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父王疼你(上)
只是一会儿的时候,两个小孩就滚到了地上去,青萝看着两人这样子,先是呆了呆,然后慌忙上前想去把宝辰给抱起来,天啊,小柱子可不是家丁的小孩子,这可是平副将唯一的儿子,让小少爷这样暴打,要是打出什么好歹来,小少爷不会有事,自己这个目击者可就惨了!
宗政久寒后知后觉地明白宝辰为什么会嫌他臭,他今天和下面的部将们去狩猎了,上带着一点血腥味。沐浴净后,他一直见不到宝辰回来,觉得有些想念,便亲自出门来找,听红霞支支吾吾地说宝辰可能是在后院的花园里,便赶了过来,路上还碰到了来找儿子回家吃午饭的平时副将,便一道过来了。
他站在绿色篱笆前,看着滚在地上的两个胖小子,嘴角抽了抽,和平时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宝辰!你在干什么!”宗政久寒皱眉,心想,莫不是自己对宝辰太纵容了,竟让他这般不知礼数,和别人扭打起来。
见王爷都喝止了宝辰,平时也忙厉声道:“平素!还不给我滚起来!”平素就是小柱子的名字,小柱子是小名。
宝辰和平素两人都听到了大人的声音,纷纷爬了起来。
宝辰见宗政久寒脸色不好,似要发怒,心中一凛,忙撒丫子跑到了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恶人先告状地哭泣道:“父王父王……宝辰被欺负了……”
本还准备教训宝辰一顿的宗政久寒见状,顿时哭笑不得,他看着双耳通红,全泥巴的平素,再看看自家干净整洁的儿子,心道,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平时更是无语,他将自家的臭小子扯到了边,看着他一的狼狈,一肚子的气也发不出来了,他听着宝辰的话,嘴巴歪了歪,却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自家儿子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很喜欢宝辰的样子。
“小小年纪,你倒是知道告状了?没出息!”宗政久寒故意板着脸骂道。
宝辰撅嘴,抬头泪眼朦胧地瞅了宗政久寒一眼,然后呐呐地放下了双手,退后了一步,低着头道:“我错了。”
淡淡的三个字,却瞬间将宗政久寒的心脏给揪了起来,这半年来,他和宝辰的关系融洽了不少,这般冷淡的样子,他很久没见过了,现在重新看一次,顿时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好了,父王没有怪你。”宗政久寒立马丢盔弃甲,弯腰将闹了变扭的儿子抱了起来,哄道:“别低头,来,看看父王。”
宝辰不说话,也不抬头,只是抓着宗政久寒的衣服,好半天,扑进了他的怀里,低声假哭起来,吓得宗政久寒慌忙用手去拍他的后背,好说歹说地安抚起来。
平时牵着自家儿子的手,看着与平大不一样的王爷,突然觉得,自己见证了堂堂的良国寒亲王,负赫赫战功的冷面战神,是怎么走上二十四孝老爹这条不归路的。
回家的时候,平素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事,平时哪里见过活泼的儿子这模样的,便道:“怎么了?”
“父亲,那个男孩子,叫宝辰吗?”平素却似乎并不需要自家父亲的回答,他继续说道:“宝辰的父亲,就是将军吗?”他是认识宗政久寒的,去军营玩儿的时候,他就时常能见到他。
“对啊。”平时皱眉不解,儿子问这个干什么。
“宝辰的爹是王爷,是大将军,我爹是副将,所以我就不能娶他吗?”平素停下脚步,抬起头,认真地问道。
平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明白过来儿子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只听见儿子继续说了下去:“那,如果我也成为了将军,是不是就可以娶宝辰了?”
“……宝辰是男孩子,怎么可能嫁给你。”平时瞪眼,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见儿子撅着小嘴,一副倔强的模样,他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开玩笑道:“如果小柱子真的做了将军,说不定,你就可以娶宝辰少爷了。”
闻言,平素双眼一亮,咧开嘴呵呵地笑了,他握拳,用力地在口上拍了拍,将锦衣拍得“噗噗”作响,许下了一生的诺言:“我会成为大将军,我要娶宝辰!”
