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毒宗上一任宗主多疑,能够取得千毒宗宗主信任,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我骂完自己爽了,却也招来了麻烦,灰衣的老头扭过来看我一眼,指着我们这一桌,声音尖锐道:“这个人对少主不敬,说什么胡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什么傻话,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出言不逊,兄弟们,这能容忍吗?”
“不能,我们该好好教训那个小鬼,教教他该怎么做人。”五个连声附和的人起身,那个指点天下的金色丸子,不,哪家的少爷挥了挥手,懒懒道:“直接打死就好。”他只有一条缝的眼扫过来,看到我,眼睛猛地瞪大,似乎是看到了我身边的白江清和楚歌,他那粗短的手指指着白江清道:“既然他们是一起的,那么这就是他们的事情,把那个留下人留下就行。”
我师兄怒极反笑,他抛了抛手里的铁扇逍遥,下面殷红的玉珏看起来倒像是个贵重的东西,铁扇逍遥还没展开,白江清就抬手,挡在了铁扇逍遥前面,店家似乎是习惯了这种事情,小二招呼去收周围客人的钱,收了钱以后急急推开,店里瞬间只剩下我们这两桌,老板和小二躲在柜台瑟瑟发抖,只怕被殃及到。
我抛出雪满,不想弄脏了手里的浮生,我撑着桌子准备杀出去,便听见那裹着金色锦衣的肉丸子发出一声惨叫,白江清施施然地走了回来,扯了扯我师兄的衣领,拿他的衣领擦了擦手,莹白瘦弱的手指恍若美玉,那是很干净的手,该是书生或者纨绔公子的手。
“你……你是何人?我斩马堂定会讨回这一笔账。”那灰衣人慌张地检查起那胖子模样,那一身金色锦衣的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哭嚎不止,剩下的那几人被白江清吓到了,又被那灰衣老人催促不止,不知是该退缩还是该上前,在那犹豫着。
“哦?斩马堂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不才上有两个兄长,江湖人大多称我为白三公子。”白江清云淡风轻道,坐了回去,他敲敲我那里的桌子,温声道:“你继续吃吧,小孩子还要长个子。”
我闻言很想说我不是小孩子,又觉得计较这个没什么意思,看看那条糖醋鱼,动起了筷子,假哑巴三七在寂静中走过慌乱的斩马堂众人,我师兄懒懒支着脑袋,唰地一声展开手里的扇子,很是风度翩翩地晃了两下,又唰地一声收了回去,他懒懒靠着白江清,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楚名歌,白三公子妻子,喏,就是你们扣中的江湖浪子,怎么,还要来跟我算算账吗?”他懒懒地抛着手里的扇子玩,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很是危险。
另一边假哑巴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桂花糕三个字,小二慌张地跑到厨房去了。
一身灰衣的老人带着斩马堂的几人走远,小心翼翼地避开我们这一桌,白江清从出手到走远,那几人都没有看清,更别说是还手了,我一边吃着糖醋鱼,一边问:“唔,白三公子,你银针上是不是淬了毒?”
“嗯,毒x_ing不重,也就是人病上一个月斩马堂自然有人能治疗,不过这样一来,会误了斩马堂的人参加武林大会,武林大会是不需要这群人搅乱的。”他云淡风轻道,这于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罢了,我不禁揣测起来,他杀人后,是不是也是这般云淡风轻的?
能让我师兄主动从良画地为牢的人,除了该有副好皮囊外,也理所应当地,这般冷淡寡情,城府深沉。
白三公子看着躺到他腿上的人,莹白的手指摩挲着人脖颈,催促了声起来,我师兄当成没听到,我咬着糖醋鲤鱼酥脆酸甜的尾巴,咔嚓咔嚓地咬断,听白三公子柔声道:“江湖浪子楚歌,你起不起来?嗯?”
我仓皇地扫一眼,便见我师兄从没骨头的状态起身,瞬间正襟危坐,正好假哑巴三七过来,搁下了一盘桂花糕,我师兄抬手拈起一块来,递到人唇边,白三公子皱了皱眉,往后退开些,奈何我师兄执著地递过去,勉为其难地咬了上去,牙齿叼着那片桂花糕,桂花糕不大,白江清吃的时候颊边鼓鼓的,像是松鼠之类无害的小动物。
我旁边的假哑巴闷闷地低头吃饭,我继续执着地和那糖醋鱼厮杀,至于我师兄,随手擦掉了白江清唇边的糕点碎屑,白江清偏头笑了笑,舌尖扫过人食指,慢悠悠道了一句:“很好吃。”
啧,这两个人,我还真是没眼看啊。
第41章 预谋许久
假哑巴三七一路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沉默地赶车,我终日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虽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可是不凑巧的很,我的记x_ing好的很。偶尔想想花繁的所作所为,我都会由衷怀疑是自己容忍放纵太过,才会导致如此后果,我分给他的信任,未免太多了些。
除此之外,我也不该手软的。吾日三省吾身结束,接下来还是想想遇上花繁花公子以后该怎么做吧,是先把他的胳膊废掉,还是先给几刀的好。
啧,又被反噬了。气血一阵翻涌,提醒着我七情六欲这东西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恨是,爱也是,筋脉都是一阵作痛,我皱皱眉,睁开眼便看见醉卧美人膝的师兄,我的亲师兄,自己优哉游哉喝着酒,躺在白江清的腿上,长腿委屈地折着,白三公子倒也纵容他,只是静静地扯开人搭在他腰间图谋不轨的手,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嗯,你醒啦,你脸色不怎么好,这个,一天一次,一次一粒。”白三公子笑意盈盈道,关怀是恰到好处的,又很是体贴地递过来一个小白瓷瓶,他看着我的眼,云淡风轻地补充:“那是我老爹给你配的药,我老爹说,你这么折腾下去吗,迟早要没命的。”他的语气陡然一转,成了略带愤怒和嫌弃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