一挑,眼睛死盯著他问:“你那晚听见我的话了?”
“嗯……一点……好吧,几乎……呃,全部总行了吧?”崇嶢即死在越华的淫威之下。
果真如此……
越华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然後抬起头看著崇嶢,十分慎重地说:“崇嶢,我下面说的话就只说一遍,你听清了,也不准打断。”
崇嶢不知道他要说什麽,只能点点头应下。
然後只见他深吸口气,缓缓出声道:“我起初遇到你的时候的确是计划让你作为我的替身,然後代替我被处决,可是令我失策的不知是情蛊还是自己的感情,总之後来路上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
“但我没有奢望你会回应我什麽,因为我觉得你是风一般自由的人,而风是无法被人束缚的。”
“所以我原本打算就在解了情蛊後就放你走,然後再也不见,可是世子殿下的到来和计划的提前令我意料不到,於是就发生了轩辕庄的事。”
崇嶢静静聆听,也在一边点头,他想也是这样,那然後呢……
“既然你听到了昨夜的对话,那想必你是觉得我为你付出了那麽多,而你不给一点表示实在是太内疚、太惭愧了,所以才把我带来这里。”
“可请你不要弄错了,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这些都是出於我个人的意志与决定,你根本就不欠我什麽,所以也不必来同情或者怜悯我,那样只会是侮辱我!”
他一番话语结束,崇嶢有些震撼,愣在那里,片刻後才有了动静。
“华,我想你是弄错了……”他尴尬地笑笑,“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何况你不是还中了情蛊吗?我想我……”
“情蛊就更不用你帮了,我已经找到对策了。”越华平心静气地回答。
而崇嶢却有些不敢相信,“除了冰延外,你还能用什麽克制情蛊?”
“我自己啊!”越华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後嘲笑地看著崇嶢,“就算有感觉,只要没知觉就行了,不然你觉得这伤口是怎麽来的?”
他的话令崇嶢彻底明白了,他似乎可以想象,在情蛊发作的难受期间,眼前之人是如何用自己的额头狠狠撞击地面或是硬物,使自己昏迷,让自己麻痹。
“你疯了!?”崇嶢忍不住斥责,用力抓住他的双肩吼道,“万一撞出个问题怎麽办?自己的身体也不懂得爱惜吗?”
“为什麽要爱惜?”他找不到理由。
这麽苟延残喘地活著,越华甚至找不出一丝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有好几次在昏迷中,他差点丢了性命,但最终还是撑了过来,可没人知道,在他醒来的那一刹那是多麽痛苦无助!
为什麽不那样死了呢?
越华在那石窑内,说得好听是“工作”,而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就迈向了死亡的悬崖……
那眼眸中平静无澜,可激得崇嶢心中确是波涛汹涌。
越华并没有表面那麽坚强,他也一直在寻找个人,希望那人能伴他左右,而当他选中了,那个人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痛。
“华,不要这样,请你相信我,我是有喜欢你的……”
但他话到一半,迎接他的却是越华的断然回绝。
“我看疯了的是你!”说著,越华拉开了自己的里衣露出那残缺的肩头,然後掳起头发,让他看清那丑陋的疤痕。
“你看清楚了,现在的越华已经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第一夫人’,没有漂亮的容貌和健全的身体,你喜欢我?呵……或许你去和窑子里的姑娘说会比较真实。”
为什麽不信呢!?
挫败地沈下脸色,崇嶢走近他,伸手环抱住那单薄的身躯慢慢轻柔地爱抚著,一下又一下。
而方才也激动过头的越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想躲开,但是又没有余力,只能任凭他的动作。
不可否认,崇嶢的怀抱很舒服,动作也够温柔,渐渐平下心境的越华缓缓闭上了眼睛。
“华,你要怎麽样才能信我呢?”崇嶢柔声问。
越华闭著眼睛享受,也慢慢回话道:“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信。”
“呵……”闻言,崇华笑了。
俯下身去,让越华平仰在床上,崇嶢压了上去,对著他的嘴唇轻啄,然後颇有挑逗意味地慢慢啃噬下颚、脖颈,感受著两人久违的共鸣。
“有感觉了呢!”满意地感觉下身异样的温度,崇嶢抬头笑道,“华是最忠於自己的**了,所以……”
“继续!”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听到满意的答案,崇嶢低下头亲吻那张熟悉的脸庞,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止,高超的技巧令越华欲仙欲死,宛如身处梦中,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却在激情时刻听见了崇嶢的低语。
“没关系,那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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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两人便在山中定居下来,虽然不是很介意,可崇嶢还是总想著要让越华恢复以前的样子,於是便找来了各种稀奇的药材整天内服外用,几个月下来,那疤痕还真的淡去了许多,而越华的身体除了那条断臂外,一切也安好。
说起现在的日子,其实也就和以前两人一起行走江湖时的差不多,不过不赶路又没有仇家追杀,白天的日子倒是闲了很多,这时崇嶢便会无聊地去探听一些皇家的琐事来打发时光。
越华已经不是暗卫也没什麽好隐瞒,见崇嶢听著高兴也就随便说说。
现下,两人一壶茶水、一些点心两把椅子搁在林中,一边下棋一边聊天,这样的生活也别有一番趣味
“华,照你这麽说,皇帝他们家还是个个怪胎啊?”崇嶢下了黑子问。
越华拿起白子,眼睛盯著棋盘回答:“嗯,不过他们感情都很好,惹了一个就相当於惹了一家。”
“你是说那场仗啊?”崇嶢恐怕也是做梦都想不到,一场时近四年的战役居然就是为了五王爷。
“唔,皇帝陛下和五王爷虽然是兄弟,可照年龄看当父子也行,再说五王爷与陛下相貌又十分相似,所以陛下很宠爱这个弟弟。”越华说道这里,终於决定了将白子放下。
崇嶢对棋盘显然失去了兴趣,不执黑子而是抬头追问:“那三王爷可是死在了战场上,皇上不心疼这个弟弟吗?”