平时皱皱眉,然后哈哈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只当儿子是童言无忌罢了。然而,很多年后,他才知道,这不是童言,这是誓言,一句让儿子执着了一生的誓言。
宗政久寒将闹变扭的儿子抱回了落花居,何湘已经让人将一桌子的吃食都准备好了,见两人回来,和李毅两人一起行了礼。
“吃饭。”宗政久寒将宝辰放到了椅子上,见他还是面无表,只是小嘴微微嘟着,似乎还在和自己赌气,便皱眉道:“行了,本王也没有说错你什么,别给本王这幅嘴脸,吃饭!”
宝辰淡淡地哼了一声,然后拿起了碗筷,低头拨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却是不肯夹菜,更是不抬头。
这委委屈屈的模样,看得宗政久寒心中不舒服,有些心疼,又有些郁闷,于是,他将碗筷一放,“咚”的一声,吓了室内站着的几人一跳。
“怎么不吃菜?不合胃口?”宗政久寒冷声问道。
宝辰不说话,依旧吃着白米饭。
宗政久寒的眉头皱得更紧,冷哼一声,起离开了房间,李毅见此,忙跟了出去,而何湘则是留在了房里。
“我的小祖宗,你和王爷是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呢。”何湘看得很清楚,自家王爷对宝辰的确是上了心的,不然,全天下又还有谁有资格让他宗政久寒去哄着劝着?又有谁能够给自家王爷甩脸还活得好好的?
“你管这么多?”宝辰撇嘴,偷偷地瞄了宗政久寒的饭碗一眼,见他一口饭都没吃,心里也不是滋味,后悔自己不该闹变扭,但现在让他去跟宗政久寒服软,他可拉不下这个面子。
“唉……”何湘摇头叹气道:“这些话,我本来不该说,可是王爷自小尊贵,又是先皇幼子,生来便是一帆风顺,到现在,王爷都不曾受过半点忤逆,你刚才这样跟王爷对着干,没有好处的。”
他觉得,宗政久寒宠着宝辰,可也不会许宝辰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刚才他负气离开,估计也是不耐烦,不想再劝宝辰了吧。王爷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对于哄劝这方面的耐总是很少的。
至少,他就没见王爷哄过谁,劝过谁,宝辰这可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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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父王疼你(中)
宗政久寒心中烦闷,大步走出了房门,却没有走出落花居,他踌躇了一下,冷声问道:“李毅,你说,本王是不是对那小子太好了?”竟然敢甩脸子给自己看!
李毅不知道怎么说,抓了抓后脑勺,然后单膝跪下,道:“属下不知。”他倒是觉得,王爷对待宝辰,跟亲生似的,而面对着宝辰时的王爷,很有人味,会生气,会发怒,会心疼,会叹气,会无奈,还会温言软语。而这样子的王爷,在朝堂中,战场上,却是看不到的。
宗政久寒又哼了一声,他侧头看着开得正好的木槿花,半响,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低声道:“罢了,宝辰就是本王前世欠下的债,今生,来讨债了!”他又重重地叹口气,越来越觉得已逝的母妃说过的那句话太对了,孩子就是父母前世的债。
他虽然不是宝辰的亲生父亲,可看着宝辰不高兴,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心里也不舒服,揪着疼,他想,这大概便是父子之了吧。这时候的宗政久寒不知道,这种他自以为的父子亲,却会在以后被发现,其实是另一种更为深沉的感,比一般的更深厚,比亲更难以割舍。
“今天本王不去军营了。下午的时候,把尉迟都统叫来。”说完,宗政久寒便转往回走。
而房里,宝辰听完了何湘的话,沉默了一小会儿。
“不该说,你还说这么多?”突然,宝辰开了口,他淡淡地瞥了何湘一眼,也放下了碗筷,起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他闭上了双眼,心中不爽。
他宗政久寒就是尊贵的人,不许别人忤逆,那自己也是南平太子,难道自己就天生能被人忤逆了?!
宝辰心中懊恼,对那个亲手毒死了自己的母亲更是不悦,若不是母亲毒害自己,他现在依然是南平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是即将登上皇位的天子!他后会有父皇这个太上皇护着,下面有一群忠诚良将差使,他的未来将会无限光明!
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不死,那么父皇说不定就不会遇害!
可恶!
