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纨绔世子/我爹是摄政王 by 莫问奴归处(上)【完结】(8)

2019-03-25  作者|标签:


  “少爷。”
  两边站着的侍卫见宝辰回府,躬行礼。
  刚刚跨进门槛,里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对话声,循声望去,原是一片桃林之中,正坐着宗政久寒和另一个玄衣少年。
  定睛一看,这玄衣少年不就是方才在路上碰到的人嘛。
  “宝辰。”宗政久寒最先注意到宝辰,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起走到了他的边,接过何湘递过来的轻裘,将它盖在了小家伙的上,然后把他抱了起来,道:“怎么出府去了?”说着,又对着青萝两人呵斥道,“少爷不懂事,你们也不明白吗?宝辰子不好,你们就由着他出门吹风?!”
  不怒自威的声音,吓得青萝两人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告罪。
  宝辰微微皱眉,视线悄悄地在宗政久寒和那玄衣少年之间滑动了一下,便乖巧地抱住了宗政久寒的脖子,窝在了他的怀里,低低地咳嗽了几声,道:“父王,宝辰错了,别怪她们。”
  “怎么又咳嗽了?”宗政久寒忙拍拍儿子的后背,对跪着的两人道:“宝辰给你们求了,这次就算了。”
  二人忙磕头谢恩,然后低着头站在了一边,后背却是一的冷汗,她们不知道为什么王爷突然发作了她们,但她们明白,一个称职的下人在这种时候,只要服罪就行了。
  “父王,他是谁?”宝辰眨着一双无辜的凤眸,小胖手指向了也站起的少年,笑容纯真而洁白。
  宗政久寒看着宝辰对别人露出笑颜,心中不知怎么,有些不爽,不过这种负面的绪很快就被他压下。
  用大掌包住了宝辰露在轻裘外的小手,宗政久寒为两人介绍道:“这是你堂兄,大皇子宗政阡德。阡德,这就是本王的儿子,宗政宝辰。”
  “宝辰。”宗政阡德看了宝辰一眼,微微挑起右眉,他喊了一声这个名字。
  大皇子?宝辰微微歪头,看着站在桃树之下的小少年,又笑了笑,用甜软的声音喊道:“阡德哥哥。”他装嫩,装得无比自然。
  宗政阡德乃良帝的长子,今年十二岁,其母份低微,被良帝宠幸时还只是个小宫女,慢慢晋升,直到生下了他以后才被封为德嫔。
  这个少年让宝辰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南平大皇子,那是父皇的嫡长子,只是出生没几年,便夭折了。也因为这,宝辰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当时的皇后魏氏手中抚养。而为了补偿生下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陈氏,就封她做了宜嫔。
  !


☆、025◆ 阡德回京(莫问奴归处)

  当天晚上,宝辰就和宗政久寒说了自己要去平素家玩儿的事,第二天,他收拾了玩具和糖果,带着青萝一人就兴匆匆地跑去了平素家,仿似一个着急找小伙伴玩耍的孩子。
  站在落花居的篱笆前,宗政久寒看着跑得欢快的宝辰的背影,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开心于到平副将家玩,心中不悦,眉眼也沉了不少。
  “十四叔。”宗政阡德依旧是一的玄色长袍,只是腰间的配饰换了个款式。他闲适地站在一旁,往宝辰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
  宗政久寒微微挑眉,然后平静地转过了,说道:“宝辰从小就被本王惯坏了,昨染的风寒还未痊愈,今儿就跑了出去。这样的他,本王实在不放心让他独自上京,阡德就这样回去禀告皇上吧。”
  宗政阡德抿唇,然后点了点头,冷淡地说道:“阡德明白了。”他的确是被他父皇派来平城查访宗政久寒和宗政宝辰的事的,良帝依然希望宗政宝辰能被送上京城看管,这样,对于牵制宗政久寒很有用处。
  那一边,宝辰拉着平素进了他的屋子,并让人别进来打扰,然后和平素一起从后门跑了出去。
  山洞就在平城郊外的一座小山北面,入秋后,冷风就呼呼作响,那山洞里冷得让人简直待不下去!
  宝辰被风吹得直发抖,看着一点事儿没有的平素,不咬了咬牙,得瑟什么!想当初,爷也可以站在冰天雪地之下而不惧寒冷!都是这辈子的体太弱,加上没有内力护体,一点寒风吹进,就能病一场!(小柱子委屈地对手指:我哪有得瑟?)
