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过分了啊。”卫新桐说,“我还想说你时间都给画笔了呢。”
说到这她想起来了,“你颜料还有没?”
“多着呢。”姚雪笑了笑说。
“放屁,你自己偷着买了是吧。”卫新桐拧着眉,“都说了别没事就花钱,你省点给双胞胎买点肉不行吗?”
“你零花钱大风刮来的?”
“差不多吧,谭女士没事就塞点,卫先生有时候私房钱也放我这。”
“放你那你就给我是不是?”姚雪笑得不行。
“啧,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卫新桐说。
姚雪一愣,半晌才说,“我们的事……嗯,就是阿姨叔叔到底怎么看的?”
“啊。”卫新桐也是一愣,好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她觉得谭女士精着呢,只是暂时不管她,她成绩不退,谭女士也没什么理由管她,“先这样,不急。你想好考什么学校没?”
“你呢?”姚雪问她。
“P大或者T大。”
“我靠!”姚雪惊了,“是不是小时候只知道这俩学校啊。”
“没错。”卫新桐哈哈大笑两声,“你呢?跟我也去B市吧,国美不是很好吗?”
“您可真看得起我。”姚雪笑了两声。
“咱得先来个目标,然后一步一步往上爬——”卫新桐说着唱了起来。
“你好烦啊。”姚雪说。
“好,又嫌我烦了,哎,就这样吧,好心当作驴肝肺,我在这边日夜思念,你整天还嫌我烦,哎,我的命可真苦啊——”
“卫新桐!”
“干嘛?”
“闭嘴。”
“哦。我爱你。”
“烦人。”
“啧。”
“我也爱你。”
……
“来了!”卫新桐看到陈猛和一个看上去很乖巧的女生一起过来说。
“嗯。介绍一下,唐怡。”陈猛说。
唐怡微微一笑,有些拘谨,“你们好。”
“这是卫新桐,那是姚雪,乔初,赵硬。”陈猛继续说。
姚雪挥挥手打了招呼,赵硬手机玩游戏,头也不抬地说了声你好。
再看乔初,心不在焉的。
眼下的青色也昭告天下她昨晚睡得很差。
卫新桐和姚雪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几个人纷纷落座,途中姚雪一直照顾着乔初的情绪。
比赛开始的时候,场上开始躁动。
这是纯女生篮球比赛。
少见。
更何况,每个人都好像会发光一样,穿着篮球服,站在广阔的篮球场,享受着几千人的欢呼声。
乔初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那个人,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总是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一样,偶尔心情愉悦了才会赏你一个笑,很轻也很浅的微笑。
但她的气场是强大的,她真个人自信又独立。
好像整个世界,是她一个人撑起来的。
她骄傲又可怜。
倔强又卑微。
乔初放在膝盖上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
她不是第一次看应莱打球,但却是居高临下看她打球,每一个动作,举手投足。
张扬。
可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看清楚一些画面。
原来,那个哑巴小哥哥是应莱。
因为应莱惯有的躲闪动作,是她教的,她小时候胡乱发明了一套步法,只教给了一个人。
遥远的画面渐渐重叠在一起,她视线渐渐模糊,摸不清楚什么才是现实。
突然——
篮球场上欢呼一片,所有人都像着了魔一般,挥舞着双臂,甚至根本不顾身边的人认识与否,抱上就哭,亲,喊。
而场上却有一个人,一动不动,像失了群的孤鸟,连翅膀都懒得张开。
应莱过了好久才轻轻挪动了脚,她偏头朝乔初那看去,四目对视,相顾无言。
良久,她轻轻笑了笑,食指中指合并贴在唇边,缓缓指向一处。
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应莱回神。
是教练。
“决定了?”
应莱压了压唇角,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薄凉。周围那么吵,可她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心底某处的撕裂声,慢条斯理地带给她最沉重的折磨。
半晌,她眨了眨眼睛,眼波微闪,眼眶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轻轻道。
“嗯。篮球本来就不是我的梦想。”
因为一个人,她坚持一件事。
因为一个人,她坚持了十年。
如今,没什么必要了。
“你是一个好苗子。”教练很惋惜,“生活上有什么难处可以说,你的情况我了解,只要是苦难,总有办法解决的。”
应莱笑了。
却没说话。
好苗子吗?
或许吧。
以前有动力在撑着,哪怕她是废物也能打出一片天。
可如今,有什么。
那颗球上,她再也看不到任何值得自己付出的光。
她想。
以后应该都不会再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翻山越岭来到基友的城市,因为一个榴莲差点撕B的作者很忧伤地又吃了一口榴莲,并且躲过了基友的飞毛腿。