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贞正将留凑到鼻尖闻,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随即转头温柔地笑望着天香,“所以,我们还吃么?”
天香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做什么这么严肃,像真的一样,我说……”
她话未说完便觉得颈上- xue -位一痛,随即一阵倦意袭来倒在冯素贞怀中。
冯素贞为她理了理头发,为她将唇边假的胡须拿去,望着她良久。
随后,目光投向那酒,缓缓伸手拿起送到唇边,低低一笑后仰头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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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马车内,天香靠在她身上,- xue -道仍未解开,想来时间不久。
冯素贞将天香自自己身上扶起靠向车壁,随即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面色从容,随即撩开车帘。
背对她的视线而战的人一身鸦青色斗篷罩住身形,冯素贞极其平淡地轻咳一声,随即那背影转过身来。
果如冯素贞心中猜测的那样,此人是东璃皇女宇文秀,她轻嘲道,“不知皇女殿下这是何用意?”
宇文秀微一颔首,语气缓慢地开口,“还望姐夫莫怪,阿秀也是逼不得已。”
她语气诚恳,面上露出歉意,冯素贞心中一软,点头,皱眉,“不知皇女殿下这么是为了什么?”
宇文秀走了两步到她跟前,冯素贞望了眼身后,马车内,天香仍旧未醒,她放下车帘跃了下来,二人面对而战,冯素贞静等宇文秀开口。
宇文秀微一叹息,露出愁绪,“有人拿我母后威胁,要我将你们留在东璃,待寻到合适的死机便杀了你们。”
“谁?”
宇文秀望向冯素贞,双眼沉寂深邃,片刻后摇摇头,“我不能说,我不能拿我母后的- xing -命,不能拿我东璃儿戏。今日,我愿意放你们一马,已是走险,其他的还要你自己去发现,倘若你能做到,我自愿意与你合作,若不能,只怕……”
“你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谁在胁迫你?”
“冯素贞,你要记住,你同天香长公主是已经死在了我东璃的,那么便不能再以从前的身份回去了,往后好自为之吧。”
“那安平王呢?”
“不必担心,我与他拜过堂,他便是我的丈夫,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人伤害我的丈夫。比起这个……”她叹息一声望了眼马车,又望向冯素贞,悠悠道,“你们还是担心一下大齐如今好一些,昨日传来消息说,大齐皇帝病重,已不久人世……”
冯素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叹息一声,转过身恰逢天香醒来,撩开帘子,揉着酸疼的脖颈,一脸迷茫,对上冯素贞,她面上才清醒一些,正欲下车却被冯素贞伸手拦下,冯素贞坐在她身前,握好缰绳,一脸肃然,“我知道你有许多疑虑,只是时间紧急,这里不能久留,边走边说。驾——”
天香张了张嘴,最终默然,在她身旁坐下来。
冯素贞望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最终都化为寂然。
这场蓄谋已久的灾难还是来了。
☆、突来变故
“我皇兄病危?”
“嗯,天香,你先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就赶回去,先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天香点头,神色间布满愁绪,冯素贞驾马急行,清晨的浓雾散去,林间透过丝丝缕缕的日光跳跃在二人的发梢,只是此刻,谁也没有心情去多看一眼这些。
冯素贞牢记宇文秀的警告,知道有人暗中欲致她们于死地,故而才串通宇文秀在东璃这一出,只是宇文秀终究不曾对她二人痛下杀手,反倒是放她们回去,还暗示她们不能以真实身份回去。
故而二人在城中添置了些食物,均换了一身男装后便匆忙离去。
一路上天香挂心皇兄,不如平时多话,冯素贞也沉默,心中暗自做着计量打算。
当今皇帝正值壮年,如今突然身患恶疾,膝下并无子嗣,京城内只怕早已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上船时天香想起冯素贞之前晕船的经历,故而刻意为她要了间便于歇息的隔间。
冯素贞躺在床上假寐,她转头望见天香独自坐在窗前,垂着眼眸,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不由得想起那次在皇宫内见到东方瑜时二人说过的话。
那时候,他知道自己身患重症吗?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
“冯素贞,我皇兄会死吗?”
天香突然开口,打断了冯素贞的思绪,冯素贞闻言欲起身,却被天香阻止,她坐到冯素贞面前,望着她,双目间隐有期待。
冯素贞拉过她的一只手与自己十指交握,摇头,“不会。”
天香点头,“对,你说不会,那就一定不会了。你是我有用的啊。”
回应她的是冯素贞将她揽进怀中,“陪我睡会儿吧。”
“可是我睡不着,我……”
“嘘,你把眼睛闭上,很快就能睡着了,好好休息,等上岸了,才有力气赶路啊,你皇兄在等你。”
天香没有说话,在她怀中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冯素贞能够感受到来自怀中人放松后的重量,才放下一丝担心,随即轻轻执起她的手把脉。
良久,冯素贞放下,然后将天香放到自己身旁躺下,随即自己也躺下,她侧身望着天香的睡颜,眸中- shi -润缱绻。
冯素贞与天香乘坐的船在邛崃镇一靠岸二人便买了最快的马欲即刻赶往京城。
只是没想到,沿途却听闻京中发生了大变。
据传,丞相张绍民结党营私,横征暴敛奢侈无度,造成朝政黑暗,张绍民欲趁当今圣上抱病之时独揽大权,并暗中勾结江湖人士欲刺杀皇上,好在柳青言柳大人及时赶到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