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依赖
落花居中,四人进了偏厅淡淡地聊了几句后,宗政绵德就告辞离府了,随后,何湘也识相地退了出去。
“父王,二哥长得很好看,宝辰长大了,就要娶这样的女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宝辰窝在宗政久寒的怀里,如此开了个玩笑。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宗政久寒闻言,双手就僵硬了一下,他面无表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压下心中因为这句话而冒上来的酸意和怒气,下意识地将怀中人抱紧,状似无意般问道:“宝辰喜欢好看的女子?”
宝辰觉得这句话问得有些无厘头,额头上落下了三道黑线,反问道:“难道父王喜欢难看的女子?”这是什么古怪的嗜好?
宗政久寒听出宝辰话里的揶揄,嘴角微抽,沉默良久,低低地,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啊……”
宝辰不知道这是宗政久寒承认自己如此古怪的审美观,还是无奈地随便发了个音,他也不想多想,只是指了指外头越下越大的雪,道:“父王,儿臣想去坐坐那秋千。”
秋千是昨晚刚刚做好的,红霞特意找人寻来了常青藤缠绕在两边做装饰用。
“好。”宗政久寒点头答应,他愿意满足儿子一切合理的要求,只是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回的纵容,却换来了第二天宝辰的高烧不止。
雪花浮着飘落下来,在半空中辗转了几个回旋,它们纷纷扬扬地洒下,落在宗政久寒的肩头。他将儿子护在了自己的狐裘之下,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和白雪。
秋千轻轻晃动起来,宝辰紧紧抓着两边的麻绳,高呼着要背后的男人推得用力,更用力一些。
直到飞上了半空,他都能看到高墙外的风景时,他才呵呵地笑了,神色天真纯洁,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眸深处,却染上了一丝复杂。
如今的他已经来到了良国的京都,这座他还是南平太子的时候,便想率兵攻破的都城。京城依旧繁华昌隆,一派盛世太平,可他却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南平皇太子。
物是人非,这一刻,他明白得如此透彻。这一回,他完完全全地醒悟了。父皇不在了,他引以为傲的南平皇室血统也没了,他不能逃避,不能气馁,他只能拼着最后的信念,一步步地搜罗起自己原来的那些力量,重组成一个新的势力,然后从他的五弟手中,夺回南平国。
“宝辰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宗政久寒已经将宝辰从秋千上抱了下来。
宝辰仰起小脸看着这个男人,抿了抿唇,然后开心地笑了,他扑进了男人的怀中,闭上了双眼,安心道:“父王,宝辰累了,要休息休息……”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重要的,自己越来越需要他,越来越依赖他,到最后,他会不会舍不得离开他呢,离开这个给自己这么多温暖的男人。宝辰如梦惊醒,他才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在他几乎连命都要丢掉,一无所有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接纳了自己,用他的怀温暖和保护了自己。尽管他最初有着试探和防备,到如今也依旧没有放下那一份疑心,可不能否认,宗政久寒对自己,是真的好,好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对和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自己这么好,宝辰不想去多想,他只要知道,他接受着宗政久寒的疼宠,而自己也会用真心去回报,把他当作真正的父亲看待,地位仅次于他的父皇。
父王,即使宝辰重掌南平国,我会与你做对,却不会与你为敌。
宝辰在心底轻轻说下这句话后,在寒风冷冽中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熟睡的宝辰看起来软嫩可,那呼出来的温气体中带着淡淡的味和清香,让宗政久寒闻着觉得很舒心,他抱着在自己双臂中窝成一团,像只小狐狸一般大小的宝贝儿子慢慢走去了他的永祥阁。
落花居还要整修上数,这几天,他和宝辰就先睡在永祥阁内,永祥阁的布置和平城那永祥阁是一样的,宝辰住着也舒坦些。
晚间的时候,苏太医和李太医二人准时等候在了前厅中,应了宗政久寒的要求给宝辰把了脉,开了强健体的药方。末了,还观察了宝辰额上因为天花而留下的梅花形疤痕,纷纷表示要回去仔细翻查药典,找出适合的祛疤药方来。
这种美容一类的药方,宝辰自然不知晓,便也由着这两个太医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宗政久寒就无声地醒来,他轻手轻脚地将怀中的男孩放开,连何湘都没有叫进来,快速地穿完了里衣和外就要走出门。