  见小媳妇儿瞪着自己,平素眨了眨眼睛,然后咧嘴一笑,乐呵呵地把自己的长袍脱了下来,该宝辰裹上,他今年已经十岁,习武早,长得也高,和婴儿时期没养好的宝辰一比,就是大巫见小巫了,他的外袍包在宝辰上,像是一个小毯子似的大。
  “你修炼内功了没有?”宝辰紧了紧平素的衣袍,缩到了角落里,他抬头问道。
  “小柱子五岁就开始练了。”平素不傻,知道宝辰这么问他是关心他,便拍拍自己的口,道:“宝辰别担心,小柱子有内力护体,一点儿都不冷。”
  “切。”被看穿的宝辰小脸微红,他变扭地转过头哼了一声,才不要承认自己刚才良心发现了一下,竟然关心起这黑小子来了。
  不一会儿,山洞就暖和了一些,原来是平素从山洞中移了一块大石头放在门口挡风,又捡了干柴生了火。
  宝辰挪动着小到了火堆旁边,撇嘴道:“看不出来,你还会生火。”我以为你只会喊“媳妇儿媳妇儿”呢……
  “嘿嘿,我常和父亲出门打猎,父亲懒,就指使我生火,我还会烧烤呢!”平素抓抓后脑勺,不经意间,就诋毁了自家老爹。
  宝辰嘴巴一歪,扭过头不再看这傻小子,搓搓手,感觉暖和许多后,便说道:“我以后都要到这里来修炼内功,你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好!”平素一口答应。
  宝辰还是不放心,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保证!我娘我都不说!”平素瞪着眼睛,指天发誓起来。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回。”宝辰点点头,心道,如果这小子不小心走漏了嘴被宗政久寒知道了,他就找理由混过去。
  宝辰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下,双手搭在一起,闭上了双眼,慢慢感觉起丹田内若有似无的气,开始了今生第一次修习内功,而平素则是一脸傻笑地蹲在他的不远处,像一只大黑狗一般,静静地守候着。
  他修习的这一内功心法是他皇甫家独有的,前期进展缓慢,但后期功力的精进速度会与俱增,配合他皇甫家的一些特有武技,发挥出的威力更是成倍增加。
  等晌午快到的时候,宝辰才睁开了双眼,再次嘱咐不许平素说出去后,带着他离开了山洞回府。
  回到王爷府时,宗政阡德正准备动离开。
  “父王!”第一次运功并不是很顺利,宝辰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跑到宗政久寒边的时候,气已经喘得很急。
  宗政久寒感觉到宝辰衣服上的寒气,眉眼微沉,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小家伙抱在了臂弯上,“嗯。”
  “十四叔,宝辰,我回京了。”宗政阡德看了宝辰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来平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想做的,奈何众位皇子中,数他年纪最大,这才被派了来。
  又是一番送行后,宗政阡德衣袍一甩,踏上了一架青灰色的大马车。
  宝辰眨了眨眼睛,突然大喊道:“阡德哥哥再见!”
  宗政阡德本躺在马车之中,听到这清脆稚嫩的声音,不后脊一僵,侧头撩开了灰色的窗帘,他看着那个朝着自己挥手的孩子,那孩子窝在他父亲的怀中,苍白的脸上,那笑容却很灿烂。
  当时他没什么感觉,只是点了点头便放下了帘子,可回了宫后,却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都挥不去那如冬暖阳一般的笑容。
  秋天的落叶洒了一地,它们飘飘扬扬地随风卷地,带走了盛夏的花朵,带来了严冬的寒风。
  这一年,终究是不平静的,良帝自知病重,无力回天,便加紧了对包括宗政久寒在内的三位兄弟的打压,特别是势力最大,受先皇宠,得百姓戴的战神寒亲王。他连发了数封圣旨,要宗政久寒将自己的独子宗政宝辰送上京城,而宗政久寒也一而再地拒绝这个要求。三位亲王与良帝的关系一时间进入了僵局。
  寒亲王府,永祥阁书房内,宗政久寒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将又一封催他将宝辰送京的圣旨扔在了地上,狠声命令道:“何湘,以后这样的圣旨,都给本王烧掉!”
