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神色有些复杂,赐药这事他也有所耳闻,赐的毒半月一解粗算下来也没几日了。
“准。”新皇点头后,拂袖而去。
不一会儿,有个太监颤颤巍巍的端来托盘,托盘之一大一小的瓷瓶,大的是通体漆黑的瓷瓶,小的是红色。
新皇走时,朝就退了。现在人走的七七八八,崔诔桑的师门一股脑过来指责她了。
“你疯了!这玩意儿要命的!”
“崔!诔!桑!”
“劣徒啊!没事做求这么个东西!”
“毛病!”
劈头盖脸的指责过来,崔诔桑一时心里暖暖的,毕竟担心自己才会这么责怪自己。
“我只求药,又没说我要吃”崔诔桑将两瓶一并收好。
心道,这新皇还挺会做人,知道毒发时日将近,还将解药一并送来。殊不知,崔诔桑刚刚半个脑袋都已经系在裤腰带上了。怕是知道神侯府一行人,当初为了这个姑娘,差一点就逼宫了。这丫头左右逢源,关系大的吓人。
在金兵入关那天,雨停了。阴霾却未散去,空气仍是压抑着人的胸口,恐怕是暴风雨的前夕。
崔诔桑讨厌下雨,这种沉闷感始终不如在阳光下来的舒服。
金兵破了城门,等待他们的是安然赴死的将士。不过在他们眼里恐怕这些都是贱命。
不过有四人未着甲胄,从这些死士自觉让出的道路中走到阵前。
将士看他们眼里只有敬畏。
“啧,先头部队就那么多人~承蒙抬举了!”铁游夏一身玄黑色衣袍,衣袍上纹有精致的花纹。
巧的是今日四人未曾商量,都穿着玄衣,怕其他颜色的衣服,染上血污不好看吧。
“就这么点人,乖乖给爷束手就擒!”领头的穿着华贵甲胄的人,嘴里说着蹩脚的汉话。
“怎么狗嘴里说出来的汉语就那么刺耳呢~”话语中满是不屑,只是声音、身段,完全可以确定说这话的是个女子。
金兵头子看了一眼这个玄衣女子,吊儿郎当的转着手中一把漆黑的剑,看着容貌也算上等,想来一会赢了定要活掳过来当战俘,想到这里不禁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双方狠话就放到这儿。
敌方将领一声令下。
原本这地儿就不大,现在双方兵马打起来,就显得更加拥挤。
金兵有得就是看谁弱对谁下手,盛琊玉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就一副羸弱公子样,再看看还有雌雄莫辩之容,再看下去怕是被这容貌吸进黑洞,一股脑儿的找她麻烦。
一瞬间,就都丢了性命。没人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只是看她不慌不忙的拿出飞刀,两军交战,她居然临阵擦拭起了飞刀。
第二看起来好欺负就是崔诔桑了吧!
有一个人领头就有人跟随,可是他们挥的刀就是砍不到崔诔桑身上。
“女的活捉!”金兵头子说的的女真语,听到的士兵皆是一愣,之后下手也多有犹豫。
崔诔桑管他说了什么,下手轻了,是好事。
她用剑档下一个砍来的刀,左手轻轻在刀刃上一滑,避过其他攻势,将血抹在了漆黑的剑上,顿时黑色褪去,但是这剑就看起来诡异了几分。
凡是被这剑碰到的刀,毫无例外,都断了。
而铁游夏、冷欺霜那里,手下亡魂也多了不少。
我方死士看到这一幕,士气大增。一时间,金兵的人数优势竟占不到上风。
“叫力士!”又是烦人的女真语。
随之,四个肥硕如山的人便从敌军中走出。
这力士一掌就拍飞数人,细看还是敌我不分的拍!
金兵头子不知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点点头,咚咚咚的朝崔诔桑他们冲来。
这地一震一震的,堪比千军万马。
盛琊玉几道寒芒从手中发出,皆是打在了力士体内的脂肪里。
那力士吃疼,吼了一声,如猛兽嘶吼。
崔诔桑仗着自己有邪剑,能划他几道口子,在接着就是注意不要被他拍到。
这么看起来,最难受的恐怕就是铁游夏了。一拳拳打在力士身上,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崔诔桑一边躲着力士威力如山的巴掌,一边蹿到他身后,平地跃起,借着自己的重量,带着邪剑直插对方天灵盖。
“攻他们头盖骨!”话音刚落,冷欺霜如法炮制,又折了个力士。
盛琊玉那里的力士一根无形剑气包裹的银针打在了他的脑门里,硕大的身躯倒地。
“借刀一用。”铁手夺了一个金兵的刀,当然也顺便一拳砸死了他。
四个重金培养的烈士被人不过一炷香时间解决,这四个黑衣服的还在战场上活跃着。
金兵头子没有多焦急,因为他有的是人,拖也能拖到完颜一族进入汴京。
连续几日打下来,对方源源不断的有人涌上来。而崔诔桑他们现在身后的将士从五千人就剩下个百余人,还是有伤在身,咬牙苦撑的。
而他们几夜没合过眼,这种车轮战,真的磨人寿命。
空气中血腥味愈来愈重,雨还是迟迟未落,乌云还是未散,偶尔打几声雷吓吓人。
算算日子,他们毒发的日子也快到。
崔诔桑拿出解药,拔开塞子。
“不对!这味道不对!”崔诔桑急得叫起来,对阵几日下来从未见过她这般手足无措,“这药不对,解药味辛,这药甜的发腻它不是解药,是断肠药!”
嘶,好狠的心。
崔诔桑满脑子都是解药不对的事。
铁游夏和盛琊玉眼神一对,皆是了然,笑得略带苦涩。
“有人这种关头都要致我们于死地。”盛琊玉说着,手中飞刀寒芒更加冰冷起来。
“没办法,断人财路,必然会惦记上的。”铁游夏此时也有种悲壮赴死的势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