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最先迎来的便是一截甘蔗,冯素贞轻松散过,无奈地叹息,“几时府中又有了甘蔗,你不是戒了么?”
那人闻言原本不打算理她的脸转了过来,趾高气扬的高喝,“本公主就要,不行啊?”
“行行行,公主您高兴就好。”言罢走过去,自袖内掏出极精致的檀木盒子,凑到她跟前,笑道,“猜猜这是什么?”
公主大人瞥了一眼,努力掩饰自己的好奇,“哼。”
冯素贞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正欲打开,却被人匆匆进来打断,
“姐姐、姐夫,你们听说了么?皇上对这次香遗被绑之事很生气,特地派了柳青言彻查此事,柳青言早上已经赶往刑部,审问东璃国外使,据说奇怪地是这东璃国人口口声声说是被冤枉的,却又无法证明自己清白。”
“那接下来柳大人要如何?”冯素贞将手上的精致木盒放到桌上,继而急切地问道。
“说要来府上问香遗,还派人去请了尚书大人的夫人过来。”
冯素贞点点头,随即拍拍东方景的肩膀,嘱咐道,“阿景,这几- ri -你无事便留在自己府内,不要走动,外面不论发生了什么,与你无关的,便不听不问。”
“可是姐夫……”
东方景要说的话被天香打断,“别可是了,有用的又不会害你,照做就是了。”
东方景闻言沮丧地垂头,“好吧,那我回去了。”
“好。”
待他离去后,天香转向冯素贞,“怎么了?为什么要阿景……”
冯素贞莞尔一笑,“怎么,现在公主大人肯理我了?”
“哼!”
冯素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继而回应道,“你难道不明白那日明月楼一宴封大哥的用意么?”
天香摇摇头,一脸迷惑地望着她。
“你也看到了,那日前去的人里既没有新科三甲中的榜眼和探花,也没有杜秦一干人等,皆是些已经在朝中失了势力的老人,这些人现在多已保持中立,并不对朝中任何一方局势造成威胁。”
“我们也去了呀!”
冯素贞赞赏地笑了笑,“对,封大哥的用意很明确,既要让朝中另外两派看清他中立的立场也要让皇帝陛下放心,而请了你我,实属是好意,做了个顺水人情,让你皇帝老兄对你我,对阿景少几分忌惮。”
天香听闻满脸喜色,“我果然没有看错封大哥!”
冯素贞笑笑,却不忍告诉她,此举是一把双刃剑,既让皇帝放心又让皇帝开始注意她们和阿景了。
“那香遗被绑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天香急切地抓着她问道,希望聪明的状元脑袋一解她所有疑惑。
冯素贞将她的手握到掌心,“只怕是有人刻意为之,意图挑起两国事端。”
天香闻言,冷哼一声,“还能有谁,自然是李兆廷那个乌鸦嘴坏到极致的人。”
冯素贞叹息一声,抬起天香的头,与她对视,继而正色道,“天香,事情未查明之前,这样一味地按给兆庭,终究武断了些。”
她话音刚落,便被推开,天香一脸怒容,指着她,手颤抖,语调极高,“你……你还帮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他几次三番要杀我?!”
“天香,你听我说……”冯素贞上前,张开双手,试图安抚,却被她奋力挣扎开。
“我不听!”天香双眸红着,一字一句道,“冯素贞,你说,你是不是还在心里想着他?你忘不了他是不是?”
她此话一吼完,二人顿时都愣住,冯素贞眼中闪过失望,面色微一冷,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时至今日,你怎么还不信我?”
天香愈发气愤,想起这些年的遭遇,又想起那夜李兆廷的言行,冷笑道,“怎么信你?你二人当年可是那般情深似海……”
“够了!”冯素贞高声打断,继而转过身去,吐出一口气,随即缓缓道,“我去看看香遗。”
言罢快步离去。
天香气急,将她先前搁在桌上的盒子拿起狠狠掷向屋外,透明晶莹的宝珠滚出盒子,在阳光下闪闪光亮。
天香走过去,蹲下身去捡,泪水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天香,你还想要什么?”
“嗯,我想想……”
“快想,我要送你多一些礼物。”
“南海的夜明珠,对,我想要那个!幼年时常听我父皇提起,那东西光芒万丈,可与日月争辉。”
……
生活很好,可是难过。
☆、冰释
打开门的时候,有扑面而来的酒香,屋内地上歪斜地躺着空了的酒坛子。冯素贞的视线转了许久才发现坐在地上,趴在床沿已经醉意朦胧的公主殿下。
冯素贞叹息一声,眼中涌现浓浓的无奈和心疼,轻轻扣上门,然后走向那人。
天香仰头,酒水洒满衣襟,她烦闷地草率去拍,却被一道力阻止,抬头,撞入一双关切温柔的眸中,带点疑惑似的开口,“冯……素贞?”
冯素贞轻轻地应了声,随即温和地笑着去扶她,“天香,你醉了。”
天香拂开她的手,摇头,模样认真极了,双眸睁得很大,望了她许久,才捧起她的脸,神情一点点变得沮丧委屈,像是少了糖果的孩童般不满地质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冯素贞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放到唇边轻吻,“你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