睡梦中,宝辰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熊熊大火之中,被子里全是烫人的火焰,烤得他不得安睡,然而,就当他忍不住想发出声音的时候,却一瞬间坠入了冰窖之中,冻得他瑟瑟发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宗政久寒正伸手要开门,却听背后传来了一阵痛苦难耐的低吟,心一惊,他忙转过了,却见上本该熟睡的孩子睁开了那双凤眼,瞳孔中是一阵阵的疲惫与惧怕。
“怎么?作恶梦了?”室内的温度并不特别高,宗政久寒起有段时间了,所以双手显得有些冰凉,他没有去触碰宝辰的体,怕自己的凉手让儿子感到不适。
宝辰却突然抱住了男人的手臂,喉咙带着嘶哑,眼神也一直迷蒙不清:“父王,宝辰头疼,还有点体,大概是染了风寒了。”
“风寒?”如此一听,宗政久寒哪里还能镇定,宝辰的子不好,一点小病都能让他难受好几个月!
“何湘!”宗政久寒摸了摸宝辰的额头,那滚烫的触觉让他的大手一瞬间收了回来,一种陌生的,名为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对着门外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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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赌坊(上)
何湘早就等在了门外,也听了里面的动静,见王爷喊自己,忙推门而入,行礼都来不及便听宗政久寒下了吩咐。
“把傅正叫来!”宝贝儿子的子正高烧着,宗政久寒心急如焚却只能等着在府中居住的傅正傅太医。
一般御医是不能被留在宫外的,但这个傅正傅太医是宗政久寒母妃娘家的人,被宗政久寒的父皇特批可以留在他边伺候。至于宝辰额上的疤痕没有找傅太医来诊治,是因为宗政久寒知道傅太医并不在行养颜美容这一领域。
傅太医很快就背着药箱跑进了房里,何湘去找他的时候,并没有说是谁病了,只是叫他赶快去,他一着急,只穿了外就匆忙跑来了。
宗政久寒是他傅家的未来,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王爷?”傅太医冲进门的时候,见他的主子一点事都没有,不愣了愣。
“别愣着了,过来给宝辰看看。”宗政久寒对这个他外公家的人还是很客气的,加上傅正对他一直忠心耿耿,所以在态度和待遇上要比其他人都好很多。
傅正忙应了一声,躬到了边,然后伸手给宝辰看了一会儿。他早就在府中听说了这一位颇受寒亲王宠的孩子,也听说了这孩子是个嚣张跋扈的子。只是如今一见,倒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清秀可人的,大概是王爷太宠着的缘故,才让宝辰任了些,长大了应该会好吧……
傅太医想了想,退后了一步,弯腰回答道:“王爷,少爷这是寒气入体得了风寒,加上本就子骨差,所以病得厉害了些。容微臣为小少爷开个方子,让药房煮了药,喝上半个月便能好些。只是这子的调养,还是要许多时的。”
“他的子不好,本王知道,你便尽心给他调养着就行。下去熬药吧,药端回来的时候,拿些蜜枣。”知道真的是风寒所致,宗政久寒的心中微微放心,他拍拍已经昏睡过去的宝辰的后背,将他抱紧后,一起趟入了被子里,又吩咐了下人将屋子弄暖和一些。
何湘一见宗政久寒这架势,心中一急,忙道:“王爷,这天都快亮了,早朝就要开始了,您先上朝吧,少爷这里,何湘会小心照看着的。”
宗政久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稍稍蹙眉后,摇头道:“不用了,今本王不上朝,你着人去宫里知会一声。”
何湘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碰到宝辰的时候,宗政久寒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顽固子了,他嘴巴抽了抽,再一次挣扎道:“可是王爷,今天是新皇登基啊,您为摄政王和辅政大臣,不去上朝,恐怕会落人口实啊。”
“何湘,本王意已决。”宗政久寒不听,只是持续不断地抚摸着儿子的后背,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这昏睡过去的小家伙,正不舒服地扭动着体,小嘴巴也变得干巴巴的,他嗯嗯地呢喃着什么,像只初生的小猫儿似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何湘低头,翻了个白眼,又福了福,然后出了门。迎着拂面而来的寒风,他摇摇头,暗叹一声: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雪还在下,他撑着伞到了门口。
那来接引的宫里的太监见他过来,忙扬起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着问道:“何大人,王爷起了吗?这早朝的时间差不多了。”
何湘咳嗽了一声,扯了扯嘴唇,道:“安公公,我家小世子突然发高烧了,王爷子心切,恐不能去上朝了,您先回去和皇上、太后禀告吧。”说到皇上太后的时候,他对着那紫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安公公一听,笑容顿时僵硬,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一位王爷大臣会在新皇等级,而自己要被册封的时候,因为自家儿子生病而不上朝的!这未来的摄政王,可真是古今第一人了!