  “是。”何湘低头应道,这几个月来,王爷顶得很辛苦,他们都明白,他们做手下的,能为主子分忧的事便只是听令了。
  “父王。”宝辰毫不顾忌地推开了书房的大门,快步走了进来,弯腰捡起地上明黄色的圣旨,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笑道:“父王,何不把宝辰送去京城呢?皇上一时半会儿可还死不了,您这样顶着,不是个办法。”
  这大逆不道的句话,在场的五个谋臣,谁说都没什么可惊讶的,但出自一个七岁小娃的口,便令人称奇了,他们想,原来这调皮的小少爷是如此的聪敏吗?
  宗政久寒那双幽深的黑眸看了宝辰好一会儿,宝辰却是无辜而天真地笑着,一双黑色的凤眸中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胡说什么,本王还护不了自己的儿子不成?”宗政久寒一掌拍在了书桌上,桌上的砚台毛笔都抖了抖,宝辰听着却高兴得见牙不见眼,颠颠儿地凑到了他父王的腿边,扯着他的衣袍就爬上了他的膝盖。
  ------题外话------
  终于,快去京城鸟~
  !


☆、026◆ 送他一程!

  宝辰抓着男人柔软的黑发,发丝上散发着的淡淡清香让他觉得很安心,这种感觉,就好像前生还是南平太子的时候,每次被朝臣们刁难,看见后还站着父皇时的感觉。这种,窝心的,让人从内而外温暖的感觉,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抱着自己的男人,一如自己映像中一样,他冷酷多疑,他淡漠寡言。可同时,他也和自己以前以为的不一样,他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仿佛就是个真正的父亲一般,仔细地呵护着自己的儿子,用那宽广的怀给儿子一份安心安定的港湾。
  “可是父王,这样一直抗旨不尊,也不是办法。御史那边一定会借机弹劾,百姓对您的映象也会逐渐下降,等时机成熟,皇上就会下诏说您欺君,企图造反取而代之。到时候,素来与您政见不和的王丞相更会落井下石。一旦兵戎相见,您头上的谋反之罪就不得不坐实。”宝辰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出来,必定引来宗政久寒和五位谋臣的惊异,但现在,他顾不了这么多。
  话音一落,包括何湘在内的五位谋臣纷纷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一个七岁小娃能把这件事想得这么透彻久远,即使这一点,他们也早就想到了。
  宗政久寒却一直不动声色,他早就知道自己怀中的宝贝不同寻常,欣慰之余又有些不悦,他不高兴的是,宝辰在南平皇宫中到底过着怎样如履薄冰的生活,需要一个那时才六岁的小儿有这样谨慎细致的心思。
  “宝辰知道的,可不少。”默了半响,宗政久寒的大手盖在小家伙的头顶,轻柔地抚摸着,语气未明地问道。
  “因为这些事,父王也没瞒着宝辰。”宝辰并不惧怕宗政久寒变幻莫测的态度,这一刻,他只想一门心思地去相信一个人,就像当初相信他的父皇一样。
  宗政久寒只是微微笑,却没立刻说话,书房内,众人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头都落下了山,屋内也点了灯,宗政久寒才沉沉地叹口气,这一声叹气,仿佛积攒了这近二十年来所有的无奈和不忍,然而,这一声叹气出口以后,所有的无奈和不忍便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直知道,当今圣上,他的大皇兄宗政久轩,他和他,总有一人,会死在另一人的手里,这就是皇家无的宿命。一个皇位,可以用无数的父兄的鲜血去换取,因为皇室子弟都认为,这是值得的。
  宗政久寒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中,抿唇不语的孩子,又仿似轻松地笑了起来,罢了罢了,宗政久轩要他死,那他便让他先死好了!反正,如果是亲的话,他有这个小家伙就行了。
  别背叛我,那是我和你,都不能承受的重量。
  宗政久寒将宝辰搂紧,在心底如此说着。
  “既然,他这么着急要本王的命,那,本王怎能不回礼。”宗政久寒开了口,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沉稳有力的嗓音中,透露着沉的杀气,这是一场腥风血雨来到的征兆。
  “父王……”宝辰抓紧了手中的黑发,出口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安慰。他知道,要宗政久寒下这个决定,并不是这么容易的,可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一个深受先皇宠的亲王,一个功高盖主的战神将军,他和皇帝两人,只能你死我活。
  “父王没事。”宗政久寒拍拍宝辰的后背,冷笑道:“宝辰不是说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吗?那本王就做主,送他一程!”
  何湘全一抖,他瞪了瞪眼睛,看着脚下的黑砖,猛地跪下了双膝,语带虔诚:“王爷英明,属下誓死跟随王爷!”