越华想了想,他也觉得奇怪:“三王爷的死挺奇怪……”
“怎麽奇怪法?”崇嶢更加好奇。
“他与二王爷两人一起领兵上战场,可是当战争即将胜利之时,忽然二王爷派人来报说三王爷受了重伤,後来没过几天,就说三王爷不治身亡了。”
“那尸首呢?”
“没见著,听说当即埋了。”越华老实回答。
崇嶢撇撇嘴,不甘地小声道:“那也正常的嘛……”
“不过,可能是一下失去了两个弟弟,所以战後陛下也挺心烦,而那个绝情教也刚好这时做了冲头。”越华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不过也难怪,谁叫那教主实在太绝情了呢!?”
崇嶢不懂,“什麽意思?”
看著他,越华眨了眨眼,“这个也只是我听玄情说过……据说,五王爷的和谈队伍遭袭那会儿,刚好是在绝情教的总坛附近。”
“……然後呢?”
越华瞥了他一眼,“还听说,当时皇帝陛下当机立断,派人急报请求绝情教教主能救他弟弟一命……”
“等等……急报?请求?”
皇族和魔教?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想也知道他在诧异什麽,可偏偏越华点头道:“皇帝扯破了脸,可对方连个回答都没有,所以战争一结束,陛下就以绝情教过於庞大为由,派人剿灭。”
“但剿灭绝情教的不是……”话到这里,崇嶢顿时恍然大悟,“华,那个时候你透风报信了?”
越华点头,都已经过去了也无所谓让他知道。
“要剿灭绝情教,朝廷派出的当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他叹息道,“你也见过皇族人隐姓埋名的好本事吧?他们不说,你觉得你会察觉吗?”
确实如此,他们没有皇族的蛮横,却有著另一股傲气,霁惺唯也好,玄情、玄静两位公主也罢,还有……
“皇族里还有个开娼馆的?”崇嶢问。
越华思索了下,“似乎是有个……”还邀请过他的样子。
真是混乱的一族!
崇嶢抓抓头,越华看著他的动作,忽然一个埋藏已久的疑问浮现了出来。
“崇嶢,你之前是不是问过我看过那本武功秘籍的事。”
“嗯?嗯,怎麽了?”
越华其实很早就将秘籍还了回去,也没干得上干一眼,自然有些好奇。
“那里面写了什麽?你那麽忌讳?”
“……”
“怎麽不回答?”
崇嶢嘴角有些抽筋,清了清嗓子才回答:“我打开秘籍看过……这秘籍是皇後写给他儿子看的,可是那时候,那几位小王爷才刚学会爬……”
“……所以呢?”
“咳咳,所以……其实那本秘籍上一个字也看不清……”
“……”
说著,崇嶢伸出手笑道:“都是沾满墨水的小手印。”
“……”
诡异的一族人。
尾声
某日,崇嶢和越华收拾起行装打算外出游玩看看,两人都是属於那种安不下来的人,休息够了自然要走人。
可就在收拾中,无意间崇嶢整理床铺在床下发现了绯姬生前留下的一封信,还是是署名给齐雨的。
“齐雨……噢,小雨!”
於是崇嶢便好奇地打开了信,看见信头上绯姬对小雨的叮咛嘱咐,并交待一定要带著这封信离开。
看到这里,崇嶢无奈地摇头,那个忘事的小东西铁定是忘记了。
再继续读下去,看到後面的内容,他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看越直。
这、这怎麽可能!?
等等,难道……
这个异想天开,不可思议的解释偏偏是最合理的答案。
崇嶢想通後忍不住大笑,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有趣的事,他不去掺一脚怎麽行!?
这时,越华闻声走了进来,奇怪地看著他,以眼神在问:“怎麽了?”
“太、太好玩了!”崇嶢笑得泪水都快出来了,“华,华,我们现在立刻出发。”
“去哪里?”
“皇城!”
“为什麽?”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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