见安公公似乎有些发愣,何湘笑了笑,道:“安公公,小世子是咱们王爷第一个儿子,平里就宠得没边,一点小病小痛的,王爷都要心疼上老半天,现在世子得了风寒该烧着呢,王爷可是又心疼又生气的,这绪,也不好上朝去啊。”
安公公被何湘这么一说,顿时回过了神来,他那双小眼睛转了一圈,对着何湘福了福,道:“奴才晓得了,王爷子心切,不得已上不了朝。奴才这就回去禀报。”安公公并不是宫里的首席大太监,他的份说不上很高,但他在宫里的这几年,混得也不错,所以向来机灵。他也明白,摄政王对皇位绝对是有野心的,等过几年,到底皇位上坐的是谁,大家都还不知道呢。现在他开始悄悄地巴结摄政王,说不定等摄政王登基后,他就可以是首席大太监了!
何湘见安公公这般笑,也放心地点点头,等安公公离开后,这才转回了永祥阁。
其实宗政久寒不去上朝,有他自己的考量。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宝辰生病他不放心,而另一方面,则是他也不想在今天去上朝,面对那些琐碎无益的事,特别是和亲王与礼亲王两人冷嘲讽的的脸,这种没什么好处还要被膈应的事,他能避免就避免了吧。
这天以后,全京城都知道了摄政王是如何如何地宠他的小世子,那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神奇高度!并且此高度还在不断刷新中。
病来如山倒,更何况是宝辰这种落了病根的破子。吃了半个月的苦药,外面的积雪也彻底融化后,他才得以走出摄政王府的大门,呼吸新鲜空气。
而他的第一站,便是全京城有名的赌坊,它的名字就叫钱来赌坊。
此时,门庭若市的钱来赌坊门口,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小棉袄,脚穿黑色虎头鞋的娃娃,他梗着脖子看着赌坊的名字,然后露齿灿烂地笑了笑。
青萝站在宝辰的边,抬头看了看这赌坊的名字,顿时都吸一口凉气,瞪眼道:“少爷,您要去这里?”
“对啊,爷问过何湘了,这里是全京城最好的几家赌坊之一!”宝辰咯咯笑,青萝听着,却差点晕了过去!
“少爷,王爷最讨厌嗜赌之人,您可千万别进去,王爷知道了,会打断奴婢的腿的啊!”青萝大哭,宗政久寒舍不得罚宝辰,所以伺候宝辰的人就会遭殃啊!