宝辰狠狠地捶了一拳侧的桌子,心中的怒火冉冉升起,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参与谋害父皇的人!而自己的母亲,曾经的南平皇后,如今的南平皇太后,也绝对参与了此事,只要一经他查实,即使是弑母杀弟,他也决不手软!
这突来的恢宏气势,和夹杂着的浓烈的杀意,让何湘不双腿一软,差点跪倒了下去,他瞪着双眼看着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的男孩,有那么一瞬间,竟以为自己看到了宗政久寒!
“怎么了?”宗政久寒刚刚推门走进房间,就觉得气氛不对,他只以为宝辰还在生气,便走到了他前,一手将他捞进了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哄道:“好了,别生气了,是父王不该。”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该了。
宝辰挣扎了一下,睁开了有些发红的双眼,他看着宗政久寒,面上不动,心中却是很诧异,他还以为宗政久寒不会再理睬自己了呢,毕竟,自己的态度实在不怎么好。
对于宗政久寒一次次的包容和纵宠,说不感动,那宝辰自己都会给自己一巴掌,可,他毕竟不是成亲王庶子,更不是皇甫玉,他是不折不扣的前南平太子皇甫宸,是宗政久寒,乃至整个良国皇室的敌人!
总有一天,宗政久寒会知道他到底是谁,而到了那一天,这个男人还会像现在这般,好言好语地哄劝自己,还会这样纵容护自己吗?到时候,他和他,会不会兵戎相见呢?他不愿意去深想,因为他的心,突然有些闷痛。
宗政久寒对自己的好,让宝辰一度觉得,这是上天为了弥补自己失去的父而派来了这一个叫宗政久寒的天神。这如流水般的温,不经意的宠溺,如父一般的包容,让他不想失去,想牢牢抓住。
宝辰的体变成了六七岁的稚龄孩童,可他的心智是成熟的,他也明白,宗政久寒对他,始终都存着一份防备。可这防备之心,却又是正常的,所以他并不会觉得难受,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因为,这样才是公平的。他接受着宗政久寒的好,同时也承受着这个生多疑的男人的防备。
想抓住,却又不得不失去的矛盾让宝辰的肠子都打结了似的,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冷淡的话语没有经过大脑就脱了口:“父王哪会有不该之处,您是王爷,是良国寒亲王,要不该,也是我的不该。”
这冷淡的口气让宗政久寒霎时皱紧了眉头,正要斥责,却见怀中的男孩瘪着小嘴,一副快哭出来又强忍着的样子,心中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行了,别用这种老成的口气和父王说话。”
宝辰说完话就觉得后悔,但听见他这么说,便觉得心中多出了一股莫名的底气,他知道,这个男人还是疼自己的。于是,从方才起就忍着的不爽和想到父皇之死后产生的难过与仇恨,三者交杂在了一起,让他眼眶一酸,轰然落泪。
“父王欺负人……”宝辰哭得没有声音,却让宗政久寒的心脏看得一阵阵地抽疼,听儿子这样说,便慌忙认罪。
“好好,是父王的错,父王给宝辰赔不是好不好?”宗政久寒将宝辰抱稳,然后坐到了饭桌边,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后背,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说道:“宝辰还记得尉迟景阳吗?”
“……记得,那个尉迟都统。”果然,宝辰被他给忽悠过去了。
“他的武艺不错,让他教宝辰习武好不好?”宗政久寒挥了挥手,让下人把凉掉的米饭换了一碗,然后将怀里的小家伙往自己的膛抱了抱,让他靠在上面坐稳,腾出双手来,又是夹菜又是喂饭。
何湘和李毅低头站在一边,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见王爷今天竟然亲自喂饭,还认错道歉,不有种自插双目的冲动!王爷,您敢不敢再宠宗政宝辰一点?!
宝辰微微蹙眉,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就着宗政久寒的手,低头含下了一口牛,慢慢咀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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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天是世界末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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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
“烟儿,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
紧紧的搂住奄奄一息的绝美影,南宫傲悲凄的喊着。
“你……喜欢我吗?”