  其他四人见状,纷纷下跪表露忠诚。这就是他们的王爷,不久的将来,定能成为良国皇帝的人!
  宗政久寒淡声叫起,看了看天色,见宝辰神色之间有丝疲态,便道:“何湘,待宝辰去用膳。”
  出了书房,何湘的面色就沉了下来,他自然明白,王爷不等良帝病死,而选择派人杀了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宝辰被送上京。
  他侧头,看着负着手,慢慢走着的男孩,心中惊讶有,惆怅有,忧虑有,赞赏也有。他只以为宝辰相较于同龄人要聪明一些,却不想,竟是聪慧到了这个地步,政事,军事信手拈来不说,连“皇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口。最重要的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面容平静甚至淡漠地说出死亡这样的事,是正常的吗?
  他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孩子了,而这个孩子对王爷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了。作为一个忠心的属下,他不知道,该不该为王爷除掉这个孩子,即使最后,他自己也会因此被王爷处罚甚至赐死……
  边人的杀气,浅淡而犹豫,宝辰哪里会不知道,心中一紧,双拳在长袖中握紧,面上却不动,他只是走着,直到出了永祥阁。
  宝辰抬起小脸,看着不远处凤凰木的树顶,那火红的花朵已然不见,“何湘,我不会害他,不必想着杀我。”他的口气平平淡淡,仿佛是在说“何湘,我们去赏花吧”。
  何湘陡然缩小了瞳孔,他知道!这个孩子竟然知道自己对他的杀意!
  “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何湘皱着眉,镇定地问道。
  “不是我,是你。”宝辰侧过,退后了几步,微微昂着下巴,说道:“何湘,从我喊他父王开始,我便不会再害他。我不是善良之人,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但凡对我好的人,我都记着的。”
  说完,他便走下了台阶,迎面走进了微雨之中,青萝见此,忙打伞跟上。
  何湘张了张口,心中有些复杂,下一刻,他提起袍子跟上了宝辰,跟了好一会儿,憋出了三个字:“我信你。”
  闻言,宝辰弯着唇角笑了。他不会害宗政久寒,但等他回了南平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对立,他便无法控制了。至少,如果他和宗政久寒必须有一个人要死,那么等他为南平的未来铺好路后,他愿意死父王的手中。
  深夜,宝辰躺在上,靠在枕头,面容冷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进来的宗政久寒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
  “怎么了?”宗政久寒走过去,将宝辰抱起来问道。
  “没。”宝辰摇摇头,见男人皱了皱眉,便笑道:“宝辰是在想,今天孔先生说的话,金樽大陆男子十四岁束发,那等宝辰过几年束发了,这疤可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有点疤怎么了?”想起宝辰对自己容貌的在意,宗政久寒的眉头就纠结到了一起去,他可从来不知道,哪个男孩竟然对自己的容貌这么在意的,也太……太臭美了吧。
  “什么怎么了!”果然,宝辰一听宗政久寒这般随意的态度就炸了毛,一骨碌儿地爬下了他的双臂,盘坐在大上,抱着自己的两条小胖手,扭过了头去,作生气状。
  ------题外话------
  咳,于是,要准备上京城了,啊不知道有没有宝贝觉得心急呢……咳,在这里,莫莫保证,摄政王对咱们小少爷会越来越宠滴~哇哈哈~
  !


☆、027◆ 情愫暗生自不知

  看着宝辰的后脑勺,宗政久寒再一次想,是自己对小家伙太纵容了吗?这次竟然毫不客气地对他发起了脾气来?想罢,他又兀自笑了,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宠着他,疼着他,把他捧在手心里护,只要小家伙能一次次地展颜开怀,放声而笑。
  “父王还笑?”听到男人低沉的笑声,宝辰面露不悦,气鼓鼓地扭过头来,又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再扭了回去,坚决用后脑勺对付这位良国战神。
  “怎么,宝辰还不让父王笑了?”宗政久寒走过去,将小家伙拎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拍拍宝贝儿子呼呼的小,好言好语地哄道:“宝辰额间的疤痕和梅花相似,很好看,留着也不错的。”
  “不错什么啊,那为什么不长在父王额头上呢?”宝辰撇嘴,摸了摸被非礼了的小,然后一生气,低头咬上了男人的耳朵,喉咙中发出小兽警告般的呜呜声。
  幼稚的举动,却让宗政久寒这铁一般的男人感觉很窝心,耳朵上传来的湿的感觉让他勾起了唇角,这种自从母妃死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的温暖,让他留恋不已,以至于他也没有斥责宝辰这样放肆的行为。
  “徐军医在外伤方面颇有建树,但消除疤痕并不在行。京城名医汇聚,宫里御医无数,他们最是在行这种细致的小伤,父王带宝辰回京可好?”回京,就意味着远离南平国,宗政久寒不知道宝辰心中到底愿不愿意。
  “回京吗……”宝辰松开了小嘴,趴在了男人的宽阔的肩膀上,蹭了蹭后,孩子气地说道:“如果他们没法消除宝辰额上的疤呢?”