“怕什么,哪一回爷让你挨打了?”宝辰撇撇嘴,说道。
“额……”青萝摸摸鼻子,心道,还真是,虽然王爷每次都要罚她们,可宝辰都会插科打诨撒一番,她们就不用被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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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虽然是架空,不过紫城什么的就借鉴一下明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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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赌坊(下)(莫问奴归处)
青萝在哀叹声中,陪着她的小少爷进了赌坊,只是她没能和自家少爷在一块多久,因为一群赌徒将她和宝辰分开了,等她再见到宝辰的时候,已经是一盏茶后。
宝辰抿着小嘴在笑,似乎很开心,他主动去牵了青萝的小手,道:“青萝,我们走吧。”
“啊?好!”青萝不知道宝辰到底去了干什么,但见小少爷高兴也就没多问,想来是和人赌博的时候,碰巧赢了吧。
于是,一刻钟后,在青萝几乎绝望的眼神中,宝辰甩着纯粹用来装包的小折扇,走进了一家混杂着胭脂味和酒气的**楚馆之中,而青萝则是被拦在了门外,眼看着宝辰带着两个护卫进了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当中。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青萝看着前面齐刷刷露出猥琐表的主仆三人,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红着俏脸,等在了门外。
这**名叫醉休楼,取自一醉方休。
“呦,这是哪家的毛头小子?牙都没长齐呢,就来逛院了?”当小金童似的宝辰走进大门后,一群男男女女就关注起他们了,也不知道是那个人说了这句话后,全场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宝辰在心里微微尴尬,面上却是高傲地昂起了头颅,大声道:“小爷就喜欢漂亮姐姐,你们管得着吗?”
他说完,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就纷纷嘲笑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艳丽红裙,扭臀摆腰的中年女人就走了过来。
“去去去,都喝酒去!凑什么闹啊你们。”这女人长相不俗,风韵犹存,那一挑眉,也能令人心神漾一番,她对着旁边看好戏的男女赶了赶,然后走到了宝辰的跟前,弯下腰,对着他的双眼,道:“小少爷来咱们这温柔乡干什么?”
宝辰眨了眨双眼,一派纯真无辜之色,他笑得灿烂,道:“夫子说,温柔乡,英雄冢,爷要来看看,这英雄冢长什么样子。”这话一出,顿时引来大家褒贬不一的声音,一时间,丝竹管弦之乐中,又多了分闹。
一切都是顺利的,宝辰进了赌坊又逛了**,他正美滋滋地带着两个侍卫在包厢里喝着小酒,却听门口传来了一阵巨响。
宝辰手一抖,酒杯就落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滑到了门口,停在了一双黑靴旁。
他看看酒杯,又听两边的侍卫跪下喊了一声“王爷吉祥”,便暗呼不好,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头抬起头往上看去。
他看着表冷的,宗政久寒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突然有些打结,竟然连个谎话都编不出来了。
宗政久寒这个气,简直想烧了这家该死的院!宝辰病了半个月,他每天处理的事务数量也大大减少,书案积压了不少折子,今天将儿子放出来松松筋骨,他自己就留在书房里看书,却不想,听侍卫回来报告说,这臭小子不但去了赌坊,还进了**!
他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气宝辰竟然去**这种污浊不堪的地方,更气自己现在的心竟然像是妒妇一般!妒妇?这该死的妒妇!
“很好!”宗政久寒这两个字像是从森森的地狱中飘上来的,听的宝辰一阵哆嗦。
“啊--!父王饶命啊!”宝辰只觉得一阵风刮过,他的体就转了起来,等他脑子不晕的时候,已经被宗政久寒夹在了手臂下,惊慌之下,顾不得仪态和形象,大喊了饶命。
“休想!”宗政久寒恨恨地骂了一声,然后扬起大手,“啪”一声拍在了儿子软嫩的小上,然后,巴掌像是雨点一般密集地落了下来,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宝辰感觉到自己的小火辣辣的疼,先是愣了愣,然后果断地放声大哭了起来,他扑腾着四肢,像个小乌龟似的“欢快”,“呜哇……救命啊,父王不要打了,宝辰、宝辰……”
“什么?”听儿子一直喘气着说不出下面的字,宗政久寒起了好奇心,便停了手,问道。
“这里人太多,宝辰觉得没面子!呜呜哇……”宝辰说完,就又哭喊起来,挣扎着要下来,还扯着嗓子喊何湘和李毅,还有青萝和红霞。
这臭小子……倒是要面子的……想完,宗政久寒冷冷一笑,大手再次无地拍下,力道更甚!
