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素贞早已经准备好了要了却天香的遗憾。”
“嗯?”
“随我去马车上看看?”
“这是?”
上了马车冯素贞便拿出了事先带来的食盅放到天香跟前,随着天香打开,顿时马车里溢满了甜糯的米香,正是大齐人每逢腊八节必食的七宝五味粥,民间人称腊八粥,由黄米、百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去皮枣泥熬制而成,每逢半夜时分熬煮直到第二日晨间,其味醇厚甜糯,香气宜人。
冯素贞递给天香汤勺示意她尝尝,天香期待地吃了一口,闭眼,口齿间全是粥米的香气,“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粥了,御膳房煮的也不及你。”
冯素贞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摇摇头,“天香廖赞了。”
“你也吃。”
那年腊八,二人在异国皇宫的马车之内,外头天寒地冻,其内满是米香,二人亲昵笑语,共同分食一盅香粥。
尽管- yin -谋和算计萦绕在身边触手可及之地,仍旧幸福无比。
回到安置的殿里,有人早已等候多时。
数日不见,那个在齐国时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早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她如今是高高在山,眼神睥睨,精于算计的东璃皇女了。
天香与冯素贞相视一眼,一同行礼,“拜见皇女殿下。”
宇文秀从没有见过冯素贞真实的样子,故而第一次见摘了面纱的冯素贞惊艳之色溢于言表,一时很难将眼见这位身形修长婀娜的女子同大齐那位清瘦冷峻的青年联系起来,然而当触及那双清冷幽静的眼眸时又不得不相信,这人便真的是她没错了。
“没有想到,当年盛传大齐公主嫁了位女驸马是真的。”
冯素贞闻言微一皱眉,侧目望向天香闪过一丝愧疚,天香回以她一笑,继而望向宇文秀,“皇女殿下,我是该称呼你一声殿下,还是该论辈分叫你一声弟妹呢?”
宇文秀一笑,转身坐下,望向天香,“大长公主不必拘礼,唤本皇女名字即可。”
天香点点头,近而言道,“即是如此,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宇文秀,阿景呢?”
闻言宇文秀笑了笑,“安平王?对了,瞧本皇女这记- xing -,倒把来此的正视给忘记了,皇姐怎么问起阿秀来了,阿秀来此正是为了问姐姐姐夫把本我的夫婿藏到哪里去了,这眼看大婚过了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你!”冯素贞拉住天香,接过话,“皇女殿下,我二人乃是受陛下所托送亲来此,倘若公主知道安平王去处还望如实相告,别再玩笑。”
“哦?姐夫不相信?”她起身走到二人跟前,摇摇头,皱着眉,“我是真不知那冤家去了哪里,若是姐姐将他藏起来了,还请还给我......”
不待她说完一截竹笛已经横到了身前,天香一脸不悦,“你别胡说,剑哥哥亲自将你二人护送来此,你在这里,阿景又怎会不见?小丫头,你不要耍花招!”
宇文秀望了眼一旁的冯素贞发现她垂眸不语,对天香此举算是默许纵容,不由得冷笑一声,“以卵击石,你们以为到了这里还能走的出去?”
冯素贞闻言也是一笑,随即拿下天香的手,对她摇摇头,随后缓缓开口,“我二人来此本也做好了不能全身以退的准备,不然岂不辜负了殿下你赠通行令的一片好心。”
宇文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和慌乱,不由得苦笑一声,“冯素贞果真名不虚传,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并非素贞聪明,只是这些日在在成长,我但凡想要知道什么,什么就会刚好地送上门来,太巧了些。”
宇文秀摇摇头,“只可惜,你还是来了,明知这是陷阱你还是跳了。”
“不入虎- xue -焉得虎子。”
宇文秀深深望了她二人一眼,随即拂袖背过身去,“来人,此二人敢提供假的药材欺君罔上,迅速押下去,听候发落!”
冯素贞望向身旁的天香,“天香,看来今晚我二人只能在寒冷的牢中度过了。”
天香闻言笑出声来,“有用的,我发现,你这人身上的牢狱之灾是真的挺多,也罢,这次由本公主陪你一起,也很新鲜。”
当夜在东璃皇宫中一对药商夫妇因欺君罔上被皇女暂时收押,此消息一出,顿时传到了东璃上下,让人唏嘘不已。
☆、牢狱之灾
在东璃为期三日的牢狱之灾,远没有天香想象中的那般窘迫,相反,这牢坐的实属舒爽。
每日一日三餐总有人按时送来,饭菜丰盛美味哪里像给囚徒吃的?牢房宽敞明亮,床铺整洁温暖,看守之人也是笑脸相对。
酒足饭饱后,天香盘腿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托着头,餍足的神情。
冯素贞望了她一眼,好笑的摇首。
“你说,这个宇文秀究竟是什么用意,将我们关在这里又好吃好喝的招待。”
冯素贞摇摇头,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到她身旁坐下,也随着她让自己身心放松一些,“我猜想,她大抵在等待时机。”
“时机?什么时机?”
冯素贞侧头望她,她一双眼亮极了,真的很好看。
“放了我们或是……杀了我们的时机。”
天香闻言叹息一身,随即索- xing -躺下身躯,望着这关了她们三日的地方,“我不觉得她要杀我们,她不是一个心狠的人。”
冯素贞侧过身望着她,“如果本不是她所愿,乃是有人胁迫呢?”
天香与她对视,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第三日晚上的饭菜很快送来,比之前的还要丰盛美味,天香感叹一声,笑着打趣,“我说有用的,这莫不是最后一顿了?我记得每每囚徒要上路前,牢中便会赏顿好的,也让他们做个饱死鬼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