  “那便杀了。”宗政久寒淡淡地说着,平静得仿佛不是在说杀人,而是在谈天气一般。他从来不是个心善之人,杀一个人也好,一千人也好,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从前,人在他的眼里,只有两类,能用的人,和无用的人。而如今,他的眼中,多了一类,那便是宝辰。
  “好啊,那宝辰就和父王回京去。”宝辰埋头在男人的脖颈间,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对父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这骨子里的冷漠却是如出一辙的。
  宝辰已经沐浴过,宗政久寒便去了隔壁房间沐浴净,回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潮湿的。
  他进门便见小家伙睁着一双乌亮的丹凤眼,灵动的眼珠子在弯长的睫毛下忽闪忽闪的,唇边勾勒着一个浅淡没有意义的笑容,可的像个年画娃娃。
  趟进中,宗政久寒见宝辰伸手就要他抱,便拿过了毛巾裹在了自己湿漉漉的黑发上,左手微震,用内力烘干了头发后,才将小不点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口上。
  “今怎么了?”宗政久寒问道,平里这个时候,宝辰早就睡下了,今天竟然还瞪着双眼不肯睡。
  “宝辰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动回京。”宝辰趴在男人微微起伏的口上,将近一年过去,这样以往让他觉得羞恼的动作已经变得非常自然。
  “……后天,我们就启程。”宗政久寒看着屋顶,那一根根深红色的梁木上挂下来的层层黑色绸布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反出微弱的光芒。
  这么快吗……宝辰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自己都明白,刺杀良帝的事刻不容缓,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宝辰不喜欢学武?”见小家伙没什么睡意,宗政久寒便问道。
  “还行吧。”宝辰模棱两可地回答,怕宗政久寒不信,便又加了一句:“练武好累啊,宝辰只要能防就行了,而且,京城那些公子哥的武艺也不会怎么好,那宝辰只要能打得过他们就行了,寒亲王府里的小少爷,总不能在打架上吃亏吧!”
  “你倒是有这个脸皮子说。”宗政久寒闻言,顿时失笑,他想起了那个总跟在宝辰边的平素,平副将最近总是抱怨他家那个黑小子被自己的宝贝儿子欺负了去。
  宝辰皱了皱小脸,不回话,心道,既然重生一回,那不把良国京城的那些皇家贵胄给打个遍,不是很吃亏么?
  第二天天微亮,宗政久寒睁开了双眼,片刻之后,双眼就恢复了清明和幽深。他侧头看着睡在自己臂弯中的小不点,呼呼的子,软绵绵的手感,让他不伸手去掐了几把。
  宝辰如今已经被养胖了不少,可他的子骨相较同龄人来说,还是弱了点,小脸平时还算红润,可一旦吹风就会变得苍白,冬天尤为严重。
  “再胖点才好。”宗政久寒捏捏小不点的脸颊,他还记得,大半年前的时候,这小家伙的脸上可是一两都没有的。
  再仔细看了几眼,宗政久寒发现,小家伙不知道是灵魂转换过,还是体长开了的缘故,五官竟然漂亮了许多,虽说不上精致,但清秀有余了,加上他睁开眼睛笑着的时候,更是让人觉得那一笑,天地都要失色了。
  才一年就变得这般可,那等他长大了,要祸害多少女人?