于是,醉休楼厢房中,宝辰的哭喊声更是凄惨不已。围在楼下看好戏的众人目瞪口呆,原来,那小娃是摄政王世子啊,难怪这么厉害,七岁就来逛**了……
从此以后,摄政王世子纨绔之名彻底崛起……
回到家中,觉得自己的面子严重受创的宝辰委屈极了,他愤愤地爬下宗政久寒的双臂,然后抬起小脚往他父王的大脚上踩了踩,并且飞奔似的转逃跑!
何湘站在一旁,嘴角都快抽歪了!这父子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小世子出门逛**,惹得王爷大怒,还动手打了他,众妃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要知道,从王爷回府开始,他就一直和世子住在一起,她们这些独守空闺好几年的女人竟然还要继续被冷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其中最激动的,要数吴侧妃了。因为宗政久寒下令贬了她父亲吴勒京兆尹的官位,这半个月来她简直像是深处在地狱中一样!所有被她轻蔑玩弄过的妃子全都在鄙视她,欺负她!
不过她相信,她会有翻之的,因为宗政久寒虽然贬了她父亲,可没有撤去她自己的侧妃之位啊!她相信王爷对她还是有好感的,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能得到王爷的一夜恩宠,到时候再怀个儿子,她就能平步青云了!
只是,事实总是残酷的,宗政久寒没有贬了吴侧妃,只是不想麻烦而已,他可不想再娶一个侧妃了!
宗政久寒气过了,骂过也打过了,见儿子生气了,他就又开始后悔了,倒不是后悔自己打了他,而是后悔打得太重了。
不过这臭小子也真是太能气人了!他堂堂一个王爷,一个正常的男人,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上那小不点以后,就一直压制着自己渐增长的**没去妃子那里过夜,算是为他守如玉了,可这臭小子倒好,竟然敢上**?!他有那功能吗?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臭小子的行为让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好吧好吧,这也不是重点。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的宗政久寒吸口气,他知道,现在的重点是,怎么哄得这臭小子高兴起来。他这样当爹的,可真是大良国头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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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鼓掌啊要扭动,再过几章,就要长大鸟……纤细的少年啊,你这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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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宠儿欢欣(上)
“红霞,给本王开门!”宗政久寒皱眉,推了推上了锁的房门,命令道。
而房内,红霞一脸苦巴巴地跪在地上,侧头看了看坐在上,双手交差抱臂的小世子,再扭头看看门外王爷的影,她在心里哀叫一声,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宝辰瞪了红霞一眼,示意她不许回话,然后气呼呼地对门外喊道:“不开不开!”
宗政久寒抚额,觉得自己真是把宝辰给宠坏了,不过,谁让自己愿意呢。
“宝辰,给父王开门。”宗政久寒好脾气地又敲了敲门,口气里可没有一点被冒犯的怒气,看得站在一旁的何湘很想嘲笑一番,这二十四孝老爹,当的真是称职啊。
“不开--”宝辰朝着大门狂吼一声,红霞觉得自己的耳朵快麻了,小世子,您才七岁吧,这狮吼功学得真是出神入化啊。
众妃相携而来的时候,正听到了宝辰的这两个字,心中一喜,她们觉得只要宝辰越来越胡闹,那王爷总有一天会不喜欢他的,特别是王爷有了第二个孩子的时候。
“臣妾等给王爷请安。”众妃在孙侧妃的带领下盈盈下拜,那婉转动听的请安声,几乎能令所有男人都为之心神漾,只是站在她们面前的冷面王爷却不为所动,只是随意地叫了起。
宝辰还在生闷气,为在醉休楼丢面子的事,现在一听这些妃子在这种时候来永祥阁,心里更觉不爽,他气得嘴巴一歪,起一个花瓶就要往门前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