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这样,他们也不肯放弃想要灭杀殷湛的心,不灭门不诛九族可以啊,那就把罪责往殷湛一个人身上扣,只要殷湛死了,剩下的人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翻来覆去就那些罪名,可是在这些人的嘴中却变了一个又一个花样,若不是她心系殷湛,换了另一个君王,只怕早就被说动,一怒之下杀了殷湛了。
可是,不想归不想,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嬴舒却不能直接拂了这些参本,甚至还必须迎合。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下令,明日午时处决殷湛。
“陛下圣明!”听得此言,文武百官眼中顿时露出了喜意,忙跪倒在地,恭维着嬴舒。
圣明?圣明?
嬴舒心中冷笑,她若是真的圣明,就该杀了这帮佞臣。
她根本懒得看这些官员的嘴脸,直接拂袖离开了勤政殿。
嬴舒出了勤政殿之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来人,把这封信快马加鞭送给摄政王!”
“是,陛下。”
看着侍卫远去的背影,嬴舒眸色一深,这种时候能出面和百官抗衡的就只有她的王叔了吧。
“卡。”聂修泽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下一组准备。”
顾倾宁闻声舒缓了下情绪,从台上走了下来,下一场是钟漓单独的戏份,她无需上场,只需要围观就好。
她刚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钟漓就找准机会凑了过来,全然没了之前的高冷。
“刚刚季无痕在和你说什么?”手还搭在你肩上,那么亲密。
虽然钟漓没把后一句说出来,但顾倾宁还是敏锐的听出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钟漓,“和你有关吗?”
“当然有关。”钟漓顿了顿,还是抛弃了自己的矜持和脸面,什么高冷什么矜贵,哪有她媳妇儿重要。她微微凑近顾倾宁,声音低哑,“因为我吃醋了。”
顾倾宁:“……”钟漓绝对是被人穿了吧?绝对是吧?这话她没法接了。
顾倾宁沉默了半晌,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台上已经准备好了,你该开始了。”
没得到顾倾宁的回应,钟漓遗憾的点了点头,走上了台。
钟漓所演的这段戏是在狱中,虽然殷湛的仇敌颇多,但是没有嬴舒的命令,谁也不敢对她动用刑法。
故而,从表面上看殷湛也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点,不仅无损她的美貌,反而平添了几分柔弱美感。
“将军,陛下已经定了你死罪了,明日午时就要问斩了,你真的要坐以待毙吗?”说话的人,是殷湛的亲卫统领殷离,是殷家家将一员,自小被灌输的理念就是忠于殷家,对殷湛忠心耿耿,“以将军在军队及百姓中的声望,只要登高一呼,响应的人绝对多不胜数,何必在这牢笼里等死呢,将军!”
“你想让我造反?”殷湛眸光顿时扫向了殷离,眼底一片冷冽。
“这不是造反。”殷离强辩出声,“只是让将军自保而已。”
“自保?”殷湛冷笑了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有何立场自保?”
“将军何必如此愚忠!这些都是女干佞小人强加在将军身上的罪名,将军明明可以不用背负的!”殷离略拔高了音调,正待继续劝说,却被殷湛打断了剩下的话。
“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殷湛说完,便似老僧坐定一般,任殷离如何劝说,都充耳不闻。
殷离见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既然将军不肯主动离去,那就只能用强了。
不管如何,他都必须救将军出去,哪怕是与整个晋国作对,也在所不惜!
殷离刚走不远,另一队人马就悄悄地到了天牢,不由分说的就要往殷湛头上套麻袋。
殷湛虽身在牢狱,却也只是双手双脚被铁链捆住了罢了,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怎么可能束手以待,轻松一转躲开了这群黑衣人的攻击。
为首的人见状忙拿出了怀中的信物,在殷湛面前晃了几下。
看着黑衣人手中握着的白色玉佩,殷湛的瞳孔骤然一缩,是嬴舒?!
认清了这点,殷湛毫不犹豫放弃了抵抗。
……
“倾宁,下一场快到了,你该换衣服上场了。”见顾倾宁迟迟没有动作,任洁不由得提醒了声。
“嗯,我知道了。”顾倾宁应了声,视线却没从钟漓的身上移开,眼底堆满了笑意。被套麻袋的将军,突然就开始期待起了接下来的戏份呢。
……
“动作快点,不要被人发现了。”为首的黑衣人声音略有些尖细,不断地命令着手下人动作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殷湛带出了牢笼,走暗道行至了皇宫。
被迫藏在麻袋中的殷湛根本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位置的变化。
“见过杨公公。”
听着四周行礼的声音,殷湛顿时皱起了眉头,这里是皇宫?
嬴舒到底想要做什么?
“把人放在这里吧,就都下去吧。”嬴舒的声音平静到了极点,完全听不出一点情绪。
“遵旨。”杨公公挥了挥手,命人把殷湛放在地下之后,就快步的退出了嬴舒的寝宫。
嬴舒走到殷湛身旁,没有急于为殷湛解开麻袋,而是戳了戳麻袋,问道:“殷湛,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殷湛没预想到嬴舒的开场白会是这个,僵了僵,才道:“罪臣无话可说。”
听的此言,嬴舒的调戏之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也冷淡了下来,“无话可说,好一个罪臣无话可说。”
嬴舒怒容满面,站起身,踱了几步,见殷湛还没有出言认错的意思,本就汹涌澎湃的怒气顿时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