虚弱的嘤咛,水墨烟伸手抚平南宫傲紧拧的眉角,浅浅一笑,好似下一秒就会羽化而去。
“,我你。烟儿,不要离开我……我命令你不准离开我。”
坚定的宣誓,轻轻的亲吻水墨烟的额头,把自己全部的真心表露。
忽而——
怀中一空,南宫傲满是错愕的看着刚刚还命悬一线的人笑容满面的站在不远处,全无半点病态的看着自己。
“你……”
“我被你感动了,所以不打算死了……”话语透着一丝俏皮。
“戏弄我?看我怎么罚你……”
影一闪,水墨烟还来不及反应,就落入了温暖的怀中。
“呃……呜……爷,饶了我吧,墨烟知错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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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父王疼你(下)(莫问奴归处)
半年多过去,宝辰如今的体恢复得不错,虽说依旧畏寒怕冷,但到底是比以前那副皮包骨的子好太多了。而这种六七岁的年纪,也正是习武打基础的好时候,他自己也有开始打基础的意向,只是,这些都不能让宗政久寒知道,否则他的防备只会更深。
让尉迟景阳来教习,却不认真去学,这倒是个不错的掩人耳目的方法。
再说,他前世的武学造诣就不错,这辈子的根骨更是好得出奇,他不从小好好习武,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这一白来的精奇根骨!
这么一想,宝辰便打定了主意,他咽下食物,撇撇嘴,故作不屑道:“习武干什么?宝辰不要!”他扭过头,装出一副小孩子厌恶学习的模样来。
“习武可以强健体,更可保住命。”宗政久寒倒是没想到宝辰竟然不愿意习武。
“切,才不要呢。”宝辰指了指站在门口当门神的两个侍卫,道:“宝辰有这些人保护,为什么要自己习武?”
“别人保护,总不如自己有能力防来的安心。”宗政久寒又道。
“防干什么?”宝辰嘟嘟嘴,还想说什么,见宗政久寒眯起了那一双幽深的黑眸,便哼了一下停了嘴,抢过他手上的碗筷,埋头吃起饭来。
见儿子又开始闹变扭,宗政久寒微微叹口气,他认为,自己应该去向平副将讨教一下育儿心得了,总不能每次宝辰不高兴,自己就这么干看着没辙吧。
用完膳,宗政久寒接过青萝递来的沾了水的手帕,给小家伙擦了擦有些油腻的小嘴儿,然后用双手将他抱起,侧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大手按在他的头顶,道:“宝辰记住,你的后,有父王站着,父王一天不倒,你便一天不会受到伤害。也别对父王像方才那般冷淡疏离。父王会疼你,护你,明白吗?”
宗政久寒素来便是个多疑之人,他不信任任何人,不管是何湘李毅,还是怀中的宝辰。可是,他又想宠着这个会哭,会生气,还会闹变扭,却睿智又有心机的小家伙,他喜欢看着这一双漂亮甚至艳丽的丹凤眼中,闪烁着算计和愉悦的光芒。
宝辰抿住嘴不说话,好半响,埋头将自己藏入了男人宽阔的怀中,他紧紧地抱住贴着自己的男人的腰,吸了口气道:“父王用膳。”宝辰望着眼前这一片紫色的锦袍,狠狠地松了口气,他告诉自己,别想太多,至少,这个男人还会宠着自己很多年。
待宗政久寒开始用膳的时候,宝辰跳下了他的膝盖,走到了李毅跟前,伸出还带着四个小坑的小胖手,扯了扯他的裤管,要他低下头来。
半年多的相处,李毅对这个几次三番死里逃生的孩子颇有好感,见他对着自己勾了勾小手指头,便依着他弯下了腰,问道:“少爷什么事?”
“李毅,为什么父王一定要宝辰习武?”宝辰睁大了一双晶亮的凤眼,小声地问道。只是这种程度的小声,只能瞒过青萝和红霞两个不懂武功的人。
“额……”李毅被这个问题难倒了,他抓了抓后脑勺,想了一会儿,答道:“习武强,能让少爷的体变得更加壮实。”
“可是宝辰已经很壮实了。”宝辰嘟嘴,捏了捏自己两颊上肥嘟嘟的,又伸出胳膊拍了拍自己呼呼的双臂。
这不是壮实,这是肥……李毅很想这么告诉宝辰,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怕打击了小少爷脆弱的心灵,他继续道:“若是少爷学好武功,还可以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宝辰煞有其事地瞪着双眼,一双嫣红的小嘴微微撅着,可至极,他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哼哼着不屑道:“父王会护着宝辰的,那宝辰还需要护什么呢?护脸,护,护裤裆啊?”
