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好将军沈清爵刚一下楼准备吃饭,就迎来风风火火的一片绿色。
穿着流行上衣下裙的胡蝶立在客厅中央。
路知难喜欢年轻女孩子,总觉得她们身上洋溢着青春灵气,而这个人还是好友之女,她自然非常喜欢,于是挥手也把她叫上饭桌。
胡蝶没有昨天见面时的扭捏之态,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笑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沈清爵。
沈靖看着胡蝶白嫩娇媚的脸,心里麻痒一片,忙不迭给她递筷子盛汤。
沈清爵坐到胡蝶旁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玉兰的老师怎么样了?”作为长辈,路知难开口问道。
“玉兰师父是谢老板,多亏了清爵姐姐,不然玉兰哪里能被师父看得上。”见过谢冰媛之后,胡蝶除了刚建立起来的师徒之情,更多的是崇拜和佩服。
“哦,是谢老板呀,那我就放心了。”路知难神色恍惚,想起那晚间见的一面
“乱世里,谢老板算是独一份的名伶了。”
胡蝶端起汤,捕捉到沈清爵嘴角闪现的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姐姐,你也带带我去见见谢老板呗,让我也开开眼。”沈靖露出一口白牙,明晃晃笑着。
“我也怪想师父的。”胡蝶随声附和。
“嗯,清爵就带她俩去,让他们见识见识谢老板的风华。”路知难也跟着说。
沈清爵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其实她才是最想去的那个人。
沈靖冲胡蝶挑了挑眉,两个年纪相仿的人笑作一团。
谢冰媛把嫩茶叶子蜜枣依次放进茶壶中,挑了水壶把水灌进去,拿抹布捏着茶盖把冒着热气的壶盖住,她继续坐在桌边看古籍。
不一会儿,茶香袅袅升起,谢冰媛把茶水注进盏中,喝了两口,感觉味道不对。
她自己泡的茶,放的料,水里应该只有清和甜的味道才对,如果不是味蕾灵敏,她也定然尝不出水中藏着的一股极淡的苦味儿。
谢冰媛把杯子放下,这一壶茶水她不愿意再喝。
怕是水里明矾放的多了。
谢冰媛写了会儿字,感觉头脑有些昏沉,眼中满是困意带来的泪花,她眨了眨眼,水雾汇成一滴水滴到纸,晕开墨迹。
她从小就习惯了白天不上床的规律生活,现在却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拖着她上床。
谢冰媛身体接触到床,立马沉沉睡了过去。
她闭着眼睛听不到也看不见的地方,一窜火苗腾升而起,顺着淋了油的木石房柱蜿蜒而起,不一会儿就吞没了整个屋顶。
沈清爵一路开车,没理会车里两个小孩子的吵吵闹闹,胡蝶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偷瞄沈清爵,后座的沈靖一直找话题和胡蝶说着话。
越是接近梨园,她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强烈。沈清爵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定住心神继续开车。修长五指发力,方向盘留下浅浅的手指印记,车速不知不觉逐渐提到最大。
进了这条长街,远远的就能看见梨园上方冲天的黑烟和火光交织在一起,像极了流动着的火烧云。
梨园已经乱成一团。
“失火了!谢老板!”
“谢老板!失火了!”
小厮们一边拔腿狂奔一边高声呼喊谢冰媛。甚至有几个正练戏的小生都来不及脱戏服,就一趟一趟接水往小楼上泼。
一桶水泼上去,有一半桶立刻滋滋化为白汽,根本无济于事。
火苗吞噬了半个楼层,火光冲天而起,小楼摇摇欲坠。
分明是快入冬的天气,火却烧的一点儿也不含糊。
管家大喊大叫,脸上被浓烟燎的一片黑。
林错脱了中山外装,边喊边泼水,急得团团转。
黑色汽车一路开到小楼脚下,险些撞飞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小厮。
沈清爵推开车门,一步跨出,提着领子一把把管家拎过来。
“她呢?!”沈清爵重生以来从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平时的冷冽都是她气息收敛的模样,一将功成万骨枯是瞎说的?此刻她纵横睥睨的铁血气息显露无虞,全场人不敢出一口大气,管家直接被她盯着渗下冷汗。
“还……在里面。”
“一帮废物!”众人更加低了头,这下小气也不敢出了。
沈清爵一把松开管家,管家如释重负,腿软着向后踉跄几步。
她抄起水桶当头淋下,水顺着帽沿滴下,军装- shi -透,贴在高挑匀称的身上。
沈清爵回过头看了一眼想过来拦住他的沈靖,沈靖立马杵在原地,不敢再向前半步。
沈清爵几个健步,冲上快要摇摇欲坠的小楼。管家浑身脱力,颓然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胡蝶要跟上去看,被站着的沈靖一把揽住,她两手推搡着沈靖,已经快要急哭出来。
所有梨园子弟面无人色,沈清爵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就等着挨个陪葬吧。
“媛媛?媛媛!你在哪儿?”
火势蔓延到了整个天花板,刚一进去,浓烈的黑烟就呛的她直咳嗽,熟悉的小楼被火海吞没,沈清爵左闪右避,一路躲过不少被火苗包裹的重物。有带着火苗的碎石木块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听到消息的一刻,她仿佛又觉得自己快速失血,倒在东北的雪山里。
枪林弹雨里,她也从没有如此恐慌过。
沈清爵穿过不断落着带火木块的客厅,快步走到布满火苗的木门跟前,定了定神,一脚踹上去,木门瞬间四分五裂。
万幸卧室火势并不是很大,沈清爵破门而入,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谢冰媛。
有几束火苗已经顺着床幔而上,谢冰媛仿佛没感觉一样一直躺着。
再迟来几步,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爵抄起床头放的水杯,把里面残留的水泼到谢冰媛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