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二人的话,崔诔桑怒摔手中的黑色瓷瓶,若不是自己懂些药理,恐怕同门三人就要死在自己手上了。
也弄明白了,宋钦宗是真的赐了解药,这药被换过,想来那个颤颤巍巍的公公,他定知道些什么!
心寒。
对这样的奸臣当道的王朝心寒。
入夜,有人传来消息。
两位皇帝刚出城门没多久就被金兵围困了,宋钦宗去议和被掳。
这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边拼死拼活的为他们争取南逃的时间,结果那边就已被围困?
北宋气数已尽啊!
不对!细想,这南逃也是最近一阵想起来的,怎么可能刚出城门就被围困。
有人勾结金贼!
这么简单的道理,崔诔桑想到了,旁人不可能没想到。
“现在怎么办!”崔诔桑也是没了辙,这边也是被围困的状况。
“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盛琊玉冷不丁这么一句冒了出来。
“走?”崔诔桑诧异,随即冷笑一声“你让我走去哪儿?”
“对,你还能活”铁游夏沉吟了会儿,“能活一个是一个。”
这次冷欺霜也点点头,同意他们的想法。
“我不走!”崔诔桑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对!我是怕死,我想活。但是让我看着你们赴死,我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
“那你们呢?走是不走?”崔诔桑转头问已经力乏的四个剑童,被问到此话时,精神一抖擞,异口同声都是一个答案“不走!”
不走,手足情,主仆情,还有鹣鲽情,一时间让人精神振奋。
可是算了算时间,今夜恐怕要毒发了。
“大人,大人,金贼夜袭!”
是的了,就是这样的日夜来战,弄得人身心俱疲。
百余人对阵数十万人的兵马。
雨预告了好久,终是下了。连欠了数日的份一起,霎时间听见的兵马声在雨声的掩盖下小了不少。
对方似是愚弄,也不一股脑充上来。
就好像知道今晚她们会毒发一样,就这样耗着。
情况急转直下,崔诔桑虽视线被雨水模糊,好歹看见轮廓。
将眼前的人,一脚踢飞,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快要伤到盛琊玉的人。
“琊玉?”崔诔桑在雨中喊了声,只是那人没有回答,一手捂着头,浑身战栗着,只看见她嘴一张一合,听不清再说什么。
若是她懂唇语,许会当场疯掉。盛琊玉说的是,“别管我,若是拖累了你。就杀了我,然后走吧。”
到这种地步,盛琊玉还是想着让她走。
铁游夏和冷欺霜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硬撑着。
崔诔桑这种时候必须挑起大梁,但是只能来一波灭一波,此时若是一股脑上来,她也只能勉强自保。
幸好还有四个剑童,能抵上一阵。
所以说,下雨什么果然最讨厌了。
对面的首领挥了挥手,看起来是要全军出动了。
“与君相守,幸也。与君共死,幸甚至哉。”
崔诔桑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哽咽在喉头的话说不出来,只好在盛琊玉手心下来,写完最后一笔,被抓住了手腕,那人的力道很重,重的连带崔诔桑也疼的发抖,力道缓缓下去,可是还是死死的抓住不放。
崔诔桑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泪皆具,将盛琊玉的手扯开,大喊“金银铜铁,护好她们。”
然后提剑,拿着一去兮不复返的气势冲进了军队,她经过的地方人倒了一片,径直杀到了将领那里。
那双眼,那双眼曾经流露出痴情、狡猾、欣喜,可从没露出现在这种满是杀气的样子。
“下马!”崔诔桑话毕,手起刀落,马的膝盖被削断,那人从马上跌落。现在的她没有太多耐心,也不想有耐心去和地方将领周旋。
像极了从地狱浴血而来的恶鬼。
那人还没站起身来,就被一把剑了结了。
金兵看到这些又开始在喊什么女真语,崔诔桑听得烦了,提剑一挥,斩断了雨线,也割了几个金兵的喉咙。
突然金兵散开,一个锤子远远地扔过来,崔诔桑一闪,看着地上的锤子,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锤子的主人。
那人手里还有另一个锤子。
“我欣赏你这样的中原女子。”那人走到崔诔桑面前,拾起锤子。
崔诔桑没有说话不给他任何机会,提剑上去,就是一通乱刺。
“我叫完颜翰,交个朋友!”那人的声音洪亮,在这暴雨中听得分清。
只是这里可不是什么交朋友的场合,只有杀红眼的敌我两方。
完颜瀚好像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拿出了真本事,对付乱了套的崔诔桑,他无需废多少力。
“休伤我徒孙!”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锤下去,崔诔桑上虽做出反应,卸了一部分力,可还是被打的脑袋轰鸣,七窍流血。
一道身影闪来,截住了完颜瀚要再补的一锤。
轻轻松松,一只手就这样挡住了。
来人看了倒在地上的崔诔桑,怒道:“你若把我徒孙杀了,以后可就再没人送我酒喝了。”
明明是下着大暴雨,明明那人像是在喃喃细语,但却听得那么分清。
完颜瀚意识到自己遇到高手了,刚刚的威风一时间散去。
来人正是洛阳王,温晚。
温晚手轻轻一推,完颜瀚就后退数十布,撞上身后的金兵才停下。
“人,我要带走。若有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温晚话就放着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但是他说到做到,谁让他是温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