何湘闻言,“噗”一声,忍不住笑喷了,但见自家王爷沉了脸,这才死命憋住,此后,室内便是一片静默。
李毅倒是老实,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裤裆,然后靠紧了双腿,诚实地点点头道:“也可以啊。而且,如果小少爷的武功厉害了,和平素那小子对打,一定不会吃亏的。”他可是听说了今天上午的事,宝辰和平素两小孩在后院的花园里打了起来。
“平素……就是那个小柱子?”想到那个黑小子,宝辰就觉得胃疼,他抽了抽嘴角,决定不再逗弄李毅,点头道:“这么说来,习武还是很不错的,那本少爷就学吧!”说着,还似乎很勉强一般撇了撇嘴。
什么叫对打,明明就是宝辰单方面在欺负平副将的儿子吧。宗政久寒这样想着,再也听不下去了,浓眉一皱,碗筷一放,喝道:“嘟囔什么!回里间睡觉去!”徐谦说过,宝辰的子骨不大好,每天半个或一个时辰的午休是必要的。
“切,凶什么凶……”宝辰继续撇嘴,负手转,在青萝红霞两人的护送下,绕过翡翠屏风进了里间。
宗政久寒瞪眼,这臭小子也忒会顺杆往上爬了!前一刻还因为自己的呵斥而闹变扭,这会儿子倒是敢顶嘴了?!
“本王是不是对他太好了?”宗政久寒皱眉,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去和平副将探讨一下养儿子的心得,不然养出了个纨绔子弟来,那他不是郁闷死?
然而他没能预见到,在不久的将来,当他看着自己的纨绔儿子时,却觉得那样子的宝辰可极了。
那还不是王爷您宠的……
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落花居名字秀气,可地方却不小,除了寒亲王从前居住的永祥阁,这落花居便是第二大的院落了。不过这里却只有一座八个房间的大屋子,屋子的左侧挖了一个小湖,湖上还修了一个小石桥,其他地方都种了四季的鲜花。
边关一年中,只有夏季雨水多些,其他时候都比较干燥,而且全年都比较,冬天最冷的时候也不过短短半月罢了,但风很大,南下的寒气夹杂着呼啸的狂风,会让人冷得受不了。
而落花居的环境却很好,冬暖夏凉,最是宜居。特别是宝辰的卧室,在夏时节打开窗户,还能闻到各种怡人的花香,午休的时候,便是在一片花香之中安然入睡的。
等宝辰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便觉得侧的大凹陷了下去,下一秒,他的体便被人抱在了怀中,他闻着男人特有的浅淡的清香,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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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时间留个爪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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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被陷害,男变女,被送入宫中当了“秀女”。
本以为宫中嫔妃无数,自己不会倒霉被看中,结果,倒霉开了有条路,入宫第二天,他就被皇帝翻牌选中去了侍寝。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可是那个传言不喜女色的君王,却跟自己杠上了,一再传召,一再戏弄。
终于,他怒了,大吼一声:老子是男人!
