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封南石低地笑着,“这大齐总会是我的。我要刘长赢继位后昭告天下他无能不足以扛起天下大任,我要他当着文武百官,天下百姓的面将皇位让给我。”
天香闻言气急反笑,“你做了这么多,兜了这样的大圈子,原就是为了这个位置,又何必利用这么多人,做这么多事,直接在今日取而代之岂不更好”
“你懂什么?!”
封南石忽的大吼,面色神色变得- yin -郁,隐有痛苦,暴风欲来。
“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不必多问。”
天香转过头望向冯素贞,对方回以她鼓励的眼神,她点点头,朗声道,“我不会按你说的做。”她转身望向远处站着的刘长赢,“父皇在世时不惜顶着骂名也要你远离这京都皇城,他是知道你不适合这里的,你知晓一切,却惟独不晓得这位父亲的心,他是在保护你。今日我更不可能让父皇的苦心断送在我手上,刘长赢,你做皇帝,我不会支持,更不会同意。我会尽我所能阻止。”
刘长赢红着双眼,却忽的轻松了不少,他感激地走向天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一直……”他微有哽咽,“一直觉得他并不想认我,所以才……我只是恨,如今……”他释然地叹息一声,一手搭上天香的肩,“我不恨了,无论如何,只剩下我和你了,我会保护你的。”
天香红了眼,不再作声,冯素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身后封南石嗤笑,嘲讽道,“好感人的画面啊,只可惜老皇帝在地下看不见了,既然你们都不肯为我所用,那我只能…… ”他的目光瞟了眼四周,淡淡地吐出,“赶、尽、杀、绝”四个字来。
话音刚落四周出现无数握着弓箭的禁军指着冯素贞等人。
“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到时候我会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说你能蛊惑皇上,意图篡位,皇上不幸为你们杀害,我总能找到更适合的人来坐上这个位置,听我摆布。”
“谁呢?让我猜猜,远在东璃的安平王吗?”
“不愧是冯素贞,你猜的很对。”
“看来今日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 ”
“哼。”封南石抬手向禁军下令,“一个不留,给我杀……”
“住手!”
封南石望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人行走迟缓,慢慢从门处而来她面上满是惊愕伤痛之色,一手撑着腰际一手护着肚子里的孩子,缓缓地向着他而来。
随着她一步步走来,封南石的神色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君雅,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夫妻三年有余,夫君,你一直都在骗我。”
“君雅,听话,先回去。”
香君雅在天香跟前停住,并未再上前,她望着自己的枕边人,满目清泪顿时跌落眼眶。
“你一直在骗我,利用我。”
“你过来,你怀着身孕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香君雅摇头,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脖颈处,“你和爹爹做的一切我已经不能弥补,但今日我不许你杀她们,你若执意要如此,夫君……”她闭了眼,狠下心,匕首在脖颈处,“那就赔上我和孩子一起。”
封南石惊愕地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用匕首抵着她自己的女人。
香君雅素来温柔娴静。
可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她又多么的固执坚硬,她认定的事有多难更改。
一如那年她奋不顾身要与他一起,今日她要奋不顾身去救他要杀的人。
因为香君雅的突然出现,局面陷入紧张中。
从封南石绷紧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此刻的焦灼。
香君雅望了他一眼,未再多言,转向天香和冯素贞,悠悠开口,“你们应当早些告诉我的。”
天香执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有些难过,喊了句“嫂嫂。”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过了良久,封南石最终打破了沉默,“君雅,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任- xing -。你须知道,这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我不能叫任何人毁了。今日我不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是我的妻子,腹中怀着我的骨肉,你怎可同外人一起与我对立”
“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才不许你做出这样违背道义的事,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为你背负着谋朝篡位,弑君害友之辈之子的名义!南石,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不要……”
“够了!妇人之见,愚不可及!来人,将夫人给我带下去!”
香君雅闻言惊恐地退后,手上的匕首慌忙间抵上脖颈,鲜红的血珠沿着锋利的刀面滚落。
封南石握拳,他的人一再靠近,香君雅的刀一点点深入。
封南石的面色愈发难看,可是依旧没有叫人住手。
“嫂嫂,你别……”
天香与冯素贞一脸不忍,香君雅摇摇头,“我不是为了你们,我不要他这样。”她望向封南石,满目哀绝,“我幼时就知道爹爹在为权贵做事了,母亲多番劝阻他总是不听,直到那年冬日,好多蒙面人来了屋里,我母亲为了保护我被那些人残忍杀害,临时前她便嘱咐我,此生绝不叫我爹爹误入歧途,也绝不嫁心术不正之人,哈哈哈……”她苦笑着 面色苍白,“却想不到,我还是嫁给了你 ,我爹爹还是替你做了这些事!”
“君雅嫂嫂,当心些,你有身孕。”冯素贞见她面色不对,恐她伤及孩子,忍不住出身阻止。
与此同时响起一道威严愤怒地声音,“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