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合上生死薄,道:“阎王息怒,这艾樱之名臣略有印象,只是这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闻过,想来此事当有蹊跷之处,若公主不急,便请阎王给臣些时间,容臣下去细细查探一番。”
阎王思索一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遂看向似在悲思中的水落炎,问道:“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水落炎抬眸看向阎王,没有多做思虑,淡淡道:“如此也好。”
她虽然很是希望能尽快找到艾樱魂魄,却也不能让他人为难,阎王愿意帮她,她便已是欠下这份相助之恩了。
“判官,那公主此事便交由你去办了。”阎王如是道。
“臣自当竭尽全力。”判官面向阎王言罢,又略微侧身向水落炎问道:“只是,不知道阎王殿下帮公主找到了她之后,公主又当如何处置?”
这还确实是个问题,阎王亦一脸期待的等着水落炎应答。
水落炎沉默着思忖了少时,继而道:“只有找到她后,解开彼此心结,才能决定要如何。”
若艾樱并非花宴,她又如何能带走她。
“如此,便请公主到后殿歇下,待此事稍有眉目,本王定亲自告知公主。”阎王如是言道。
水落炎未再多言,施完告退之礼便转身走开了,在鬼差的带领下前去后殿。
一路上水落炎的思绪都有点乱。
她想不到艾樱35岁便坠楼而亡了,在凡界是何等年轻,更想不到竟是艾樱自己选择结束了她年纪轻轻的生命,水落炎想不通这是为何?她不是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了吗,怎又会走了这条道……
她爱了那么久也怨了那么久的人,怎会早已离逝。
而判官所言的‘魂魄不知去向,鬼差并未索得其魂魄’是不是意味着她的魂魄是真的有可能逃离冥界去了灵界,从而成了花宴,到了她身边……
如此思虑着,水落炎只觉身子阵阵发凉,不知是这冥界本就格外- yin -冷还是怎地。
她想要早些寻得艾樱解她心中之惑,但偌大的冥界要寻一缥缈无形的魂魄并不比大海捞针容易,何况还不能确定那魂魄是否在冥界,这需要时间,她只能等。
想来她百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了。
容她歇息的寝殿自不如灵界寝宫那般亮堂华丽,同外面一样是- yin -暗的,倒也还宽敞,物具亦齐全。
阎王既已允诺,她便在此安心等着,其实也想出去走走,但她身份特殊,即使封了自身灵气这冥界的鬼魂些见到她也都避之不及,如此,她又怎好再出去惹得冥界不得安宁,还是别再给阎王添麻烦了。
冥界不分昼夜,- yin -暗的地府,实则是想分昼夜也分不出来的。
水落炎在寝殿中呆着也不知到底过了几时,已没了时间概念,只觉格外难熬,比她在七玄峰下度日如年的过着还难熬。那里至少还有口酒喝,在这里,她却是不好意思要酒的,亦怕醉酒误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落炎惊觉房中拂过一道凉风。
门窗皆是关着的,外面的风怎进得来,屋里平白无故的又怎会起风,水落炎心中顿觉是什么东西进屋来了。
果不其然,立马便见阎王在房中显出身来,端着一张显出稚气的笑脸走近她,唤道:“公主姐姐。”冕冠上的珠旒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晃着。
其实突然在房中见到阎王并没有使得水落炎有多惊诧,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倒是他唤的这声‘公主姐姐’让水落炎头皮一紧,怔愣了瞬时 。
“公主姐姐这是在想什么?”阎王好奇的问道,只觉水落炎是思虑失了神。
水落炎回了回神,起身道:“在想阎王怎地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消息了?”
阎王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是悄悄来的。”
水落炎默了默,想来也是,阎王并没有走正门,应是为了避开外面候着的鬼差了。
“公主姐姐放心,我那判官很是得力的,相信用不了几时便能将姐姐之事办妥了。”阎王继续言道,“姐姐来冥界寻妻,便知你们定是情深意重的,我最初听闻之时已很是感动,亦着实对你们的故事好奇得很,姐姐可否再与我仔细说说?”
这是听故事来了?
阎王怎地也如此八卦。
算来这还是他们第二次见面,阎王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倒是叫得十分熟络了。
还未等水落炎应声,阎王自顾走到桌旁坐下了,拿了茶杯倒着茶,边道:“公主姐姐你快坐下,先喝口茶,再慢慢讲。”
看着阎王递过来的茶杯水落炎有些哭笑不得,想来这阎王是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吧,他要听的,别人就一定会讲给他听。
水落炎不由得心下叹息一声,罢了,左右也无事,便同他说说吧。
好在眼前的阎王虽有些孩子心- xing -却并不讨厌,况且还乐意助她寻那魂魄,她又怎好拒绝这微小之事。
看阎王这一脸能听故事了的欢喜之色,她也不太忍心让他失望而归了。
水落炎接过茶却未饮,只将茶杯放在了自己面前,道:“阎王是想听我与灵界爱妻的故事,还是凡界那段情缘?”
“自然是全都要听的。”阎王想也不想立马应道,那期待的小眼神望着水落炎一瞬不瞬的。
还真是不客气啊,水落炎微微挑了下眉。
“那便从凡界说起吧……”水落炎轻启双唇,将往事淡淡道出。
些许可以把故事讲得特别生动些将阎王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好让他可以更加积极尽力的帮她。
但她们的故事不用任何华丽的辞藻渲染,亦能动人心魄。
屋外守卫的鬼差们若知道他们年轻有趣的阎王此刻正在屋内缠着灵界公主讲故事不知是何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
同小阎王一样好奇的便去看《前尘》和《如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