结果却见他淡然一笑:正好,朕喜欢的就是男人。
于是,他彻底的悲催了。
其实,这是一只妖孽傲受于是腹黑帝王攻之间关于扑倒与反扑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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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移桥填湖
宗政久寒看着拱到自己怀中的小家伙的脑袋,唇角微微勾起,愉悦地笑了。
他向来不喜侧有人,更何况是就寝的时候,卧榻之上又岂容他人鼾睡?然而,在半年多以前,为了能在深夜照顾时不时会发烧难受的宝辰,他就和宝辰一起睡了,到如今,他竟然发现,再一个人睡的话,他就睡不着了。
习惯,有时候是个可怕的东西。
“睡吧,父王在。”宗政久寒搂紧了小家伙的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等小家伙的呼吸平稳清浅下来,他松开了双手,将儿子在上放平,为他盖上了薄被。
除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宝辰的五官并不特别出众,勉强算得上清秀,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宗政久寒总觉得半年过去,宝辰的样子似乎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艳丽了一些。
六七岁大的孩童,正是最可,最调皮的时候,他那养胖了的,带着四个小坑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宗政久寒落在前的黑发,那双埋藏着世上最美丽的黑珍珠的眼皮安静地合拢,眼皮上弯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孩子的呼吸,微微颤抖着。
宗政久寒闻着宝辰上的香,不拨开了他额头上故意散下来的刘海,看着那浅色的疤痕,犹豫半响,低头落下了一个轻吻。
这疤痕,是宝辰染了天花,病好后留下来的,他上其他多处的疤痕都消失了,偏生这眉心的疤痕怎么都去不掉。为了这,那几,宝辰还不依不饶地吵嚷着说自己毁容了呢。好在,何湘提了个法子,让他将额前的头发落下来几束发刚好遮住了这道疤。
宝辰往的一颦一笑慢慢晃过了自己的眼前,等回神的时候,宗政久寒霍然皱紧了眉头,他觉得,自己对宝辰的感,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总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一种单纯的父……
正想着,便感觉到上吹来了风,打断了他的思绪,宗政久寒扭头去看立在两边扇扇子的侍女,道:“别对着他的头扇风。”
两个侍女不敢出声,怕吵到了宝辰会被怪罪,便盈盈地拜下,然后仔细地对着宝辰的子轻轻地扇起了风。
大概是上午出了房门活动过的缘故,宝辰睡了一个半时辰才迷迷糊糊地转醒,他看清了躺在侧阅读兵书的男人,愣了愣,问道:“父王不去军营?”他记得,每次自己午休醒来,都不可能见到宗政久寒的,他很忙,清晨天微亮便要起去军营,晌午回来吃顿饭,陪自己睡下后,便又要离开,等夕阳西下,他才会披星戴月地回来。
“嗯,今无事。”宗政久寒摸了摸宝辰的头顶,将他抱起来,亲自为他穿上了外,扣上了扣子,说道:“尉迟都统已经在前厅等着了,本王与你一起去见他。”
正走进房的何湘听了宗政久寒的话,不嘴巴歪了歪,心底吐槽,今无事?!军营哪一天会没有事!还有,尉迟都统的确是等着了,而且等了整整一个时辰了!这么宠孩子,宗政宝辰早晚会被宠成一个败家子的!
如此这般腹诽了一番后,何湘才整理了衣袍,低头绕过了门口的屏风,行了礼,道:“王爷,皇上来了消息,需您亲自处理。”
宗政久寒闻言,皱了皱眉,暗恼良帝的没事找事,正要回绝,却听宝辰说道:“既然父王有事,那咱们就明再见尉迟都统吧。”他可不想这会儿立刻就跟着尉迟景阳习武,有宗政久寒陪着,他根本没法插科打诨的。
看着明显是想偷懒半天的宝辰,宗政久寒心中对良帝的恼意一下子便消影无踪,他抬头对何湘道:“告诉尉迟都统,明上午再来。”
“是,王爷。”何湘低头,遮掩住自己抽搐不停的嘴角,这就是所谓的,慈父多败儿吧。
宝辰坐在沿,晃着两条小短腿,歪着脑袋看着窗外,侍女扇来的凉风令他惬意地眯起了双眼。
“在看什么?”宗政久寒自行披上了外袍,系好腰带,见小家伙看窗外看得出神,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里正是一片斜阳下的花海,花海中央是一个小湖泊。
宝辰摇了摇头,子向后一摔,便闭上了双眼。
“告诉父王,怎么了?”宗政久寒皱眉,坐到上,伸手将小家伙捞进怀中,他拍拍儿子的后脑勺,道。
“父王……”宝辰将自己闷在男人紫色的衣袍中,吸口气,用只有自己和宗政久寒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三哥以前的院子里,有一颗凤凰木,宝辰也喜欢。”他喜欢那种会开满火红花朵的树木,当大片的火红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时,他的心就会变得很好,只可惜,种在他寝宫里的那颗凤凰木其实是一颗枯树罢了。
凤凰木在金樽大陆上是一种珍奇的树木,它需要苛刻的气温条件,所以一般只能在南方看到。南平的都城盛州,冬冷夏暖,四季的雨水均匀,但不充盈,所以,凤凰木在盛州是绝对活不成的。但他的父皇见儿子喜欢,便硬是派人从南部的边疆将一颗已经长成的凤凰木给移植了过来,当年的冬天,那棵树便死了,不过宝辰还是喜欢,就一直让它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