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冥人迎驾
傅长书苦笑:“哪里是我藏着,即便我不藏着,就有人能解决,立威取信始终要靠皇室自己站出来。你觉得现在的情况谢氏有人能站的出去吗?”
亓御恼怒的将几本哭丧的折子甩出去,他厉声:“所以你现在是把谢陵推出去安皇上的心?顺带接受这些尸位素餐的废物为难?”
傅长书摇头:“怎么可能,他们的目的是你。”
“他们?”亓御隐隐觉得不详。
“老太爷与崔故老先生、甚至你父亲想推崇的是你,他们要的安稳大晋天下只有你能把握住。”傅长书道。
亓御拧眉,心中虽早有预感,仍是考量着傅许话的可信程度。
“我辈中人,既有治世之才又能震慑朝堂甚至三藩四境之人,除了你亓御还有谁?”傅长书的话露出老狐狸们计策的冰山一角,却是最关键的部分。
亓御沉默不应,无话可应答。为了一个大晋,那些老狐狸是真的没得选了。难怪扶府屠府之事在民间死气沉沉,他名声丝毫没有损伤,试问谁能堵住民间悠悠众口?自然是身在Cao野之人,对于这群置身庙堂之外的老狐狸,掌握舆论风向标轻而易举。
“听闻你曾与崔故老先生论过挟天子以令诸侯,想来那时候他们便已经决定推崇你了。”傅长书揣想,“至于锦王,若是居州之行能有个好结果,谢氏即便不能继续为天下之主,也能有个好归宿。”
亓御抬着眼睑,双目澄明,如墨的眸子似有流光溢出。他定定凝视的傅长书的心打鼓的跳,石锤的痛,道:“你如何跟皇上交代?”
说道此处,傅长书淡淡笑了:“这是你跟我最像的地方,我无法给皇上交代,你又如何跟锦王解释。”他看着天际渐渐染成铅灰,很多人都活在这样灰色地界,他道:“我能做的就是护他周全,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你给他留个体面,以谢氏之名入主天下。”
“你在做梦!”亓御断然拒绝,他曾叫过谢陵季陵,总不能真做了谢陵名义的兄长。
傅长书笑意渐浓,如果说亓御刚回京那会对谢陵只是存了带着怜护隐晦的心思,以及亓御自己的心思——避免少帝再次横生,那此刻亓御的心思便明了了七分。
他看着亓御难得焦头烂额,却是心中涌出喜意。他上前拍拍亓御的肩头,作为过来人善意劝导:“不管最初是何心态去靠近,因为才华、秉x_ing、容颜起的心思,无论你多么抗拒想不通,最后都会慢慢被”傅长书指了指亓御的心室,“这里吞噬,挣扎不出,结局会很惨。”
亓御毫不客气的拂开傅长书的手,挑眉道:“就像王渊澄对谢陶?”
傅长书微愣,继而明白了什么,便点了头:“人财两失,痛苦不堪。”言罢他转身边走边高呼:“王渊澄这个游走在疯子边缘的人和已经成为疯子的扶昃你多加提防。”
他怎么觉得该提防的是你们这群疯子?!逼迫式禅让的主意都敢打。
转眼一月已过,十一月半谢陵等人才将安全到居州。
入城之时,天色已晚。尽管他们递了信给城中刺史,却仍无人前来接引。
“锦王殿下,你们中原刺史比尹道还不讲究。”一月相处,宇文岁不是调笑谢陵,便是跟尹沉水瞎杠,可谓不亦乐乎。
尹沉水懒得理会宇文岁,只道:“宇文岸,你这四弟宇文岁的嘴都快赶上御史台那帮子老头了。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偏跟着老头子们作怪!”
“你!”宇文岁比起走遍大江南北的尹沉水,到底差火候。
宇文岸听着尹沉二人总归嘴仗,便不挂心。
与此同时,天色愈加晦暗,城中人烟稀少,阵阵y-in冷之风席卷而来。风中带着浑浊的腐烂气味,令众人捏鼻闭气之余,更是将谢陵一行人吓的三魂七魄飞天。
一众白麻衣人四肢机械的走来,且个个顶着张刷的精白的脸,目下突出的脸肌上重重拍了两团红。冥人出行,众人属实没有想到会等来这么一幕。
“尹…尹道”宇文岁牙床上下打颤,“你不是道士吗,赶紧把这群玩意儿赶走!”
尹沉水依旧懒得理会,只是看向那位容貌昳丽的锦王。谢陵垂着眉眼,神情很是静默,看着还很失落。
街头一栋酒楼,灯火通明,与外面的幽暗对比鲜明。
上座的华服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身侧站着的正是本应该去接引谢陵的居州刺史梁公。
“世子放心罢,咱们表了这个态,山北道各州便会纷纷响应,届时不必再看中央脸色,军饷问题也便迎刃而解。”梁公这话掺了八成假。
“可惜等来的不是亓御,”襄成王世子杜秋鹜微不可知的叹息,“好在没参和高明王府的事,李景行这个亏吃的真是不动声色,跟个哑巴似的。”
梁公也叹:“谁成想高明王这样没骨气,竟然让亓御这个外人c-h-a手王府争斗,万幸荆南王溜的也算快。”
杜秋鹜嗤笑:“溜?只怕溜回封地更加绝望。”
梁公搔首不解:“世子这话下官倒是不懂了?后方不安,荆南王也敢搅和高明王府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