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雅反应过来之时,颈上一痛,人已经倒下。
来者正是香十堰,那个背地里为封南石做事,在开封陷害冯素贞,又为将梅玉华易容送到皇帝身旁给他下绝育药,并在药膳中投药害他身体日益被掏空的人。
一个满手血腥的老人。
冯素贞的神情极冷,望着他,恨极。
他将香君雅带到一旁安置好,走到封南石跟前点头示意,封南石面色已经恢复,抬首,“动手吧。”
刘长赢等人早已与冯素贞和天香站到一起,几人聚在一起,被无数禁卫围着,冰凉的箭朝着他们。
冯素贞握着天香的手微一用力将她带到甚好,让她被大家围着,天香叹息一身,无言,面色惨白。
“封南石,你不会得逞的。”冯素贞冷冷地开口,她忘了眼天色,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异样。
封南石闻言冷笑,“你是说孙甫冯素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拖延时间实话告诉你吧?孙甫早就被我的人扣下来了,你等不到他手下的兵部了!”
冯素贞没有说话,仍旧望着他,“你以为嫂夫人是如何突破你的重重障碍来到这里”
封南石闻言面色一沉,怒视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的尚书府有的人能来去自如,这京城照样也可以,封南石,我等的人就在路上。”
“谁”
“你这几日只顾派人跟着我,一心想要除掉我,可却没有想到我并没有打算亲自去做什么。你喜欢派人跟着我,我便配合你的人一路在这京城周围走走转转。”
天际的烟火忽的绽放,冯素贞神色上露出一丝微不可闻地放松,继续道,“近日是年关将至,每年宫中都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贡物。”
封南石心中一滞,悔恨莫及,他只一心让人留意冯素贞,见她去找了孙甫,又连夜除了公主府见了刘长赢,便以为她的目的无非是团结孙甫和刘长赢的吾友山庄,刘长赢这里有李兆廷他根本不必担忧,孙甫他已经先一步叫人暗自关了起来。
可他想不到冯素贞还有谁可以求助!
“骠骑将军李胶此人,你可听过”
言罢禁闭的大门被撞开,屋外的禁军被一柄柄刀剑擒获,一人身穿铠甲,面容刚毅,满脸军人的坚硬之感领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随他一起的还有消失数月的安平王东方璟。
“阿璟!”
天香挤到冯素贞身前惊呼,冯素贞拦着她,摇头示意她先不要激动,“天香,叙旧留在随后再说。”
天香点点头,随即将腰间的布袋取下来取出一物,正是调动禁军的虎符。
天天高高举起,“虎符在此,禁军还不听令”
封南石不可思议地望着天香,虎符在她那里他一直暗中逼问东方瑜,自始自终都未能拿到虎符,却没有想到会在天香手里!
天香望向他,“大齐的禁军向来只认圣旨和虎符,圣旨你自然能造假,可单凭这样你如何调动这些禁军,这就是我一开始不拿出来的目的,因为我知道他们必定收你蛊惑,才会为你所用,替你卖命。封南石,相识三年有余,在揣度人心上,我一直知道你无人能及。但是今日……”她转向那些用弓箭对着他们的禁军,悠悠开口,神色雍容,颇有皇家风范,“众位将士,不论你们因何缘故,走到今日的地步,只要你们悬崖勒马,本宫在此许诺,绝不追究!”
她忘了眼冯素贞,接受到对方赞许的目光,长吸一口气,“阿璟,姐姐问你,今日我说的话,做不做数”
她知道这些话单凭她一人说并没有人敢相信,她此话一问出口,众人便都知道她有意让安平王即位,那么这位未来的一国之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诺才是重要的。
东方璟握着腰间的配件,前走几部,朗声道,“我东方一族这些年有功有过,但绝不是狭隘之人,姐姐说的,本王自当遵循。”
“好!将士们,既然安平王和长公主殿下都这样许诺了,你们还犹豫什么,随我李胶一起效忠殿下,拿下这乱臣贼子吧!”
过了片刻,一声兵器落地,紧接着一声声在耳边想起,“效忠殿下,捉拿贼人!”
冯素贞和天香相视一眼,皆是一叹,紧绷地情绪松落,倘若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军要与他们鱼死网破,必定免不了一场流血。
一时间无数刀剑涌向封南石等人,香十堰挡在封南石跟前,露出冷笑抬手,自袖中掏出一物,顿时浓密的白烟弥漫,什么也看不见了。
待一切散去,哪里还有封南石等人。
“姐姐,姐夫,你们没事吧?”
天香摇摇头,推开他到了东方瑜跟前跪下,紧接着出李兆廷刘长赢其他人也一同跪下。
三日后大齐国丧,启慧帝病逝。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君安平王即位,年号:收茫。
举国在亡君的哀号中度过了年关,没有人敢庆贺。
冯素贞进殿没有看见天香,拿了件厚重的外跑便向外走去。
一路走来,静谧无声,宫灯上并未撤去缟素,这是东方璟这位新帝的旨意。
寻到天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冯素贞走遍了皇宫许多地方,直到有宫人透露看见长公主殿下往已故的敬慈太后宫殿去了。
这是一座已经陈旧的宫殿,似乎短期内也有过翻新,冯素贞一路急切,一路穿过院内,周遭塘内无数莲叶早已枯萎,她在一处房门停下来,推开门,果然见天香靠坐在床上。
这是冯素贞第二次见她身穿孝衣,白衣青丝,面容清瘦惨白。
七年前天香也是一身缟素骑马赶来刑场救下了她,那时候她甚至来不及关怀她刚刚失去父皇的悲痛,就同李兆廷远走。
这一次,再也不会了。
天香抬首对她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意,“别担心,我很好。”
冯素贞没有说话,扶起她将带来的外袍披在她身后并让她靠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