  想到今后会有一堆的女人围着他的宝辰转悠,甚至黏在他上撒,宗政久寒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戾气,想要杀人,杀了那些敢接近宝辰的女人。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的宗政久寒突然僵硬了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想法,这真的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念头吗?他没做过父亲,他不知道。
  不等他再想什么,小家伙就支吾了一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父王?”宝辰一睁开眼睛就见他的父王脸色沉,杀气人,他知道这杀气不是对着自己,但还是不放心地开口喊了一声,小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男人那一缕柔发。
  以为儿子是被自己吓到了,宗政久寒将他抱了起来,对着门外道:“进来。”
  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八个侍女走进了房内,其中四人拿着梳洗的东西,两人捧着衣物,还有两人负责撩起那一层层的帘幕。她们恭敬地低着头,轻轻地走到了边,有序地跪在了地上。
  宝辰的衣服向来是宗政久寒亲自穿上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他将宝辰穿戴整齐后,让侍女先服侍儿子洗漱,这才开始整理自己。
  !


☆、028◆ 良帝驾崩(莫问奴归处)

  在宗政久寒的呵护下,宝辰的时间悠然而过。两天后,果然从京城传来了良帝驾崩的消息。前一夜下了整晚的雪,早晨的时候,屋外一片的雪白,微阳俏生生地隐在云层中,凤凰木上也盖了厚重的鹅毛雪。
  宝辰靠在窗边,皱紧了眉头问道:“青萝,父王呢?”
  “回少爷的话,王爷正在永祥阁的书房里和各位大人商量事呢。”青萝跪在卧榻边的软垫上,为宝辰捏着小腿,给他活络筋骨,而红霞则是指挥着其他侍女摆弄暖炉,让室内的温度可以高一点。
  “哦……”宝辰低低地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
  “少爷,您不开心吗?”室内沉默了一会儿,青萝偷偷看了宝辰几眼,轻声问道,语带担忧。
  这一份担忧让宝辰心中微暖,他扯了个笑容,道:“没有。”
  红霞将手炉端到了宝辰的脚边,就着卧榻跪坐了下来,说道:“少爷是不是想王爷了?红霞去把王爷喊来?”她们都知道,宗政久寒对宝辰的纵容和宠是与俱增,这种打扰寒亲王处理事务的事,根本就是司空见惯。
  只是这一回,宝辰却蔫蔫地摇了摇头,继续望着窗外,冷风吹来,刺痛了他的双眼。
  又看了一会儿,宝辰幽幽地问道:“平城以前,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吗?”在他记忆里,平成的冬季并不是特别冷,只是寒风难耐罢了。
  “回少爷,没有。”青萝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道:“不知怎地,今年的平城特别冷,寒风吹得更刮人了。”寒亲王府的人,有一大半都是跟着宗政久寒从京城来的,她们在这里住了快七年了,也没见过平城下这么大的雪,鹅毛般的雪儿下了一夜,屋前的路都铺上一层厚厚的白色被子。
  “是吗……”宝辰微微眯了眯双眼,喉咙里堵着的一口气终是吐了出来,他遗憾道:“突然变的天,让凤凰木都活不下去了吧。”凤凰木不耐寒,一夜的雪恐怕已经让它失去了生命。
  红霞无声地低叫了一下,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真是该死!这么骂了自己一下,她说道:“奴婢这叫让人去看看,那凤凰木是不是还活着。”少爷有多宝贝那凤凰木,府里谁人不知?
  “不用了。”宝辰却摇了摇头,“是死是活,我都要去京城了,短时间也看不到了。”
  “少爷,不若让何大人再为您挑一棵凤凰木来种着?等少爷有时间了,回来也能看到。”青萝想了想,这样说道。
  “若死了,便算了吧。让人护着点,我回来的时候,还想看一看这一棵凤凰木,这一棵。”宝辰强调了一下,站起了。
  “少爷?”青萝不知宝辰的意思,起问道。
  “更衣,爷想出去走走。”宝辰的口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还有隐藏至深的哀恸,青萝和红霞互看了一下,均不敢多话,只得硬着头皮为宝辰穿上了厚重的大衣,外加一件白狐皮做的披风。
  侍女打开了木门,寒风就呼啸着滚了进来,迎面吹上了宝辰的小脸,片刻,原本红润的小脸就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极了。
  红霞见此,再也顾不得这时候宝辰的心,猛地跪了下来,哀求道:“少爷,别出门了,这风这么大,万一吹个好歹,王爷可不得拔了奴婢们的皮。”
  听红霞这么说,其他几名侍女也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希望宝辰能够回心转意,不再执意出门。
  “出了事儿,爷担着。”宝辰皱了皱眉,不喜欢这种变相的软,他也知道这是宗政久寒为了他好,他这小破子,还真是经不住折腾,可独独今,他想要真正的任一回。因为,过了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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