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莱知道卫新桐在提醒自己什么,笑了笑说好。
最后各回各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梅雨季节天黑得早,空气- shi -- shi -的,地面也是- shi -漉漉的,大家都放松了心情朝家走。
陈猛中途被一个电话喊走了。
硬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周末,早钻网吧去了。
剩下的三个人,卫新桐怎么都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最后暗戳戳让姚雪给她打个电话,卫新桐装的谭女士给她打电话,狗追一样的赶紧跑了。
余下的空气突然安静的出奇。
应莱点燃一支烟,星星火点在黑夜里跳跃,“走吧,我送你回去。”
“没事。”乔初小声地说。
应莱没说话,安静地朝乔初家的方向走。
她不说话,显得周围的空气更冷了。
乔初搓了搓胳膊,“我去买瓶水,你要吗?”
应莱摇头。
乔初听到这话猛的一头扎进旁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一瓶水磨蹭了半天才拿到手里,结果发现身上没零钱。
“手机支付成吗?”她问。
“断网了。”老板说。
话音落下,乔初感到身后传来一道温热的呼吸,她猛地僵直了身子,听到应莱的声音。
“多少钱。”
“两块。”
应莱掏出两个硬币放到桌子上,扭头出去,半晌回过头,“还不走?”
乔初愣了愣,“哦”了一声连忙跟上去。
两个人跟约好了一样都没再说话。
还差几百米就到了,卫新桐耳边忽然响起卫新桐的话,她脚步一沉,停下了。
有风卷着黑夜扑向人身上,再带走人身上的温度飘远。
应莱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那道修长的身影,突然开口。
“乔初。我等了你十年,等到了这么一个回应。”她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这笑在这夜里显得极为轻,极为浅,却放佛用尽了她全部力气,“你说,这值得吗。”
乔初心口一震,脑海里突然像炸开一样一拥而入无数个画面,这些画面很轻,又好像很重。
压的她头疼欲裂,站不住脚。
她身子轻轻地晃动了两下,握紧拳头,指骨惨白。
无言。
无声。
有风。
有雨。
有黑夜。
应莱突然笑了,眼睫轻轻扇动了两下,眼角滑落一行滚烫。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办法。
真的没办法。
她做不到去逼她。
她宁愿逼着自己不去难过,也做不到逼着她哪怕再说一句话。
自古以来,深爱者落败时最为痛苦。
“够了。”
十年等待换来一句回应已经够了。十年,换来接近四年相识,也够了。十年,换来无数个好的坏的记忆,也够了。
“晚安。明天见。”
话落,她扭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没有妈妈,却深得爸爸哥哥宠爱。
她有爸爸妈妈,却孤独的像一条狗。
乔初。
但愿——
但愿你能遇到第三个更宠爱你的人。
那个人,一定一定,一定要比我还要爱你。
可是乔初啊,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爱你啊。
爱到甘愿放弃自己如今的所有成就。
走出黑夜,应莱掏出手机,给教练发了条短信。
“明天比赛我参加。赛后退队。”
……
卫新桐回去第一时间就是给姚雪打电话,先是炫耀了一番自己今天没上晚自习,然后又心情无比沉重的讲了应莱和乔初的事情。
“应莱多好啊,谦虚低调还聪明。”姚雪很惋惜地说。
“是啊。”卫新桐说,“不过你怎么没那么夸过我?”
“滚!你吃醋能挑场合吗?”姚雪笑着说,“那明天比赛她会去嘛?”
“会吧。“卫新桐说,“乔初今天都说话了,我感觉她肯定去。”
“应莱和乔初到底是什么故事?”姚雪问。
“我怎么知道?肯定是小时候就认识了。”卫新桐叹了口气,“乔初个傻逼,自己都不知道,我怀疑她脑子重新安装过。”
“嗯,还得是格式化了一遍。”姚雪附和。
“哎。愁死我了。”卫新桐躺到床上,眯着眼睛看天花板。
“你说,我们会不会——”
“不会。”卫新桐冷声打断,“傻逼吗你,情况都不一样,政治怎么学的?”
“我们现在政治在学经济,你才傻逼呢!”
“大红花你特么明天给我等着!”
“好啊好啊,我明天过去,后天再回来。”
“真的假的?”卫新桐激动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假的。”
“……”卫新桐嘴角抽了抽,“你过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收拾你。”
“啊,咱俩多久没见了?”姚雪叹息一声说道。
“有段时间了吧。”卫新桐也跟着叹息,“想死你了。”
“是吗?我以为你这阶段跟数理化生过去了呢。”姚雪吃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