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把本家的姑娘嫁给摄政王,或者入亓御帐下,奈何,这两位人物不是找不到人,便是漠然置之。
在经过多方塞人失败后,李荣业、金节义与各方决定效仿摄政王怀柔之策——细水长流的塞人。
“老夫可是听闻王家想与亓仪结亲,郑家虽听从旨意愿嫁女,却还是中意亓御做东床娇婿。你这利索些!”李荣业心生任重道远之感。
金节义将身子压低,敬重道:“亓御摆明了想放军权,您李氏子弟都愿收入麾下,可见摄政王将来如何稳固尊贵,摄政王枕边若是能有个向着咱们得知心人,可想而知。”
铿锵掷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步伐,一列巡逻宫城的甲卫气势如虹的从二人身侧走过,惊的心思不正的金节义心跳如雷。
“大大…大人,那前边的不是辗转地方军府的亓少将军吗?!”
也不知二人谁的随从惊颤了这句,二人脖颈伸长,恨不得有双千里眼好瞧清方才领头的人是不是亓御。
说来也巧,季掌印甫被派出去,日常管辖御书房宫女的掌事,便带着金节义搜罗来的娇花们鱼贯而入了。
谢陵抬眼掠过娇花们,想唤孙思清把人清出去,却发现自己让孙思清把林硕扣押于禁军官署了。
掌事脚底抹油溜的不见人影,谢陵心中明了,却架不住娇花死乞白赖。
是时,娇花们与谢陵以香木长案为泾渭分界线,两方屹立,僵持不下。
倒底是谢陵人见得少了,换叶唤真可能就是一顿东扯西吹的闹剧,倒他这儿颇像个忌惮女色的和尚,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越雷池之举。
一朵娇花踏入雷池,白玉柔夷轻抚花容,媚眼如丝的令谢陵身心俱恐。
“拿下!”亓御无风却扬起的玄袍,令谢陵心乱如麻。
谢陵微呛,他怎么次次捡着自己颜面不保的时候来?
为首的甲卫抱拳:“少将军,这些人…?”
亓御一撩衣袍,长腿迈过门槛走向忐忑不安的摄政王。
“摄政王要留下哪个?”
亓御朗朗之声,字字珠玑。谢陵惊心动魄,心河犹如钱塘江涨潮,水天相接已不足震撼。
“本王,”谢陵银牙一咬,“本王不急,少将军若是有看的入眼,尽管带走。”
亓御抬起眼皮,扫过朵朵娇花,淡然无味,道:“那就她吧。”
谢陵心中天雷滚滚,看了一眼被亓御指中的娇花,却是冷着脸冲甲卫们说话:“全部带下去!哪来的回哪去!”
亓御摆摆手,甲卫开始‘搬花‘退离。
“怎么,摄政王没有看中的?”亓御从容不迫。
谢陵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亓御冷峻的面容,好不容易回来的人,一来便搅的他心翻天覆地。
思来想去,斟词酌句,他才回嘴:“我心中藏之的人,已经自己来了。”
亓御不动声色,缓缓道:“那他走的久吗?”
谢陵摇首:“我慎重想了,将来七八年里,他若不来,我便去。他在哪里画地为牢,我也就在哪里安身立命。”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两情相悦最好,实在单相思的话,那便后退守候。
亓御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长案后的人,什么时候他也需要委屈谢陵将就自己了?
一阵短叹长吁抒发无奈,他宿命中能让他一眼屈服的人,两世也就这一个,百炼而成的钢成绕指青丝,铁石心肠亦要化绕指柔情。
“还批折子吗?”亓御扬起下巴指指长案上的奏疏。
“……”谢陵呆然,“暂时不批了。”
趁着某人神智分离之际,亓御前进一步,整个怀里浓郁着清浅的龙涎香。这才是没有任何杂念隐思,全身的每滴热血都渴求的拥抱。
谢陵不由自主的环住禁锢自己腰身之人的脖颈,燥热的气息喷洒过微凉的肌肤。
“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个宫嬷的事?”亓御的自控力远非常人,纵怀里的人如何发烫,他自岿然不动。
谢陵清晰觉察到腰间轻重不一,索x_ing把脸贴在他的颈侧,嗡嗡作答:“从前…是噩梦,也是耻辱,难以启齿,很害怕,怕有人知道,恨不得……”
“恨不得杀了别人,也杀了自己。”谢陵说不出口的,他却知道。
早年皇室也有不少早熟的皇子,打小就栽在温柔乡。身在房事启蒙早的谢陵却也后怕成这样,他隐约能觉察到那个宫嬷混账的不轻。
戎马倥偬的亓御也曾在军营里被耳濡目染,脑海闪过几多耸人听闻的欢好之法,也知晓有些人有娈童之好,却也难以想象半大的孩子可以经历这些事。
瘫软在他胸膛的人,阖着眼不深不浅道:“那个人有条很长很长的裙带,我…逃不出耳房,只能…只能杀了她…”
痛苦至极的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y-in暗成了他心里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谁承想,本是被太后派来照看他的人,却是命中难逃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